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斷流刀 | 上頁 下頁 |
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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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劍在茅屋後飲酌,聞得嘯聲驚起,見青袍儒生偕同盧琬玲飛掠而至,紫衣少年張口欲問,但經青袍儒生示意住口。 但見青袍儒生拾起一截青竹,在地面劃了一大圓圈,將盧琬玲及四劍均圈在其內。 青袍儒生倏地橫七豎八在地亂畫一通,才拋下竹枝,低聲道:「五位不妨進入茅屋,可窺見一些不為人知之秘。」 盧琬玲自然不願失去目睹良機,忙率四劍走入。 青袍儒生又道:「若情勢危殆時,五位速退至屋後禁制內。」 盧琬玲與四劍並立在窗內,只見鐵臂雙判仍跌坐在土坪上滿臉驚疑之色。 紫衣少年驚噫一聲道:「姑娘,那位大俠往何處去了?」 盧琬玲不禁一怔,明明自己與他先後進入茅屋內,此刻已失去他蹤影,芳心不勝幽怨,道:「此人神出鬼沒,行事莫測高深,不要管他。」 忽聞白衣少年口中發出一聲驚呼,道:「姑娘,你瞧!」 盧琬玲循著白衣少年手指指向窗外遠處,柳眉不禁深皺,駭然變色。 原來遠處飛掠而來三條身影,一前二後,前行者是一白衣婦人,體態輕盈,輪廓甚美,卻長髮披肩,面孔白得似一層蠟般。 後隨兩人亦是散亂長髮,披拂面首,黑色長袍,身形飄浮不定。 這三人不類生人,似若鬼物,一至土坪上頓時寒風颼颼,宛若置身雪地冰天中,砭體若割。 屋內盧琬玲及四劍亦覺侵膚如割,血行阻滯,手足漸生凍僵之感。 黑衣少年詫道:「這是何怪物!」 五人忙施展獨門內功驅進行血急行周天,手足漸恢復暖和。 忽聞一低聲傳來道:「此乃北極寒魈,後隨者乃寒魑之奴冰穀雙怪!」 盧琬玲五人精神不覺一振,知青袍儒生未離去,但不知他藏身之處。 只見北極寒魈蓮步姍姍走在庫丁之前,右手緩抬一拂遮面青絲,喲了一聲格格嬌笑道: 「這兒不是鐵臂雙判麼?臨行之際誇下海口,擒住盧琬玲及丐幫高手易如反掌,怎麼矮了半截啦!」語聲宛如出谷黃鶯清脆悅耳。 庫丁冷笑道:「你別幸災樂禍,庫某兄弟不慎誤中宵小暗算,你等三人倘大意輕敵,哼,照樣栽在此處不誤!」 寒魈笑容倏斂,道:「恐怕不是宵小吧,暗算賢昆仲之人定大有來歷,泛常之輩怎動得了賢昆仲。」 庫丁苦笑一聲道:「穀主說得不錯,暗算我兄弟的乃一青袍窮酸,但不知是何來歷?」 「窮酸!」 「正是!」 「庫老大請說說看,窮酸是何貌像。」 庫丁將青袍儒生形像描繪了一番。 北極寒魈窮思苦索,始終想不出武林中著名人物誰神似青袍儒生。 盧琬玲暗笑道:「你就想破了腦袋,也不知是誰?」 只聽庫庚陰惻惻一笑道:「老大,我倆已算栽到了家啦,還說什麼?再說她也救不了你我。」 北極寒魈嬌笑道:「庫老二好大的火氣,我自問並無冒犯之處,賢昆仲此刻感覺如何,我試試是否可以解救?」 庫丁淒然嘆息道:「此人點穴手法詭異,恐穀主你無法解開。」 寒魈冷笑道:「我不信!」 但用盡手法,就是無法解開鐵臂雙判穴道。 寒魈不禁心神猛震,面色如罩陰霾,道:「這窮酸竟任賢昆仲不死不活一走了之麼?」 庫丁道:「片刻之前他與盧琬玲等人仍在此,但聞聽嘯聲知穀主趕來才匆忙離去,倘庫老大猜得不錯,他們尚未去遠,也許仍藏在近側。」 北極寒魈望了冰穀雙怪一眼,示意搜覓茅屋。 冰穀雙怪慢慢逼向茅屋而去。 盧琬玲等五人只聽一聲低喝道:「速退往屋後奇門中。」 四劍平時自負甚高,不戰而退乃大失顏面之事,倏起拔出長劍,布伏四角。 盧琬玲兩道柳眉微微一皺知四人習性,再勸也無用,低聲道:「四位小心了。」她不願阻礙四劍手腳,迅退至鄰室。 冰穀雙怪並肩站在簷前門外,卻不急於入內,鼓腮悠悠吹出一口冷風。 茅屋內溫度驟降,冰寒徹骨。 四劍只覺手指乏力,長劍幾乎脫手墜下,不禁大驚失色暗道:「厲害!」 驀地—— 屋內忽送出一股陽和之氣,與二怪寒風相禦。 冰穀二怪不禁駭然失色,吹出寒風消散無形。 那陽和之氣也同時止住,屋內四劍也恢復了功力。 忽聞北極寒魈道:「你們二人是怎麼啦!」 冰穀二怪不敢說出自己兩人所遇,互望了一眼,突魚貫掠入屋內。 二怪搜遍了茅屋及探視屋後,並無人影亦無留下蛛絲馬跡,不禁一怔,但只覺情形不對,重又搜覓一次。 北極寒魈目睹冰穀二怪退出,道:「有人在內麼?」 二怪同聲答道:「屋內無人。」 寒魈兩道陰寒眼神逼視冰穀雙怪良久,察覺二怪之言並無虛假後,緩緩轉向庫丁庫庚道:「那窮酸委實心狠意毒,竟任令二位不死不活,棄置在此出乖露醜,貽笑武林。」 鐵臂雙判聽出北極寒魈有出手制他們兩人於死地之意,內心極為震懼,庫丁苦聲笑道: 「穀主快走吧,速趕上盧琬玲賤婢,我等生死無足珍視,快走,快走。」 寒魈不禁一呆,道:「這卻是為何?」 庫丁道:「倘庫老大猜測不差,那窮酸之意顯然是由我倆人為餌,此刻窮酸無疑為嘯聲召喚,片刻之後必又重來。」 寒魈道:「盧琬玲賤婢五人未和窮酸在一處麼?」 庫丁道:「賤婢趕往承天寺外而去。」 北極寒魈默然思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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