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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第二十四章 鷸蚌之爭

  嘉峪關外南向十五裡水草茂盛處隱隱可見一片大莊院,成群馬匹牛羊逐處徜徉在長可及腰的草叢中。

  遠處突現出十數條人影,兔起鵲落,彌凡飛擲,望莊院奔來。

  突聞草叢中傳出一聲大喝道:「站住!」

  朝陽映在為首來人臉上,正是羅登。

  草叢中忽冒出一個三角臉,目光獰惡持刀漢子。

  羅登忙道:「鄭賢弟,當家的為韓仲屏擒走,愚兄等人一夜奔波略事歇息,尚須趕往白揚堡。」

  三角臉鄭姓漢子聞聽姜堃遭擒不禁大驚失色,道:「白揚堡已然到了兩位天竺活佛,尚在等侯當家的共商大計咧!」

  羅登急率眾奔往莊院而去。

  三角臉鄭姓漢子忽感腰眼一麻,情知有異,面色慘變,張口欲待呼喊卻口噤難以出聲,身形像蛇般矮入草中。

  原來黎環蹲在草內,嘻嘻一笑道:「朋友,你如實話實說,在下自容留你活命,不然可別怨兄弟我心辣手黑。」說著伸指一點。

  三角臉漢子驚得面無人色,道:「尊駕是誰?」他雖可開口說話,卻語音暗啞,難出聲呼喊求救。

  黎環道:「你無須問我是誰?我先問你這莊院內有何布伏,倘朋友不據實相告,恐無法活命。」

  三角臉怎能吐實,暗道:「小輩,我鄭虎也是鐵錚錚一條漢子,怎能見危惜死,賣主求榮。」閉口不說。

  黎環亦是故意做作,好讓葉一葦等暗隨羅登潛入莊院,如果容鄭虎仍立在原處定遭發現,見狀微微一笑,兩指疾伸,鄭虎立即昏死倒下。

  莊院外水草豐潤,一望無際,守伏的暗樁必不止一處,葉一葦六人分散,鶴行鷺伏身法奇快,發覺羅登等人所經之處每隔百丈遠近必有暗樁現身,但羅登去後暗椿便無聲無息倒地不起。

  羅登等人奔入莊院,葉一葦亦在另處牆角捷如狸貓翻入莊內。

  葉一葦發現這莊院宅雖大,卻並沒有多少人,戒備亦不森嚴,似非盜藪極像規規矩矩殷實大戶,牧畜為業,請來護院武師亦是尋常之事。

  羅登等人一邁入莊院,即有四人迎著,問知當家的日月神拳薑堃被擒同地大驚失色。

  一人道:「堡主深知甘涼道上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物決不會乖乖地俯首聽命,另請來兩位天竺高手相助,羅兄務必懇請他們速速救出當家的。」

