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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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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報恩紅顏托此生 魯麗嫦玉體裸露,羞憤欲絕,只道免不了黑衣賊子蹂躪,閉目淚如泉湧,忽聞黑衣人喝聲,知有人相救,不禁芳心大喜,睜開模糊淚眼,只見黑衣人已竄空追去,此乃逃走良機,但苦於四肢綿軟芝力,由不得兩行珠淚又奪眶而出。 須臾,眼前人影一閃,現出一個星標玉立,豐神倜儻的俊美少年,不禁嬌羞無地自容,只好緊閉星眸,兩朵紅雲湧上玉靨。 只覺身軀被兩支手臂抱起走去,微啟眼簾偷覷,只見那少年目光凝視前方,大步邁行,暗道:「好一個正人君子,與那黑衣賊子相比,不啻天淵之別。」 但見少年換她至另一處怪石叢中,平放於地,巡目相度一眼地形,便疾行而去。 魯麗嫦不由心中大急,暗道:「他怎麼竟棄我而去?」 她只羞於出口呼喚,只好眼睜睜任這少年離去。 片刻,少年又現身影,芳心猛地卜蔔亂跳,倏閉雙眸,只覺這少年將撕破豹皮衣裙,輕輕掩好自己玉峰私處,立感一支右腕被五指搭住,微微一緊,一種微妙感覺似麻非癢飛湧全身。 忽聞少年嘆息一聲道:「這賊子端的武功陰毒絕倫。」 這少年正是奚鳳嘯,本嫂溺援之以手,略無邪念相救魯麗嫦。 他目中有色,心中無色,察知姑娘傷勢後,即伸右掌,緊抵在魯麗嫦臍眼上,閉目徐徐輸出純陽真力透穴送入。 魯麗嫦只覺一縷陽和之氣直奔丹田,透玉闋、穿玄窮、運轉周天,百脈舒暢無滯,不禁星眸緩緩張開,發現這少年閉目盤坐在地,右手緊抵著自己臍眼上,左臂虛張,三指朝天,拇末二指微垂,面上泛出如霧紫氣,不覺暗暗驚詫道:「此人內功巳至爐火純青境界,卻年紀甚輕,他何能有此秉賦根骨。」 她立時為一種無名煩亂心緒所困,說不出是愛、是愁,只覺眼前境遇似夢如幻。 不久,奚鳳嘯收掌啟目立起,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妨事了,請穿好衣裙,尚須籌思脫困之策。」 笑時露出一列編貝,神豐迷人之極,說完疾然轉身背立。 魯麗嫦頓時一躍立起,將撕破的衣裙略事整理系好,柔聲說道:「公子請轉過身來,容賤妾拜謝相救之德。」 奚鳳嘯一聽「賤妾」二字,不由一震,緩緩轉過身去,更不由劍眉微皺。 原來魯麗嫦那襲豹皮衣裙為黑衣人指力挑斷,倉促之間,無針線縫綴,經魯麗嫦略事整理後,仍是酥胸撇開,玉峰微露。 只見魯麗嫦拜了下去,慌得奚鳳嘯雙手摻扶,道:「排難解紛,見危施救,本我輩份內所應為,何謝之有,焉敢當此大禮,姑娘請起。」 摻扶之下,魯麗嫦竟在地下生了根似地不起,雙臂環繞緊抱著奚鳳嘯,仰面睜著水汪汪的星眸道:「公子,請容賤妾委身相從,公子倘不見允,賤妾一頭撞死在山石上。」 奚鳳嘯聞言大為驚惶無措,不知所答。 原來苗女最是純真,一愛上你便至死不渝。 半晌,奚鳳嘯長歎一聲道:「姑娘冰清玉潔,麗質天生,在下何幸得親芳澤,無奈在下已訂有妻室,只好有負姑娘愛意了。」 