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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驀地——一聲清澈長嘯隨風送入,葉夫人面色一變,道:「此乃蓉兒傳聲,快去!」一頓拐杖,身形電閃而出。

  群雄亦紛紛振袂隨去。

  室中僅留莫潛一人,莫潛發現菊雲臨行之際,面現猶豫之色,不禁心中一動,目送菊雲消失的後影久之。

  距雙燕堡東南約莫數十裡外險峻山道上屹立著苗疆毒龍郗南鴻,衣袂飄飄,怒容滿面,神態激動。

  山溝內倒著兩具黃衣人屍體,並無與人動手拚搏及致命傷痕跡象,卻在郗南鴻眼中瞧出是中毒而亡。

  苗疆用毒獨步天下,這豈非張飛死在裁縫手上,郗南鴻半晌做聲不得,只覺欲哭無淚,怒滿填膺。

  山風過處,忽聞一聲陰寒如冰笑聲傳來道:「郗南鴻,你不該自作聰明,弄巧成拙,這一來老夫已恍然明白,你急於找回毒珠,本無可厚非,但燕雲三梟卻帶著毒珠已鴻飛冥冥,為何生心算計葉楚雄愛子,莫非你另有圖謀麼?」

  郗南鴻心中暗驚,大喝道:「閣下休血口噴人,葉堡主愛子並非在下所為。」

  「這個老夫知道,你不過一步之差落在後面罷了,據老夫所知燕雲三梟帶著玉佛毒珠逃向苗疆金錢谷去了。」

  郤南鴻面色大變,道:「閣下既然知三梟去跡,為何不追蹤而下?」

  「老夫志不在毒珠,你若不趕回苗疆,恐苗疆易主,江湖之大,你未必有容身之地!」

  郗南鴻心神一震,道:「在下這兩名弟兄可是喪生在閣下手中麼?」

  「另有其人,老夫尚不屑施展如此卑鄙歹毒之行。」

  「閣下既然光明磊落,何不現身讓在下一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無形之毒防不勝防,老夫不得小心一二。」

  郗南鴻暗道:「你也懼怕我無形之毒,看來也是膽小如鼠之輩!」目光凝注語聲傳來方向,朗聲道:「我苗疆一雙弟兄慘遭毒手,閣下既稱另有其人,諒必定有所見,望先相告,在下當永銘大德,感恩圖報!」說時暗中右掌凝蓄奇毒,一俟答話,立即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猝襲之下,必無所遁形。

  哪知靜悄悄地一無回聲,遲疑片刻,頓了頓足正欲騰身離去,忽見一雙身形如飛掠來,倏地停身止步,抬目望去,正是鄧雅飛及金獨白二人。

  鄧雅飛道:「郗門主有無發現?」

  郗南鴻手指山溝內一雙黃衣屍體,冷笑道:「郗某一步來遲,致一雙苗疆弟子身遭毒害,必是他們發現暗算葉少堡主之匪徒,不幸被滅口。」

  鄧金二人目注一雙黃衣人屍體久之,金獨白徐徐問道:「這兩人何物致死?」

  「毒!」郗南鴻道:「一種無可解救的無形奇毒!」

  金獨白搖首一笑道:「在下這就不明白了,郗門主用毒之能獨步天下,無毒不解,哪有更比郗門主高強的人,至少須找出解救之藥,貴派一雙弟子屍體也應焚化,不然貽害無窮,恐郗門主別有用心吧!」

  「甚麼?」郗南鴻面色勃然一變,怒道:「金大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獨白冷冷一笑道:「在下兩人來時想通了一個道理,此間發生的一切,均莫不與郗門主有關,郗門主乃施展兩面之計,目的無非志在返魂珠及秘笈而已。」

  郗南鴻不禁哈哈大笑道:「郗某若真有此居心,也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既然擁翠山莊丘少俠與雙燕堡少主均是郗某下的毒手,再湊上你們兩個不更好辦事麼?」說著右掌一揚。

  金獨白鄧雅飛雙雙大驚,疾飄開去。

  郗南鴻一身長嘯出口,身形潛龍升天拔起,半空中一個盤旋,張臂發出一片罡風,勢如飛瀑狂潮撲下。

  鄧雅飛金獨白兩人亦非易與之輩,屏住呼吸,分向挪位,急騰拔起。

  金獨白長劍脫鞘而出,匹練暴湧,宛如寒虹貫日,破空銳嘯,襲向郗南鴻而去。

  鄧雅飛一根飛芒錘,竟幻起漫天錘影,芒影電漩,迸射出牛毛飛針。

  江南三英年歲輕輕,即威震大江以南,可見一身武功造詣不凡,是以江湖道上無不避讓三分。如今二人聯臂合攻,更是威勢無匹。

  郗南鴻目睹兩人竟能避開自己掌勢之下迅疾反擊,知不免纏鬥,心念疾轉,身形尚未落地,立化飛燕掠波,在兩人夾擊穿隙射出掠去。

  去勢如電,轉眼無蹤。

  金獨白鄧雅飛兩人不禁怔住,猜不出郗南鴻為何不戰而退,更未施展他那獨步武林之無形奇毒。

  忽見雙燕堡主葉楚雄,九指雷神桓齊、擁翠山莊莊主丘玄璣如飛奔至,發現山溝內一雙苗疆弟兄屍體,忙問何故?

  鄧雅飛敘出詳情。

  葉楚雄不禁跌足嘆息道:「犬子及丘賢侄絕非郗南鴻所為,他不致畫蛇添足,弄巧成拙,郗南鴻也知飽受疑嫉,無法自明,不然剛才與兩位賢侄對敵時為何不施展無形之毒,這樣一來更無法洗清了!」

  鄧雅飛金獨白兩人不禁面現赧然之色。

  金獨白道:「如此說來,確另有其人?」

  鄧雅飛似無限感慨道:「倘或不是郗南鴻,金兄,如不及早找出此人,你我必將步丘兄及葉少主的後塵了!」說著轉向丘玄璣道:「丘伯父,小侄等意欲探視令郎,懇為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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