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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韓仲屏手掌一擺,止住年少豐說下去,道:「賢弟見到了龔不平沒有?」

  「未曾!」

  「拿來!」韓仲屏手掌一伸,道:「那枚信物速交回愚兄。」

  年少豐面色大變,道:「信物乃院主所賜,韓兄是否能為小弟續上斷臂?」

  韓仲屏道:「愚兄臨行之際,院主准愚兄便宜行事,賢弟又未有不治之危,糟塌了信物未免可惜。」

  年少豐道:「韓兄是說小弟斷去一臂無關重要。」心中不禁一股怒氣激騰,目露凶光,但一閃而隱。

  韓仲屏陰陰一笑道:「賢弟不以為斷去一條手臂,總比喪失性命來得好些?」

  年少豐知韓仲屏已生殺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道:「韓兄是說小弟不交出信物,即出手格殺小弟麼?」

  韓仲屏道:「愚兄奉命而為,身不由己,請年賢弟見諒!」

  年少豐此時此刻除了交出信物別無善策,伹委實又交不出,知韓仲屏為了鳳郡主之故藉此為由命他交出信物,則鳳郡主無論如何不會對自己垂青。

  正在為難之際,暮聞那相救自己老叟傳聲道:「年少豐,你現在該相信老朽的話了吧,有韓仲屏活在世上一天,你無時不刻均有性命之危。」

  只見年少豐點了點頭。

  韓仲屏只當年少豐應允交出信物,不禁嘴角泛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年少豐道:「可惜信物不在小弟身旁!」

  這話無異晴天霹靂,韓仲屏立時面色鐵青陰森,殺氣湧泛,冷笑道:「愚兄若出手一擊,賢弟是否能逃過殺身之禍?」

  年少豐冷冷一笑道:「假使韓兄殺死小弟,也得不到那枚信物!」

  「這為什麼?」

  「因為確不在小弟身旁。」

  「在何人處,快說。」

  「韓兄最好不知,否則恐與韓兄不利。」

  韓仲屏冷冷一笑道:「賢弟別在愚兄面前花言巧語,愚兄不是三歲無知小兒。」

  年少豐故作長歎一聲道:「韓兄目前有兩種殺身之危,何不商計應付之策,斤斤計較那枚信物則甚?」

  韓仲屏面色一變,道:「愚兄有何殺身之危?」

  「韓兄忘懷了片刻之前那老鬼所說的話的麼?他使我等一夕數驚,杯弓蛇影,坐臥不寧麼?」

  「這不過是危言恫嚇之詞,愚兄怎會為人三言兩語便嚇壞了。」

  年少豐道:「韓兄不知祝同彭淩仙一死一逃之事麼?」

  韓仲屏呆得一呆,這:「祝同死在何人之手?」

  年少豐道:「小弟如非鳳郡主遣人相救,只恐已命喪黃泉了,其實那枚信物也是鳳郡主拿去了,她說如信物在小弟身上,徒然招來殺身之禍。」

  「什麼?」韓仲屏失聲驚道:「鳳郡主拿去了,賢弟所說是真?」

  年少豐淡淡一笑道:「小弟所說句句是真,鳳郡主曾說過韓兄欲藉信物下手殺害小弟,小弟先還不信,如今果然。」

  韓仲屏只覺心被截了一段,神色大變,道:「鳳郡主還說了什麼?」他猶自懷疑年少豐謊言不實。

  年少豐嘆息一聲道:「韓兄與于堂主不是才從黃鶴樓離開的麼?其實鳳郡主也在,不過於韓兄登樓之前才離去,鳳郡主天仙化人,國色天香,小弟不敢存絲毫非分之想,鳳郡主對韓兄曾有評語心術不正,出手狠毒八字,韓兄倘欲獲得鳳郡主之青睞,非……」

  韓仲屏驚道:「怎麼鳳郡主對韓某竟下八字評語麼?」繼而面色一變,認定是年少豐胡謅,喝道:「年少豐,你謊言編得委實離譜,自取殺身之禍,怨不得我韓仲屏。」說時,五指一抓,疾如閃電望年少豐胸前戳去,指中帶劍,淩厲歹毒絕倫。

  忽聞一聲大喝道:「住手!」

  韓仲屏聽出那是陰司秀才于冰喝聲,倏的指勢一沉,硬生生的收了回來,兩足一墊,身形躍起半空,一個淩雲停翻落在原處。

  但也險到毫髮,僅距尺余年少豐便更喪身指下,然年少豐卻似有恃無恐,面色安詳定下,未曾移動分毫。

  只見陰司秀才于冰宛如一頭大鳥般掠至韓仲屏身側,似無比震驚,道:「少俠,你幾乎鑄成大錯!」

  韓仲屏駭然作色,低聲道:「怎麼年少豐說的句句是真?」

  於冰道:「絲毫不假!」

  韓仲屏只覺心上為人結結實實地撞了一拳重地,不由自主地望了年少豐一眼,但見年少豐已轉身單袖飄飄離去。

  只聽於冰輕輕嘆息一聲。

  韓仲屏玉面赧然一紅,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把在下搞得糊塗了,難道年少豐懷中那枚信物確系鳳郡主取去了?」

  「不錯!」

  「於堂主親眼目睹?」

  「少俠懷疑老朽之言不實?」

  「這倒不是!」韓仲屏搖了搖首道:「因為那信物僅有兩枚,一枚由院主什襲珍藏,另一枚則在年少豐身上,在下在偶然中由恩師院主取出敘其來歷曾仔細觀察信物形像,於堂主瞧清楚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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