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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一個高大虯髯黃衣僧人手持一柄降魔杵,飛步趨前,躬身道:「弟子在!」

  天象活佛道:「你去接下查施主,本座與于施主議定,各憑真實武功以定高下,不准施展暗算,亦不能有別人接下,直至勝負分明為止!」

  虯髯僧人道:「弟子遵命!」身形一躍落在查秋鋒身前,沉聲道:「查施主請!」

  查秋鋒朗笑道:「好,大師你要當心了。」

  言出劍出,快如電閃幻出十數支劍影刺向降魔法王而去,十數道劍影竟難分辨何者是實,何者是虛,夾著一片刺耳嘯風生生不已。

  要知查秋鋒乃五行院殺手,講求俄頃之間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換在平時,這招奇絕辣毒劍式能同時割取對方三四人首級,是實也是虛,是虛也是實,端的厲害無比。

  降魔法王密宗高手,一聲佛號出口,降魔杵蕩開一招「金輪法雨」,震出漫空杵影流芒,竟將查秋鋒劍招*了開去。

  查秋鋒心頭一震,暗道:「密宗武學果然不同凡響。」劍法立變,宛如長江大河般滔滔不絕,看來平淡無奇,其實精奇已極。

  降魔法王呵呵大笑,降魔杵蕩開一式孔雀開屏,只見杵影凝聚著一片片眩目屏影,猶若潮送濤湧,排空推去。

  其實都留了分寸,不急於求勝。

  天象活佛遵韓仲屏之囑,儘量拖延時刻,等侯韓仲屏返轉。

  于冰自然成竹在胸,面色冷肅,凝視著查秋鋒與降魔法王猛拚激搏。

  只有白揚堡主鐵臂書生楊擎宇被蒙在鼓裡,懷恨白揚堡被焚之仇,冷笑道:「於堂主,那賊禿功力似比查老師稍遜一籌,為何查老師不急於取勝?」

  於冰淡淡一笑道:「楊堡主,你就忘懷了麼?」

  楊擎宇道:「小弟怎會忘懷,我等必須等候五行院施毒殺手趕至後才大舉進襲,不過頭一陣須先挫挫金塔寺的銳氣。」

  於冰頷首答道:「話雖不錯,據於某所知,那降魔法王在廿四法王中武功雖平平,倘急於取勝,降魔賊禿雖敗,必由另一法王接下,即對查老師亦難以活命。」語聲略略一頓,接道:「于某深知楊堡主不忘火焚貴堡之仇,不如以牙還牙……」說著附耳密語良久。

  楊擎宇頷首道:「小弟遵命!」

  於冰忙道:「楊堡主不可輕身涉險,你我屬下不妨挑選十數名精銳,潛入寺內縱火,若戒備無隙可乘,急速回撤!」

  楊擎宇道:「小弟知道。」如飛而去。

  於冰嘴角泛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因隨來五行院匪徒均非他自己親信,均是心黑手辣的梁丘皇死黨。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鐵臂書生楊擎宇迅疾如風返至於冰身側,低聲道:「小弟遵于堂主之囑挑選十九名人手,並隨護至寺外,親眼目睹他們個個潛入金塔寺內,此刻寺內並無傳警鐘聲,諒尚未發覺。」

  於冰面色微變,道:「不好,這天象禿驢似算准我等有此一著,哪有侵入寺內不曾發覺之理,他嚴戒傳警,使我等心神不寧,唉!這十九人定有去無回,於某委實失算。」

  楊擎宇聞言不禁面色如土。

  驀地——

  降魘法王一聲暴雷似地大喝出口,漫天流飈杵影疾斂,只見查秋鋒張口厲嗥出聲,眼耳口鼻噴出如泉鮮血,身形轟的倒了下去。

  於冰大驚失色。

  鐵臂書生楊擎宇一躍而出,冷笑道:「楊某願領教密宗奇學!」

  對方立時掠出一瘦小黃袍老僧,合掌道:「老衲獅吼討教!」說著一翻兩隻肉掌,呼地劈出。

  楊擎宇料不到對方說打就打,身形一退又出,雙掌交擊。

  雙方都是武林一流高手,掌掌如利斧開山,猛如雷霆,風生四外,草飛塵湧,身影如飛莫分彼此。

  金塔寺——

  系囚樓下數十孔窗戶冒出奇勢如焚濃煙,彌漫出一股焦臭氣味。

  接著第二層亦冒出墨黑濃煙。

  奇怪的是底層十數重厚重鐵門嚴嚴閉合著,不見有守護僧眾及囚犯逃出。

  系囚樓建造奇特,與中原樓宇回異,似方形寶塔堆砌,彷佛長安大雁塔一般,卻比大雁塔雄偉崇宏,建基廣闊。

  濃煙蔓延至樓頂,忽霍霍冒出鮮紅火舌,金塔寺多人神色惶恐廣集樓外,無人膽敢施救,因熱度太高太強,濃煙嗆人,身未入已先被窒息斃命。

  轉瞬,整座系囚樓沒入一片火海中,金塔寺僧眾紛亂如蟻,恐火勢蔓延附近僧舍,潑水僧舍屋頂。

  幸虧金塔寺多由石造磚砌,木料無多,樓與四周房屋並不鄰接,相距十數丈外,濺飛火星,甚難引燃。

  且說天象活佛等發現寺內上空冒升陣陣濃煙,系囚樓一片火海卻因另幢殿宇遮斷無由發現,不禁心內暗暗驚疑。

  忽見一個弟子匆匆奔來,稟知系囚樓失火。

  天象活佛不禁面色一變道:「何人縱火?」

  「匪徒多人潛入寺內,觸發禁制俱已殲滅,但不明是否有匪徒侵入縱火,更不解的是無人逃出,連守護弟子亦不見逃了出來,諒均遭焚斃。」

  天象活佛忙道:「速搜覓敵蹤,不可讓火勢蔓延開來。」

  「弟子遵命。」

  「韓少俠回來了麼?」

  「未曾!」

  天象活佛揮手示意門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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