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佛魄珠魂 | 上頁 下頁
一九


  雷九雲道:「雷某只覺把毒珠埋藏未免可惜,風聞毒珠亦能拒毒,百毒不侵,如可隨身攜帶,日後若遇苗疆毒龍門下亦無所畏懼。」

  杜奎道:「話雖不錯,雷兄似忘懷了廖鐵獅如何死的,倘未練成無形罡炁,伸指抓起毒珠之前發出玄罡,逼住珠毒不發,才可據為己有。」

  雷九雲頹然嘆息一聲。

  杜奎並未揭啟木盒尋視一眼,不然當可發現盒內並非玉佛,只是一具尋常瓷像而已,迅即放落坑內,推土掩埋不留下一絲可疑痕跡。

  勞品道:「我等可以脫身了吧!」

  洞外忽傳起數聲尖銳長嘯,聲播入雲空穀鳴回應不絕,入耳心驚。

  燕雲三梟暗暗心驚,立在洞口撥開藤隙外望,只見十數身影來回搜覓。

  這十數人似非同道,半數為苗疆毒龍門下,另外卻是臉上塗以五顏六色油彩,獰惡似鬼怪人。

  但見一苗疆門下詫道:「這就奇怪了,燕雲三梟逃至此處為何不見形蹤?」

  一面繪油彩怪人道:「尊駕准能確定他們沒有逃去吧!」

  「江湖道上朋友已在此山布下天羅地網,莫說是人,就是一隻飛鳥也難逃過眼目之下。」

  「既是如此,你我雙方仔細搜覓吧。」

  雷九雲心神暗驚道:「如不趁機逃出洞外,你我無異甕中之鼈!」

  杜奎搖首道:「雷兄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事關你我生死,務必慎謀而斷。」

  勞品目光凝視洞外,詫道:「那面繪油彩的那些怪人是何來歷?」

  杜奎道:「在下曾聞及江湖道上朋友見告,康滇邊陲有一妖邪幫派名為惡鬼門,面繪油彩,從未在江湖露面,即使偶而因事外出,亦多為夜行晝伏,足跡極少逾越三百里方圓以外,莫非他們就是惡鬼門下麼?」

  雷九雲詫道:「惡鬼門!雷某從未聽說過,與杜兄所言晝行夜伏,足跡未嘗逾越三百裡外大相違悖!」

  杜奎雙眉濃皺,暗道:「雷九雲此人為何如此夾纏不清?」

  忽地,發現數條惡鬼門人漸近石壁之下,三梟猛地心往下沉。

  杜奎忽心生一計,忙向勞品、雷九雲低聲商議。

  勞品展眉一笑道:「此計甚妙,事不宜遲,我等速依計施為!」

  杜奎疾抓了一把砂土揉搓其面,髮髻鬆散披拂面額,緊抓藤蔓後慢滑落崖下,伏身於草叢中不動。

  須臾,果見一惡鬼門下手持一柄鋸齒刀快步掠來,仰面巡望,突感胸後一冷,情知不妙,但已不及,一陣天暈地轉倒了下來。

  身後突現出玉面狼杜奎迅疾右臂一把撈住,將事先準備好的一支山藤把惡鬼門下背束于後,不忘帶著鋸齒刀,一溜輕煙般掠至崖下。

  勞品、雷九雲兩人在洞口懸掛一根山藤,引拉杜奎揉上屋來,掠入洞室。

  三梟互不出聲,雷九雲煽燃夜行火摺,杜奎把惡鬼門下平放在地,搜覓其身,在其單囊內取出易容油彩。

  不到片刻,杜奎已易身為惡鬼門下,竟是一模一樣,與勞品、雷九雲兩人先後攀藤滑下崖去。

  這時——

  山谷內嘯聲仍是此起彼落,相互應和,似傳遞訊息。

  勞品、雷九雲伏身崖下不遠草叢中,杜奎一人手握鋸齒刀在林木深處裝模作樣來回搜覓。

  玉面狼杜奎狡滑機智,心細無比,有數次發現苗疆毒龍門下遠處現蹤,立即隱身藏去,待影蹤消失後才現身。

  不久,杜奎發現一雙惡鬼門下相距甚遠掠來,暗中大喜道:「怎麼這麼巧,此乃天助我也!」

  原來那一雙惡鬼門下高矮極似勞品、雷九雲身材,略一沉吟,立即長身迎上前去。

  一雙惡鬼門下發現杜奎掠來,立時停身不前,張口欲問。

  杜奎忙打一手式噤聲,右手一招示意隨來,轉身飛掠而去。

  那一雙惡鬼門下認是同黨已發現燕雲三梟藏身之處,急急趕上,豈料勞品、雷九雲猝然撲出,掌指如電輕而易舉點倒被制。

  崖洞內勞品、雷九雲二人亦易身一變為惡鬼門下。

  杜奎道:「初步之策已竟,眼下欲尋脫身之策。」說著解開一惡鬼門下穴道,迅即又點了數處陰穴。

  那惡鬼門下雖睜目醒來,但卻體內宛如千百條毒蛇噬咬,更酸筋蝕骨,涕淚橫流,喉間呃呃慘嗥出聲,猛然發現面前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形像,不禁膽寒魂飛,知遇上什麼人了。

  杜奎冷冷一笑道:「朋友,你我無怨無仇,在下可饒你一次,不過朋友須從實見告用何種嘯聲引開苗疆毒龍門下及貴門弟子!」

  突然雷九雲手中火摺子煽開,勞品抓起那惡鬼門下,洞中景物及橫陳兩具軀體入眼清晰,此人已知是怎麼一回事了。

  火光倏的熄去,只聽杜奎沉聲道:「朋友被點了九陰穴道,如不說實話,朋友身受之慘,不須在下言明。」

  那惡鬼門下痛苦難禁,只求速死,耳聞自己被點了九陰穴脈,不禁心膽皆寒,要知九陰手法惡毒無比,不但受盡七日七夜絞筋蝕骨之苦,而且陰火焚身,非熬至油枯髓竭才能人死燈滅。

  此情此景之下何求不得,惡鬼從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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