  羅登道:「這是當然,有勞通稟一聲。」

  那人道:「羅兄請暫候,容小弟通稟。」快步跨入大廳。

  胡床上盤膝並坐著一雙身著土黃寬大僧袍胡僧,禿頂光頷,一胖一瘦,年歲均在五旬開外,雙眼閉闔之間精芒逼射,面色森冷如冰。

  兩僧人聽姜堃遭擒,不禁神色一變,瘦僧問道:「快把詳情說出,絲毫不得隱瞞。」

  羅登已從莊梡內聞聽兩僧出身瓦蔔都刺寺,漢譯為金塔,為僧制最高的黃衣活佛,武功僻蹊別走,玄詭怪異,胖僧名班都,瘦者名謂多顏,心機毒絕,暴虐好殺,忙恭請詳細稟明。

  多顏聽完,默然有頃,望了班都活佛一眼,搖首嘆息一聲道:「看來梁丘皇一步錯,滿盤皆輸,怎收此逆徒。」說著揮手示意命羅登逐出廳外,俟他商議後再作定奪。

  羅登躬身退出廳外而去。

  班都道:「眼前我倆無法入關搭救薑堃,倒是白揚堡有非常之禍,我偏非要趕回白揚堡不可。」

  多顏默然頷首,似作苦思狀,嘆息道:「梁丘皇下了三著錯棋,小弟只覺大勢已去,事不可為矣。」

  班都說道:「師弟為何說此喪氣話,梁丘皇下了哪三步錯棋?」

  多顏道:「當年北天山梁丘皇一步之失,只得手一尊玉佛,佛眼內返魂珠及一部武功秘笈則不翼而飛,趕來北天山之戰等群雄無一倖免,梁丘皇心疑是自己帶來人手所竊,嫌疑最重者莫過於岳龍及葉楚雄二人,種種跡象均似是與二人有關,又搜覓無著……」

  班都道:「這些愚兄均已知情,那冊武功秘笈真有超凡入聖之能麽?面上返魂珠亦真有起死回生之異麼?」

  多顏道:「小弟知道師兄均已知情,但水從源處流,你我細心檢討此一問題,事後樑丘皇暗中派人查探岳龍、葉楚雄兩人舉止,岳龍參與北天山之役因身受重傷,臟腑糜碎,自知不起,臨終之前曾吐露一句,返魂珠確曾落在他的手中,但負傷之後一則不明用法,再無力保全,為他人劫去,百忙中無法看真,蒙面黑衣,身形奇快,無法確定是誰,但從背影看來似是葉楚雄,言畢瞑視不起。」

  班都道:「如此說來,定是葉楚雄所為了。」

  「未必!」多顏搖首道:「最奇怪的就是岳龍回家之前其妻竟下落不明,據說其妻新產下一女,岳龍絕口不提其妻之事,梁丘皇查訪迄今仍不知其妻生死存亡,至於葉楚雄處安下甚多臥底之人,仍未知葉楚雄是否藏匿返魂珠及武功秘笈。」「這是梁丘皇第一著錯棋?」

  「不錯,此歸咎于梁丘皇用人不明。」

  「那麼第二著錯棋咧!」

  「事隔多年,江湖上從未聽說過有人練成那些秘笈武功及返魂珠事,梁丘皇應該死了這念頭,豈知他遣一隱名魔頭前往苗疆,獲得毒龍信任,研習苗疆用毒之技,有十數種無名奇毒因無法知悉解救之法,連苗疆毒龍都不敢施展,那隱名魔頭竟疑心毒龍藏私,秘而不授,因是以不解奇毒暗算毒龍……」

  班都道:「毒龍不是罹毒身亡了麼?」

  「那隱名魔頭傷人反害己,施展之時不慎也吸入少許,雖及時*在空穴內,但功力大減,忙潛回五行院,梁丘皇欲以用毒之能獨霸天下之夢想因而幻滅。」

  班都道:「難怪掌門人謂梁丘皇鷹揚虎視,只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這是他第二著錯棋麼!」

  多顏冷哼道:「若非如此,苗疆少主郗南鴻怎會與常鴻年沆瀣一氣與五行院為對。」說著語聲略略一頓,又道:「梁丘皇念念不忘武功秘笈及返魂珠之事,又得臥底在雙燕堡手下密報,說那返魂珠似在雙燕堡,但葉楚雄守口如瓶,是以有燕雲三梟雙燕堡之行。」

  「但葉楚雄堅不承認返魂珠為其所取,梁丘皇無可奈何釋回雙燕堡。」

  多顏道:「掌門人不知何處得來風聲,因燕雲三梟之事葉楚雄夫妻反目,其妻一怒離開雙燕堡返回其娘家天山南麓,掌門人心疑乃障人眼目之計,因而誘擒在寺,千方百計*供,其妻堅不承認,因是又擒來葉玉蓉程映雪二女,以二女性命為脅,葉楚雄之妻毫無所動……」

  突聞只聽屋瓦喀嚓斷裂聲響,多顏目中神光暴射,右掌疾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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