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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李仲華謙遜了兩句,便送五鏢師出得院外返回室內。

  這時店夥送來一桌豐盛的酒筵,李仲華問道:「小二哥,你可知道康秉遂兄何往麼?」

  那店夥聞言一怔!

  哈腰笑道:「恕小的不知,只吩咐小的送上酒筵,請二位食用,臨行之時,尚交代小的轉告二位不必等候。」

  李仲華「哦」了一聲,相謝了幾句!

  店夥躬身而退!

  兩人酒醉飯飽,談笑之際,怱聞院外起了一陣爭執聲?

  一個粗豪嗓音與店夥互相喝罵!

  李仲華眉頭一皺,笑道:「雲姊,你請坐一會兒,有人沖著我們來啦!」

  說著,雙肩一晃,疾掠而出。

  只見店夥伸手攔著院門,阻著一年方四旬的黃衫大漢進入。

  店夥回面飛望了一眼,道:「你瞧不是有人住嗎?說了你又不信,現在總死了心吧。」

  那黃衫大漢打量李仲華兩眼,才冷冷道:「就算有人住我也要瞧瞧,反正他一人也住不了這麼多間房。」

  說時伸指而出,翻腕向店夥肩臂之間戮下,存心想卸下店夥那只手臂。

  店夥也深諳武功,但知近來聚集貴陽江湖人物,均是些武林好手,不敢自討苦吃,指未遞到,即疾往後躍。

  黃衫大漢出手迅捷,店夥雖避得快,仍被指風掃中肩胛,禁不住「呵唷」一聲,踉艙後退數步。

  李仲華見這黃衫大漢這等橫蠻無禮,分明有心生事而來!

  眉梢一剔,跨前兩步,正好阻住黃衫大漢的去路,冷笑道:「尊駕何往?」

  黃衫大漢理也不理,毫未中止跨前的身形,飛掌橫向推出,口中喝道:「閃開,用下著你管!」

  李仲華大怒,身影橫挪讓開來掌推勢,左腕疾翻飛出,五指如電逕向來掌手臂扣去。

  黃衫大漢一見對方飛出巧拿手法,玄詭已極,竟然無法化解?心中凜駭異常,忙望院外閃去。

  李仲華冷笑一聲!隨著飛撲而去。

  黃衫大漢一閃開後,兩臂猛振「嗖」地穿空斜拔而起,墜落屋面,一縷淡煙般疾逝飛去。

  星月滿天,涼風習習,突然耳邊響起一甜脆似銀鈴般的低笑聲……

  李仲華驀然一怔!

  轉面望去,只見哺啉俏影亭亭立在兩丈外屋面上,一雙明媚雙眸凝視著自己。

  他不料浦姑娘又現身於此?不由兩頰發燒,心頭怦怦跳動,忙躍身近前,道:「姑娘,別來無恙?」

  浦琳嘴角泛起盈盈笑意,點頭道:「方才黃衫大漢是『梵淨四怪』手下,志在探明虛實,以及覬覦郝姑娘肩後雌雄雙劍而來,小丑跳樑,無庸置意,妾身此來,望少俠趕赴昆明,了卻與家嚴前約。」

  李仲華一聽浦琳自稱「妾身」不禁胸頭一震!俊臉通紅,訥訥道:「在下也有意,明晨啟程,不過郝姑娘之母大是難事……」

  浦琳接口道:「此事妾身與舍弟自有個安排,舍弟已先趕返昆明,只是須少俠協助,方可無形化解……」說時,聲音放得極低,說出化解之法。

  李仲華聽得連連點頭,浦琳又道:「家父近日為得歸南樵獻他一冊『內功拳譜』江湖道上已生劫奪之心,貴陽武林人物蘖集結盟就是為此,家父憂心不已,如若為著郝姑娘之母引起郝姑娘兩師前來,必會演變一樁無邊武林浩劫。」

  李仲華詫異道:「怎麼郝姑娘有兩師?」

  浦琳嫣然一笑道:「怎麼少俠竟不知道?郝姑娘兩師一是海外一隱,渤海鷗珠島主;另外是東海萬鯨嶼紫竹庵『七陽神尼』這兩人盛年時俱是功絕一時的魔頭,原為一雙愛侶,後來下知為了甚麼事生出誤會,男的棲隱渤海,女則皈依禪門。」說著又是一笑,從懷中取出一面七星錦旗,遞在李仲華手上道:「由此去滇,途中如遇上七星門中,取出此旗便可免生爭端,再不然妾身教導少俠幾種手式暗號也可。」

  李仲華接過小旗,目視著姑娘教導手式變化,兩人距身本近,只覺幽幽蘭香紛襲入鼻,不禁心笙猛搖。

  浦琳反覆做了數次,迎面笑道:「望少俠深體妾身來意,妾身去矣。」說時騰身一躍,已掠出數丈外,眨眼,便自愈遠愈杳。

  李仲華不由默然凝立,胸頭只覺一片波濤洶湧,不得寧靜。

  在屋面躊躇一陣後,掠身躍落,回返室中,只見郝雲娘斜倚在榻,似在深深思索著。

  她一見李仲華返轉道:「你怎麼去了這多時候?」

  李仲華笑道:「『梵淨四怪』手下來此生事,被小弟趕出城外逸去。」

  郝雲娘一笑,倏地揚腕向窗外一掌打出。

  用的卻是陰柔無比的掌力,李仲華不由一愣,但聞窗外起了一聲悶吭。

  李仲華晃肩欲出,郝雲娘一把拉住,悄聲笑道:「自然有人對付他們,我們無需出手便收借刀殺人之效。」

  言方落,便聞得慘噑聲起,跟著只聽得一人出聲喃喃罵道:「哪來這不長眼的鼠輩?竟生起俺『三手金剛』勝大爺的歪念頭來了,這不是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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