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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天象活佛與鄂倫禪師並肩卓立在第二重禁制高處,目睹韓仲屏身形快逾閃電掠向第一重禁制,虛空揚掌發出珠狀暗器,身未落地倏又翻回原處。

  身法之奇,絕倫罕睹。

  施毒殺手如同火人一般,手舞足蹈,狂叫慘嗥。

  更令人驚奇的是那是那人身外雲霧變為紫黃黑色煙瘴如猛流灌注般投向烈火。

  天象活佛忍不住問道:「韓少俠這是何故?」

  韓仲屏道:「我中原數千年禮義之邦,讀聖賢書行聖賢事,明禮義,重氣節,拋頭顱,灑熱血,如文天祥史可法先賢如此節*的鐵錚錚的漢子雖比比皆是,但這等凶邪為了一己之私,不明大義之輩,往往臨危變節,貪生怕死,所以他們奉命施毒,事前並不知道他們有去無回,故梁丘皇賜服神智受控藥物,而闖入貴寺前又服下解藥,直至進入奇門中才慚漸恢復神智……」說著略略一頓,接道:「晚輩恐他神智清醒,省悟受愚,逃出寺外,他必毒發而斃,但流毒蔓延恐無法遏阻,否則晚輩何必多此一舉。」

  天象活佛點點頭,道:「少俠為何知道此人來前已服過神智受控之藥?」

  韓仲屏淡淡一笑道:「知師莫若徒,梁丘皇心性為人晚輩哪有不知之理,如非梁丘皇行事毒絕,晚輩安可做下叛師悖義之行?」

  鄂倫禪師道:「少俠發出的暗器莫非借來用的尅制奇毒的麼?」

  「奇毒既不可解,總有尅制之法。」韓仲屏道:「此物名喚霹靂雷火珠,威力強猛,老禪師你未瞧見此人身外紫黃煙瘴麼?它便是此人所灑放的奇毒,如雲如陽般為烈火吸焚得一乾二淨。」

  天象活佛只覺霹靂雷火珠之名甚是陌生,暗道:「我怎麼不知霹靂雷火珠來歷,只知九指雷神桓齊擅用烈火暗器。」心中一動,正要詢問借自何人,忽見烈焰束焚之凶徒已倒地燒成一具枯灰,突由胸骨處奔起一道烏黑煙球,沖霄升空。

  韓仲屏面色一變,急道:「於冰老賊見此煙球,必遣人由另向侵入。」身形疾轉如飛掠去。

  天象活佛鄂倫禪師愕然互望了一眼,雙雙追向韓仲屏之後。

  果然——

  另向一條身影如魅閃落第一重禁制,又點足騰身掠入第二重禁制內。

  第二重禁制煙雲鬱勃,比第一重尤甚。

  那施毒殺手名喚蘇森林,雙目黑多白少,呆滯無光,像活死人般,面色冷淡如冰,顯得分外陰森駭人。

  突然,蘇森林眼珠緩緩轉動了起來,敢情服瞭解藥神智漸漸恢復,左掌緊扣,右手五指緊握著一柄寒光閃亮的鬼頭刀。

  蘇森林見第二重禁制內並無異狀,亦無人阻襲,鼻中冷哼一聲,身形斜飛竄起落向第三重禁制。

  就如此,竟被蘇森林深入第八重禁制中。

  殊不知此乃韓仲屏故意如此。

  蘇森林忽聞身外弓弦錚錚亂弦,情知有異,鬼頭刀疾舞揮出一片護身寒光,左掌猛揚灑飛無形奇毒。

  怎知仍然逃不掉萬弩插身之禍,蘇森林刀光護體,潑水難入,將襲來弩箭磕飛,叮的一聲,一顆霹靂雷火珠與刀身猛接,轟的烈焰爆射將蘇森林整個身軀吞沒。

  只聽蘇森林怪叫一聲,形同瘋狂手舞腳蹈,那弩箭仍然繼續不斷射來,轉眼蘇森林變做一具火刺蝟般倒地嗥叫不絕。

  驀地,弓弦寂滅無聲,蘇森林屍體上一道旗花沖霄騰起。

  隱藏在煙雲內弓箭手為奇毒所侵,個個橫屍在地,漸漸形銷骨化。

  寺外一株參天古幹橫柯上于冰與楊擎宇並肩而立,目睹旗花,於冰不由呵呵大笑道:「蘇森林已然深入第八第九禁制內,我等還有四人遞次進襲,天象賊禿無險可屏,不消一個對時,金塔寺必變成一座死寺了!」接著又命第三名施毒殺手依照指定方向潛襲金塔寺而去。

  白揚堡主楊擎宇忽目露疑容道:「倘或此計真個奏效,金塔寺眾死盡絕滅,但我等無法入內察視究竟,萬一讓天象賊禿等逃逸,豈非心計白費,徒費無功?」

  於冰略一沉吟,苦笑道:「六種不解奇毒彌漫全寺,由外入內,雖縱火焚毀也難燒得乾乾淨淨,只吸入分毫便自毒發無救,如果天象賊禿若能逃出無恙,這真是天意了。」

  楊擎宇道:「天象賊禿逃出,而我等又未發現則將如何?」

  於冰呆得一呆道:「我等在此金塔寺外布下天羅地網,有人逃出沒有不發覺之理,聞得梁丘院生曾謂無論什麼奇毒,在空氣中不能停留一個對時被風吹散無存,倘需進入寺內查視究竟,非一個對時後擇順風方向進入。」

  梁丘皇說過這話沒有,只有於冰心中明白。

  此言本是胡諂,鐵臂書生竟信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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