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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唐嬤嬤雙眼一瞪,冷笑道:「蘋姑娘笑老婆子胡吹瞎捧麼?」

  狄雲鳳嫣然一笑道:「唐嬤嬤有何辦法助葉公子成為宇內高手?目前葉公子武功亦堪稱登峰造極,再上層樓,恐非短短時日內可成。」

  唐嬤嬤道:「法不傳六耳,俟葉公子傷癒後再說,老婆子方才目睹葉公子與韓仲屏生死拚搏,只覺活了偌大年歲尚沒有瞧過如此令人駭目驚心的一戰,不過……」

  蘋兒道:「不過什麼?」

  唐嬤嬤道:「韓仲屏並非絕頂人物,由此可見受梁丘皇網羅者不乏能人,如不早為之計,恐噬臍不及。」

  衛童點了點頭,道:「唐女俠之言深含老朽之心。」說著向蘋兒打一眼色,轉身走出。

  蘋兒會意,悄悄地牽著唐嬤嬤退出室外而去。

  室內僅有狄雲鳳葉一葦兩人,四目相對,鼻息可聞。

  狄雲鳳靨飛兩朵紅霞,輕聲道:「賤妾急於誘使於老賊入殼,累及公子受此重傷,於心委實難安。」

  葉一葦道:「在下這不是好好的麼?姐姐何出此言?」

  狄雲鳳輕哼一聲道:「以為賤妾不知道麼?公子罹受了一種極歹毒武功所傷,目前雖將傷勢*入空穴,但只是苟延而已。」

  葉一葦面色微驚道:「姐姐委實心細如發,神目似電,小弟並非武功所傷,而是一種細如毫髮的暗器,專破真氣玄罡,姐姐說得一點不錯,眼前雖*在空穴內,但不知何時這暗器會突破循血攻心!」

  狄雲鳳聞言不禁花容失色,顫聲道:「那要趕緊求治才是!」

  葉一葦內心深受感動,微笑道:「姐姐別急,衛前輩說此傷非要以本身體內三昧真火焚毀不可,旁人難以為力,小弟武功泛泛,哪有這種曠絕神功,只有將來再說了。」說著轉言韓仲屏武功精奇高絕,自己受用不少,把拚搏情形詳細敘出……

  陰司秀才于冰前堂自斟自飲,渾然不知所來目的,只覺酒好菜好,味腴可口,齒頰留芳。

  忽見巧手翻天衛童在庵堂之後走出,陰司秀才于冰不禁一呆,道:「尊駕何人?為何於某未見過?」

  衛童微笑道:「於堂主對三才院中每一人都相識而且熟知能詳麼?」

  於冰欠身言起,抱拳笑道:「於某失言,敢問尊駕大名?」

  「不敢,在下姓童!」

  「原來是童老師,于某失敬。」於冰伸手一讓,道:「童老師請坐!」

  「於堂主不必多禮,鳳郡主現正在靜室練功,恐於堂亦孤寂無聊,是以命在下相陪。」說著衛童欠身坐下,舉杯相敬,笑道:「於堂主還不知你自身有生命之危麼?」

  於冰面色大變,按杯立起,道:「童老師之言何意?」

  「無他,鳳郡主已知於堂主把書信遺失!」衛童笑笑道:「而且這封信也是於堂主假造。」

  于冰聞言如跌入萬丈冰谷内,一股奇寒泛布全身,半晌做聲不得,良久才迸出語聲道:「鳳郡主如何知道的?莫非鳳郡主有殺於某之意,於某生死本無足輕重,恐為三才院帶來一場非常之禍。」

  衛童哈哈朗笑道:「鳳郡主不願殺你,但另外有人。」

  「誰?」

  「韓仲屏!」衛童笑笑道:「於堂主不信麼?韓仲屏與於堂主奉命而來所為何事?」

  于冰似靈智稍明,不禁駭然面色慘變。

  衛童手掌微擺,含笑道:「於堂主不必驚惶,在下有一萬全之道!」

  陰司秀才于冰平時鬼主意甚多,殺人不見血,臨到自己反沒了主意,忙道:「請問高明!」

  衛童在兩人杯中滿滿酙了酒後,舉杯相敬,一飲而盡,慢條斯理地,如老友重逢,娓娓傾談。

  陰司秀才頻頻頷首微笑,情不自主將自己所知隱秘說出。

  洞庭湖居湘鄂之間,汪洋萬頃,為我國第一大淡水湖,風帆沙鳥,出沒往來,水竹雲林,映帶左右,朝暉夕陽,氣象萬千。

  湖濱綠華蔽空,一望無際,似連天碧帷,風送過處,清波翻浪,令人怡目奪神。

  突然——

  一隻水鳥從空直刺入葦中,似是受驚卻又噗噗展翅騰空而起,哪知離葦僅丈許迅又掉了下去。

  綠葦叢中坐著一人,正是那韓仲屏,形容憔悴,蒼白無神,手掌內抓著那只奄奄一息的水鳥。

  他身無長物,僅剩下一隻火摺子,撿拾一些幹枝枯葉,燃點一堆火苗,把鳥慢慢烤熟。一陣香味撲鼻勾人饑腸。

  韓仲屏委實餓了,撕裂一隻鳥腿大口嚼食,腦際卻映閃過不久之前與葉一葦那場生死凶搏,只覺自己在五行院內梁丘皇曾許為後起英傑中第一高手,不料卻遇上罕見的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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