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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第十六章

  青袍儒生屹立不動,絲毫未有閃避的念頭,他等死麼?不!他在暗中思索破解雙判招式之法。

  倏地,青袍儒生身形疾晃閃出,叭叭兩聲,只聲兩聲慘呼,庫丁/庫庚「氣海」穴各中了一掌,雙雙倒飛摔出,嘴角溢出殷紅的鮮血,面色淒厲怨毒。

  盧琬玲星眸一亮,泛出驚喜不勝光芒。

  青袍儒生迅快絕倫落在雙判摔跌之處,落損如電,各點了要害重穴。

  庫丁庫庚兩人分別掙扎坐起,面色慘厲,目光怨毒已極。

  只見庫丁抬腕拭淨了嘴角鮮血,淒然一笑道:「閣下何必欺人太甚,我兄弟倆求死也不行麼?」

  青袍儒生淡淡一笑道:「螻蟻尚且貪生,人豈可不惜一命?」

  庫丁冷笑道:「說得好聽,閣下用心難測,只怕未必能如閣下心願。」

  青袍儒生道:「在下點了兩位穴道,足能使奇毒不發。」

  「什麼?」庫丁詫道:「閣下怎知我等身罹奇毒隱秘。」

  青袍儒生道:「不知道在下也不致點了賢昆仲穴道。」

  雙判不禁互望了一眼。

  青袍儒生也不再理會雙判,目注盧琬玲道:「姑娘別來無恙,你我不妨在此談些緊要之事。」

  盧琬玲嫣然笑道:「不趕路麼?」笑靨如花。

  四劍瞧得幾乎呆住,忖道:「姑娘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怎的對青袍儒生一反常態,那青袍儒生是何人物?」八道銳利眼神不約而同落在青袍儒生面上。

  青袍儒生似若無睹,朗笑道:「承天寺內不啻鬼門關,最好不去為妙,陰陽路隔,再回頭已百年身。」

  盧琬玲格格笑道:「危言聳聽,賤妾不信。」

  青袍儒生微微一笑。

  盧琬玲目注四劍一眼。

  紫衣少年掠在盧琬玲身前,盧琬玲低語了數句。

  只見紫衣少年轉身打了一個手式,與三劍奔空騰起,幾個起落便已無蹤。

  青袍儒生道:「姑娘太小心了,這五裡方圓內在下已命人逐處搜覓,除雙判外並無其他可疑人物。」

  盧琬玲嫵媚一笑,道:「這個賤妾知道,少俠絕非獨自一人而來,尚有甚多武林高手,賤妾是命他們去買一點酒食,午刻已過,想必少俠腹中已饑鳴如雷。」忽面色一變,目注青袍儒生左肩,皺眉驚道:「少俠你負傷了。」