魯麗嫦聞言星眸一紅,淚珠似斷線般順頰流下,悽楚不勝道:「不論怎樣,賤妾跟定了公子,為奴為婢,在所不賜,只求公子見允。」 奚鳳嘯大感為難,憶及何湘君為了心疑自己移情別戀,不知費了多少唇舌,才使她息嗔平怒,眼前魯麗嫦如此癡情,更不知弄出多大亂子,不禁無法置答。 魯麗嫦見狀知已絕望,倏松兩臂,仰身子踹,向一塊嶙峋棱突的怪石撞去。 奚鳳嘯大驚,躍起一把抱住。 只差兩寸,魯麗嫦便要顱骨粉碎,香消玉殞,驚險萬分。 奚鳳嘯嘆息道:「姑娘不可自尋短見,凡事總要從長計議。」 魯麗嫦淒然一笑道:「公子若不容賤妾委身相從,只有一死,別無他途。」 奚鳳嘯料不到魯麗嫦意真堅決,無可奈何長歎道:「在下答應姑娘就是。」 魯麗嫦大喜,嫣然一笑道:「賤妾別無他求,只望寸步不離公子身旁。」 奚鳳嘯劍眉微皺,正欲啟齒,忽聞一個粗豪語聲道:「稟總瓢把子,屬下等在此五裡方圓內一草一木逐步搜覓,並無一人潛藏在內。」 只聽黑衣人道:「這就奇怪了,莫非另有秘徑逃去。」 奚鳳嘯縱身一躍,緊貼在一塊山石上目光偷窺望外。 魯麗嫦不禁大詫,暗道:「黑衣賊子怎麼找不到此處?」殊不知奚鳳嘯在此藏身四周已布下三元奇門。 約莫一盞熱茶時分過去,奚鳳嘯掠回原處,長長籲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他走了,這次真正走啦。」 魯麗嫦道:「公子似乎很怯怕這黑衣賊子?」 奚鳳嘯點點道:「如今武林動亂,莫不與此人有關,鐵翅蝙蝠震懾天下,莫說是我,就是卓著盛名人物對他也要忌憚三分。」 魯麗嫦道:「公子知道此人來歷麼?」 奚鳳嘯搖首答道:「不知!」 他接著又道:「姑娘,那卞南泰所說龍瞅飛瀑內藏有秘徑可逕達白陽圖解藏處,不知是否足真的?」 魯麗嫦聞言上露憂容,曼歎一聲道:「賤妾與卞南泰大森頭陀三人雖號稱苗疆三凶,但賤妾從未有心為惡,與他們所行所為無異南轅北轍,然物悲同類,無可洗滌。」 奚鳳嘯詫道:「合則留不合則去,姑娘豈不知處身立世之道,有所謹慎選擇麼?」 魯麗嫦猛搖螓首道:「公子有所不知.家父身為青花苗族酋長,只因轄境盛產金砂黛玉,故引起另族垂涎,及本族巨奸塔利烏之嫉,陰謀霸佔劫奪,如非他們之助,家父及賤妾均險遭不測,也因此之故,卞南泰失去一腿,苗人最重恩義,家父命賤妾視卞南泰為兄,但卞南泰屢屢表露心意欲娶賤妾為妻……」 說此淒慨一笑道:「公子深知苗人婚姻唯求自主,決不能絲毫勉強,卞南泰也深明此點,始終糾纏不舍,寸步不離,賤妾對他也日漸厭惡,但他救命大恩難忘……」 說著一撩鬢邊青絲,笑道:「賤妾不深知卞南泰真正來歷,故無法知其所言真假,卞南泰現在何處?他亦遭了黑衣賊子毒手所害麼?」 「不啻遭害。」奚鳳嘯搖首答道:「經在下所救,藏在別處,不過他所受陰掌之傷沉重無比,即是治好,也難行動自如,更活不了三年。」 魯麗嫦嘆息道:「此人剛愎殘毒,公子救了他的性命,他未必感激你。」 奚鳳嘯詫道:「這卻是為何?」 「因為賤妾在公子身旁。」 奚鳳嘯不禁劍眉濃皺,沉吟不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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