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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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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談了半個時辰,常鴻年暗道:「天地雙丐究竟說些什麼?不知郗南鴻應允雙丐的要求否?」不由自主地橫近亭側。 常鴻年不知三人商議已竟,而且發覺了自己,只聽郗南鴻道:「兩位以毒攻毒,先發制人之計確是穩*勝券之策,但兩位卻不明白最重要的是苗疆門下都諳曉用毒,如非深仇大敵又生死關頭,嚴禁胡亂施展,違者處死無赦,即使晚輩也不例外,施展毒物必須身懷解藥,萬一誤傷怎麼辦?更誤傷了自己則悔恨莫及,所以這不可解的奇毒晚輩尚小心翼翼,非萬不得已時不敢施展,何況假手於人。」 辛鐵涵哈哈大笑道:「郗少主用心忠厚,老叫化不勝欽佩,無如梁丘皇卻不是這麼想法,苗疆無可解救的奇毒配方業已為他盜習取得,他豢養的無一不是悍不畏死的凶頑之徒,目前風雲急迫,梁丘皇必不願坐而待斃,若遣出凶徒攜帶無可解救奇毒妄行施展,那時郗少主將如之何?」 郗南鴻不禁默然。 薛海濤道:「薛老化子探得一件風聲,不知確否,所以老叫化未能向常老師吐露,據聞梁丘皇欲派出兩批人手先後趕來江夏,目的志在常老師,這兩批人手雖有先後部彼此呼應,尤其是後面一批人手均易作苗疆弟子,身懷奇毒,試問郗少主能否辭卸其咎。」 這些話雖是故意說給常鴻年聽的,但卻是事實。 常鴻年暗中大駭。 郗南鴻知丐幫弟子遍及南七北六十三省,耳目靈通,恐非危言恫嚇之詞,不禁大驚失色道:「薛老前輩,這話是真是假?」 薛海濤正色道:「老叫化說過不知確否?但判斷有八成是真,目前兩批人手雖尚未遣出五行院,但老叫化確信梁丘皇有勢在必行之意,十天期內必有消息,若不先發制人,則常老師必敗無疑。」 這話聽得常鴻年暗暗膽戰心驚。 夜幕低垂,江風狂勁生寒。 驀地—— 對岸沖起一道旗花,只紅光閃了閃倏又熄滅。 常鴻年知屬下告警,必是發現可疑人物向西塞山而來,遂匿伏不動,凝且注視亭中,只覺天地雙丐與郗南鴻俱身影杳然,不禁一怔。 忽聞傳來一片衣袂振風瑟瑟聲響,隱隱只見十條人影疾逾閃電奔來,認出是自己手下,猛然長低喝道:「你等來此做甚麼?」 來人等倏地止步,為首一個彪形大漢稟道:「稟總舵主,發現一極似毒人模樣怪人,獨自乘舟循流而下望西塞山而來。」 「毒人!」常鴻年道:「是何模樣?」 「據傳訊說是與傳聞中毒人一模一樣。」 常鴻年面色一變,喝道:「速速隱藏。」 人影紛紛閃動,就地藏起。 常鴻年疾逾飛鳥般掠入亭內,果然天地雙丐及郗南鴻均沒了身影,低聲道:「辛老薛老郗少主!」 一連喚了數聲,杳無回答,知不在近處,稍一思索,倏地隱去。 蒼穹疎是明滅,江風怒嘯,西塞山一片沉寂、黑暗。 距石亭百丈外突現出一條身影,通體忽發出微弱磷光,正像傳說毒人模樣,渾身上下以及頭面均蒙紮白布,只有兩眼暴射綠芒,懾人心魄。 毒人身法似緩實速,轉瞬已進入石亭,見桌上尚有餘酒殘肴,喉中發出喋喋怪笑聲,抓起一隻熟鵝頭塞入口中,吱喀吱喀連頭骨嚼得粉碎,咽入腹中,又酙滿了一碗酒引頸一飲而盡。 毒人忽似有所覺,兩道懾人綠芒猛然暴熾,似寒電般逼射在常鴻年手下藏身之處。 常鴻年見狀,暗道:「要糟!」 只見毒人雙肩微晃,人已離亭而出,端的好快,已落在十數丈遠處,發出喋喋怪笑道:「出來!」右臂緩緩抓出。 他那手掌五指特長,並蓄有寸許指甲,宛如鳥爪。 長草叢出忽劈出一刀,勢如奔電,刀出人現,一個面目森冷漢子大喝道:「找死!」 刀猛力沉,砍實在毒人右臂上如中敗木。 面目森冷漢子只覺右臂一軟,情知不妙,忙撤刀轉身欲竄了開去,但怎來得及,毒人一隻銳利五爪業已抓在胸膛,痛徹心脾,忍不住張嘴發出一聲淒厲慘嗥。 毒人五指蓄勁一沉,裂開胸膛,抓出一顆血淋淋人心,怪笑一聲,將血心塞入口中咀嚼出聲。 隱伏四外的死者同黨,不禁膽寒魂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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