  青袍儒生左眉沁出一絲鮮血,聞言笑道:「些許皮破外傷不值介意!」

  「不行!」盧琬玲毅然正色道,「容賤妾與少俠敷藥。」伸手褪下青袍撕開傷處,取出師門傷藥塗敷。

  青袍儒生不忍堅拒,兩人相距既近,只覺姑娘吐氣如蘭,不禁心旌微搖。

  只苦了雙判庫丁、庫庚兩人,青袍儒生點穴手法玄奧絕倫,上體可運由自如,下股卻不聽使喚,不禁激怒得眼中火星直冒。

  須臾,盧琬玲敷紮已畢,柔情如水望著青袍儒生一笑,道:「多日來你探出多少武林秘辛。」

  青袍儒生搖首答道:「在下似盲人騎瞎馬,亂碰亂撞,每每事倍功半,難矣哉!」

  盧琬玲這:「賤妾只探出武林各大門派甚多精英及後起之秀竟無故失去下落。」

  青袍儒生點點頭道:「姑娘有所疑麼?」

  「有。」盧琬玲道,「只恐為白衣邪君殺害。」

  青袍儒生道:「這個在下未敢苟同,白衣邪君只殘害知曉他本身隱秘武林高人,那也僅僅只限數人,目下他需用人之際,單木不成林,無人不成群,倒未必是他一人所為。」

  盧琬玲聽出弦外之音,詫道:「還有何人?」

  青袍儒生目光緩緩掃視了四外,一眼,道:「如在下所料不差,那些失去下落武林後起之秀均被玄武門主所網羅。」

  盧琬玲面色一驚道:「你似對玄武門主知道的甚多?」

  青袍儒生搖首微笑道:「與白衣邪君來歷似謎一般,所知甚少,但玄武門主似知白衣邪君很多,邇來白衣邪君處處失利,遭受重挫,似吃了玄武門主暗虧,所以他們之間誓不兩立,一場殺劫也因之逐漸形成。」

  說到此處,庫氏雙判目中閃泛驚異已極神色。

  盧琬玲格格嬌笑道:「這話是玄武門主對你親口說的麼?」

  青袍儒生哈哈朗笑道:「在下無此寵倖識荊玄武門主,那是據常理判斷出來的。」說著面色一正道,「江湖中甚多隱名怪傑高手均為白衣邪君所卵翼,就拿眼前鐵臂雙判庫丁、庫庚來說吧,他兩兄弟就是不折不扣聽命于白衣邪君。」

  這時,庫氏雙判面現痛苦之色,額角冒出豆大汗珠,頸以上青筋根根突爆。

  遠處四劍身影已現,如飛而來,買了甚多美酒佳餚。

  盧琬玲謝了一聲,笑道:「四位分一半去別處飲用吧!」

  紫衣少年道:「啟稟姑娘,前途尚有甚多武林人物,似是這位大俠同伴。」

  青袍儒生道:「正是,他們在等候一人,多謝四位了。」

  四劍亦不多言,分了一些酒食而去。

  兩人席地而坐,姑娘敬了青袍儒生一口酒後,低聲道:「黃河渡口所發生之事,公子諒已解開個中之謎?」

  青袍儒生搖首道:「還是不解之秘,但雲開見月,水落石出為時不遠了。」

  淺飲慢酌,娓娓傾談,卻苦了一雙庫氏兄弟,體內宛如蛇噬蟻咬,涕淚橫流,庫丁突大叫道:「閣下何不殺了我等?」

  青袍儒生目注雙判,淡淡一笑道:「使你等受此活罪的是白衣邪君,並非在下。」

  庫丁驚服道:「閣下怎麼知道愚兄弟二人身罹奇毒禁制。」

  青袍儒生道:「自然知道,你們三十年前突銷聲匿跡,乃受武林高人降服,不得露面江湖,從此韜光隱晦,不得再行為惡,那知竟上了白衣邪君惡當………」說著虛空拂開雙判穴道,並取出兩粒丹藥,喝道,「此藥可暫解你等奇毒發作之苦,接著!」

  雙判接過擲來丹藥咽下,痛苦立失,但下半身仍然癱瘓無法起立,庫丁長歎一聲,道:

  「不錯,庫某兄弟上了那魔頭惡當了,但除了終身聽命於他,別無善策。」

  盧琬玲詫道:「那為什麼?」

  庫丁苦笑一聲道:「奇毒無人可解!」

  盧琬玲道:「此刻不是解開了麼?」

  庫丁搖首道:「這是暫時苦痛消失,不久便失效了,庫某兄弟數年來無時不在尋求解藥,但依然無法配製成永久性解藥。」

  盧琬玲道:「邪君本人無有獨門解藥麼?」

  「當然有!」庫庚答道,「他形跡飄忽隱秘,迄至目前為止,我兄弟只辨其聲未見本來面目。」

  青袍儒生頷首道:「這話在下相信是實,那魔頭似網羅甚多久已歸隱江湖高手。」

  庫庚道:「不錯,庫某兄弟只是搖旗呐喊的小卒而已。」

  青袍儒生道:「如此說來,這次魔頭是背水一戰了。」

  庫丁道:「正是!」

  青袍儒生正要詢問庫氏雙判真正來意,忽聞天際遙處隨風飄來一聲長嘯,忙道:「姑娘,咱們走。」伸手一帶盧琬玲,倏地穿空飛起,落向茅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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