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佛魄珠魂 | 上頁 下頁 |
二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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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得洞口掠上崖頂,分向覓蹤。 梁丘皇走出未及一裡,發現身側枝葉斷折痕跡,料知必是扶負妻兒奔行無意碰折,不禁精神一振,循跡追蹤。 驀地—— 身後突隨風傳來語聲道:「梁丘皇賢弟!」 梁丘皇聞聲不禁機伶伶打一寒顫,倏地止步旋身,只見是那雪山絕頂崖洞藏身的黑衫高大老叟殿鉞戈。 殿鉞戈來歷只有桑逸波一人知情,而且梁丘皇並不知殿鉞戈江湖匪號雪山人魔。 梁丘皇淡淡一笑道:「原來是殿兄!」 殿鉞戈微微一笑道:「愚兄在此現身卻是好教賢弟寬心,弟妹及二位令郎均被愚兄遣人救出移居安全之處侍奉無缺。」 梁丘皇暗暗大驚,卻故裝歡喜之容道:「原來是殿兄所救,此恩此德定當報答,敢請殿兄容小弟一見。」 殿鉞戈仍自微笑道:「賢弟,你又來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難道賢弟忘了費盡艱辛在呼延罕手中救出又為叛徒劫走麼?」說著面色一冷道:「愚兄相求賢弟一事,但不知賢弟可否應允?」 梁丘皇道:「殿兄所命只要力之所及,敢不盡力以赴。」心中卻暗下決心,知此人手狠心辣妻兒落在他手該當數盡,此刻雖不妨虛與委蛇,到時自己不能受他挾制。 殿鉞戈道:「當年北天山只有你我兩人主謀,其餘僅奉命行事,隱秘面目彼此互不相識,故而十數年來尚是謎樣疑案,但如今則情勢對你我不利,惟恐夜長夢多,請賢弟回三才院後,將丘玄璣等人殺之滅口。」 「小弟一定遵命辦到。」 「第二件事,賢弟務必將匡散生擒活捉,愚兄猜想匡散必知返魂珠及翠玉古佛下落,至於散花降魔秘譜一定仍在賢弟手中,愚兄不用把話說明賢弟諒知愚兄用意了。」 話落人起,只見殿鉞戈沖霄奔空,去勢如電,眨眼無蹤。 梁丘皇臉色變得鐵青,對殿鉞戈怨毒入骨,仇如海深,猛一轉念,但覺殿鉞戈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死去的韓仲屏劍法委實不同尋常,所幸他未能悟徹玄奧,發揮全部威力,不然自己無法得逞,所以聯想到搜魂閻羅匡散。 因為他斷定韓仲屏並非無師自通之學,莫非匡散已取得返魂珠?竟是愈想愈有道理,遂轉返原分手之處。 佇侯搜魂閻羅匡散差不多兩個時辰,匡散迄未返轉,梁丘皇思忖良久,心意一轉,決返回三才院將丘玄璣等人滅口再說,動身望三才院奔去…… 長沙金府令主金萬森等人自到達三才院不久,即見翟羽裹著斷臂返回,笑道:「叛門逆徒韓仲屏小賊為院主掌傷斃命,梁丘院主不日趕返,囑翟某轉告諸位,尚須共商大計,請諸位務必相候!」 鄧元超詢問經過詳情。 翟羽亦未親眼目擊,只信口胡諂,繪聲繪影,煞有介事,群邪居然不疑。 入晚,雙燕堡主葉楚雄獨處一室,拈杯愁飲,思忖桑逸波勸他回頭是岸言語,無如被梁丘皇暗中察覺傳聲恫嚇,此刻進退兩難,無法自全,不禁愁緒千結,暗籲短歎。 驀地—— 忽由窗外投下一紙函,落向桌面。 葉楚雄不禁一怔,情知有異,忙舒展詳閱,不由自主地面色大變,將紙重又揉成一團吞入腹中。 窗外夜空雲際突隨風傳來先後兩聲嗥嘯,嗥聲淒厲,飄回繚繞,入耳心悸。 但聞鄰室葉玉蓉發出一聲尖叫,葉楚雄面色一變,開門竄出,震開鄰室室門,只見葉玉蓉、程映雪二女已無影蹤,一扇窗櫺敞開,不言而知二女由此窗掠出無疑。 這時已驚動了翟羽、丘玄璣等人,紛紛掠入葉玉蓉二女室中。 金萬森詫道:「難道三才院竟有鬼魅麼?方才兩聲嗥嘯分明不類生人發出,葉姑娘必有所見,才與程姑娘由窗外追出!」 翟羽神色困惑道:「窗外夜園,往昔狄院主愛女曾在園內居住,未聞有鬼魅情事,翟某不信其有。」即命殺手入園搜覓。 葉楚雄等人亦紛紛撲入園內。 冷月當空,亭園景物淒迷。 驀然園中又騰起一聲淒厲慘嗥,嗥聲由強轉弱,漸至杳不可聞。 一泓碧波如鏡水池畔老柳橫枝上,吊懸著一名殺手,四肢仍在掙扎顫抖,卻雙眼努凸,口張伸舌,猙獰恐怖。 待翟羽等人趕至池畔,那殺手已然氣絕斃命。 翟羽不禁大駭,仔細觀察,只是一根柳枝纏繞在脖子上,柳枝仍是連結在樹。 這道理委實令人難解,死者生前未有與人發生拼掙,亦未被點穴道,難道是糊裡糊塗讓人把柳枝系繞在脖子上嗎? 諸人相顧失色。 翟羽面色一變,厲喝道:「嚴密搜截,格殺無論!」 殺手們四散三三兩兩紛紛撲出。 葉楚雄因二女不見影蹤,憂形於色,與丘玄璣二人當先撲向一重高閣而去。 鄧元超、金萬森父子四人正在猶疑之際,金萬森忽覺園中霧氣漸升,詫道:「鄧兄,我看此事必有蹊蹺,而且我等亦陷身奇門禁制中,莫非三才院主狄洛仍在此處麼?」 金獨白道:「爹,孩兒看來未必,三才院外由翟羽薦引投來的江湖元惡兇殘之徒不下二百餘人守護著,梁丘皇臨行之際將內外埋伏禁制悉數更動,防範嚴密,哪有侵入者不被發現示警,除非那二百餘人死盡喪絕。」 金萬森只覺有理,答道:「不錯,我兒言之有理,其中必有蹊蹺,依為父之見,不妨靜觀其變,暫不妄動為是。」 鄧元超深以為是,道:「金兄之言甚是,我等不如返回賓舍。」 忽聞一個陰寒澈骨低沉語聲傳來道:「你等仍不知悔悟,為虎作倀,恐將遭梁丘皇殺之滅口。」 金萬森等四人聞聲駭然色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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