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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


  花三奇穿空逃去,落入一片密林中,放腿飛奔,暗道:「梁丘皇妻兒被擒,豈能應允那兩個老不死的條件,不惜出賣花某換取他妻兒下落,花某何能成為他人俎上之肉,必須思出一個萬全之計不可。」

  他思念之際,不料一條身影如電擦身而過,急急身法刹住轉面一望,正好那人亦轉身凝視著自己。

  目光一接,花三奇不由心神猛震,暗道:「此人不是韓仲屏麼?」

  雖然花三奇未曾見過韓仲屏,但韓仲屏已名揚江湖。

  韓仲屏目光炯炯沉聲道:「尊駕可是丐幫幫主花三奇麼?」

  不俟花三奇應答,陡的身形如電撲去,肩上寶刀嗆當當脫鞘揮出。

  花三奇只覺一道侵膚若割匹練青虹襲來,心知不妙欲逃。

  究竟花三奇乃一幫之主,武功精深,一式「飛絮飄萍」,榻身仰腰貼著青虹滑了出去,也幸虧韓仲屏也不存心要花三奇性命,花三奇頭頂一綹亂髮為犀利寒芒割下。

  韓仲屏雖不存心要花三奇性命,卻刀勢如風宛如附骨之蛆般不離花三奇要害重穴,僅差分毫便是可使花三奇命喪刀下。

  花三奇毫無還手之力,頻頻避閃,累得幾乎筋疲力竭。

  突然,花三奇大喝道:「住手!」

  韓仲屏聞聲刀勢撤回之際,以刀代指已迅疾如電點了花三奇五處穴道。

  花三奇只覺氣血閉塞,奇寒泛湧全身,不由面色慘變,苦笑道:「不愧是梁丘皇得意高足,果然心辣手黑,不留人半點餘地。」

  韓仲屏道:「幫主命連天榮易容改扮但文奎,勾結潞王密謀不軌,更因暗害天地二老,心意惡毒,在下有遜多矣。」

  花三奇道:「尊駕意欲如何?」

  韓仲屏淡淡一笑道:「將幫主交與天地二老聽候發落。」說時手出如風,將花三奇挾在脅下疾奔離去。

  須臾,只見梁丘皇偕同湘西九如庵主等如風掠過,毫未察覺花三奇曾在此被擒。

  原來梁丘皇心亂如麻,湘西九如庵主等人也是如此,假使細心一點,便會察覺韓仲屏犀寒寶刀削落的枝葉與平常有異,他們竟然忽略過去。

  奔出八九裡遠,湘西九如庵主詫道:「院主所安排的布伏被花幫主撤走了麼?」

  梁丘皇聞言不禁一怔,四巡了一眼,皺眉道:「兄弟僅命將桓齊四人帶走,並未囑咐撤走布伏,花三奇認為兄弟會接受辛鐵涵要脅予他不利,兄弟怎會是出賣朋友的人。」

  九如庵主道:「梁丘院主真要交還桓齊四人麼?」

  梁丘皇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桓齊四人不是兄弟心腹大患,無關輕重,兄弟臆料那兩個老叫化必知搜魂閻羅匡散潛跡之處,必在他們身上找出。」

  九如庵主道:「貧尼也是這般想法。」

  梁丘皇冷冷一笑道:「兄弟回去在桓齊他們四人身上動一點手腳,管叫兩個老叫化為愧對故人,不得已道出匡散老賊下落。」言罷偕同九如庵主、峨嵋子母連環鏢柴人宇及負傷的茅山三極觀太元真人、太豐真人、太玄真人奔去。

  一處險徑,倚壑臨澗,沿著削壁一條寬可丈余石徑,蜿蜒峰腰,約莫七八裡,但為叢樹藤蘿所阻,目力所及,不過十餘丈外。

  忽見一雙面目森冷中年背劍漢子在叢樹藤蘿中現身走出,並立在石徑中,其中一人道:「余兄,小弟看來此事有點怪異,方才那人甚是陌生,卻手持丐幫幫主令符,命丐幫弟子盡行撤走,遷移舵椿至此,雖說令符不假,丐幫弟子奉命唯遵,毫不詢問此人來歷,其中必有蹊蹺。」

  另一人答道:「不錯,小弟也有此疑,並令將桓齊父女童清溪師徒亦遷來分囚各室。不過此人隨來後即行離去,也許此人真受花幫主之托而來亦未可知,你我奉院主之命監視丐幫又不得須臾稍離為之奈何?」

  「你我方才巡視四外未有任何異狀,未必是小弟多慮之故,不如速回為宜!」

  忽聞一聲陰惻惻冷笑道:「你們走得了麼?」

  二人乃梁丘皇率來殺手余萬、黎大成,聞聲知警,身旋劍出,奇快已極。

  但卻遇上了殺星,只見一道寒光匹練飛卷而來。雙劍遇上,如同朽木一般,察的兩聲削斷,一雙右臂連帶遭殃,齊肘切落,血湧如注。

  迎面人影一晃,現出一面泛冷笑少年,手持一柄寒光逼人的寶刃,認出是梁丘皇切齒痛恨的叛門惡徒韓仲屏,不禁面色慘變。

  只見韓仲屏陰惻惻冷笑道:「兩位別來無恙?」

  這話又尖酸又刻毒,斬了兩人一臂,何來無恙?

  余萬自行閉穴止住鮮血外溢,目露怨毒之色,厲聲道:「你這叛徒終久惡貫滿盈,非遭慘死之禍,我等既中暗算,要殺要剮,悉聽遵便!」

  韓仲屏竟然毫不動氣,微微一笑道:「我韓仲屏這次決不殺你們,因找不到丐幫弟子藏身之處,幸而發現你們兩人,免得我徒勞跋涉一番。」

  余萬道:「丐幫門下也與你有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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