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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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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仲屏略一沉吟道:「倘在下猜測不錯,梁丘皇一定不在五行院中。」 匡散不禁呆住,半晌才道:「那麼梁丘皇身在何處藏匿?」 韓仲屏搖首答道:「不知道,此乃在下猜測之詞,未必就可當真。」 匡散道:「但願梁丘皇仍在五行院,不然老朽無法取得佛門三寶。」 韓仲屏心內暗暗嘆息,道:「閣下不願先找得解藥麼?」 匡散不禁一怔,道:「小友不是親口應允替老朽潛入五行院取來解藥麼?唉,老朽知小友話中含意,必是暗責老朽貪求佛門三寶,無奈……」 「在下知道。」韓仲屏忙笑了笑道:「閣下身罹鎖神散禁制,更顧念闔府老少,乃*不得已爾,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閣下就算得手佛門三寶,心願亦無法達成!」 「老弟是說潞王取有佛門三寶,也未必能賜予解藥?」 「並非盡然如此。」 「為什麼?」 「此事暫且休提,在下一向無德不報,但不知閣下……」 話尚未了,搜魂閻羅匡散已知韓仲屏說些什麼,不禁哈哈大笑道:「老朽四十年前獨來獨往,向不受人點滴之恩,但也是湧泉以報,如今老弟為老朽取得解藥,老弟請說吧!你要老朽如何報答你?」 韓仲屏正色道:「去五行院取解藥,是在下應允在先,不求任何報答。但在下如果為你取得鎖神散解藥,解開禁制,包你闔府老幼安然無恙則將如何?」 匡散不禁怔住,略一沉吟,慨然笑道:「老弟,這是以後的事,目前未免言之過早。」 韓仲屏朗笑道:「太遲了,還說言之過早。」 匡散張大著雙眼,逼射碧綠神光,詫道:「這話何解?」 「在下要說明兩事,希望你搜魂閻羅匡散不要激怒。」 「老弟你說,老朽決不生氣就是。」 「在下斷言你無法取得佛門三寶,此其一。第二,潞王已監禁天牢,樹倒猢孫散,你往何處求得鎖神散解藥?」 這次搜魂閻羅匡散反而鎮定了,道:「老弟,你這不是故作驚人之語吧?」 「絕對不是。」 「你又何能找來鎖神散解藥?尚有老朽……」 「每日子夜你定須受那鎖神散禁制煎熬,單是解藥無用,而且要知解救手法是麼?」 匡散不由目瞪口呆,搖首嘆息道:「老弟真非常人也,我匡散由衷欽服。你說,你真正用心要老朽為你做些什麼?」 韓仲屏答道:「在未把話說明之前,做些什麼暫且別提,潞王為圖謀篡奪,事洩身敗,他乃世俗之人,為何需攫有佛門三寶?此必另有其人,據在下所知,潞王久蓄異志,一面借番酋呼延罕之力興兵作亂,若攻城掠地事成,則鎮北侯威望掃地,一面蓄養江湖奇才異士,爭霸武林,利用武林中人之力奪取天下更易如反掌。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呼延罕孤立無助,梁丘皇私心自用,同床異夢,故謀取佛門三寶更切,閣下因而為其所制。」說著韓仲屏長籲了一口氣,接道:「在下現在要改口稱呼你為老前輩,還望老前輩襄助,查明亟於謀求三寶之人,殲滅此僚,則武林蒼生幸甚。」 搜魂閻羅匡散哈哈大笑道:「老弟,誰叫你我一見如故,雖然其中隱秘內情,老朽茫然無知,但老弟一定此我所知更多。」說看面色一整,凝注在韓仲屏面上,道:「四十年前老朽可縱橫天下,如今長江後浪推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老弟你不要太抬愛我匡散了,匡散乃武林中人見人厭人物,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韓仲屏微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老前輩應允相助晚輩就是。」 匡散道:「老朽無不應允。」 韓仲屏道:「好,你我先去五行院。」 兩人振臂先後騰起,疾如飛鳥電瀉下得嶺脊,望銀蓋積雪山谷中掠去。 一處兩側壁立千仞峽谷內,五行院高手與金塔寺眾激烈搏殺中,刀光劍影,兔起鶻落,作殊死之鬥。 雪地上屍體狼藉,不下十數具,卻屍體不全,在形銷骨化中,不言而知系遭受不解奇毒斃命,死者雙方均有。 韓仲屏與匡散藏身在一株淩幹聳霄古木之上,借濃密枝葉隱蔽,居高臨下瞧得極為清楚。 匡散驚詫道:「雙方武功精湛,不在老朽之下,令老朽不解的是,他們為何要先擒住才出招?」 「搶上風,不受奇毒侵襲,而且須遠離死者。」韓仲屏加重語氣道:「前輩如若與五行院殺手拚搏,必須搶得上風位置,五行院倘形勢危殆之際,才敢施展不解奇毒,在上風處先發制人,那不解奇毒必毒害自己,迅疾飄後方得安然無恙。」 匡散點點頭道:「老朽明白了,韓老弟,你我忘年之交,無須以前輩相稱,最多叫一聲老前輩便夠了。」迅又接道:「此處距五行院有多遠?」 韓仲屏道:「不遠,由峪穀進入僅三裡之遙。」 「那麼你我快去!」 「不行!」韓仲屏搖首道:「愈深入阻力愈強,不如待他們兩敗俱傷時再去,何況在下又是五行院叛徒,必招群攻,恐欲速則不達,何妨隔岸觀火,取漁翁之利。」 搜魂閻羅匡散搖首嘆息道:「真乃後生可畏,老朽在江漢沼澤白水湖棲鳳洲偶遇一少年,不但武學奇高,而且翩翩俊遜。老朽頓萌惺惺相惜之感,不料又遇韓老弟,與這少年相較毫不稍遜。可見老朽耄矣,何能與人爭一短長。」 韓仲屏微笑道:「但願在下有幸得與此少年相遇。」 匡散道:「一時之瑜亮。」說著忽目注雙方形勢,只見天象活佛急起一招「西天佛印」,不禁贊了一聲好精絕的掌法! 天象活佛乃西域一派宗師,更與中原武功大異,蹊徑別走,玄奧奇詭。他深信韓仲屏與其坐而待斃,不如先發制人再說,率領門下諸大法王趕至五行院外,接著金塔寺眾相繼趕來增援,聞得番酋呼延罕糧盡援絕不得已請降,更驚於金塔寺已成一片瓦礫廢墟,對五行院主樑丘皇厭惡痛恨,誓不兩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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