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殘陽俠影淚西風 | 上頁 下頁
八五


  追魂雙筆闕陵大駭,身形疾晃,那知幾乎避不開那抓來手掌,宛如附骨之蛆般跟蹤而至。

  追魂雙筆闕陵偌大的名聲,也非等閒易與之輩,右足一挪,身形再往左閃,竟然被他避開艾百虎抓來手掌。

  艾百虎微哼一聲,只見闕陵猝然旋身,雙掌迅速推出,一片狂飆頓生,淩厲無比,立時掌改抓為吐,直撞而去。

  兩股掌力一接,雷鳴大震,沙飛走石,塵霧彌漫,追魂雙筆闕陵竟被震得退出丈餘外。

  闕陵陰狠毒辣,身形還未定住,突然旋身雙掌打出,那與他距離較近的艾百虎手下,立時慘嗥大作,有五六人紛紛應掌胸裂骨斷,噴血如雨,倒地氣絕身死。

  追魂雙筆闕陵則兩掌推出後,身已似離弦之箭電激而去。

  艾百虎不由目眥欲裂,騰空縱起吐出一掌。

  誰知差了一步,追魂雙筆闕陵已越過屋面,身形頓落杳然,待艾百虎轉身一瞧,笑尊者已了無蹤影,他的手下紛紛追去。

  只見艾百虎緩緩來回踱步,面色凝重,忽然抬起頭沉聲問道:「這座大宅院的確無人嗎?」

  只聽一人答道:「搜索各處均無人跡,顯系離去藏匿別處,或者就是已遭飛花穀所擄!」

  艾百虎頷首道:「你猜想得很對,此宅中人對我等無關重要,只是聽郝塵說有一篇玄玄經落在此宅,事必有因……

  郝塵現正處於困境,無暇查出實情,是以索興將宅中人一併擄去飛花穀酷刑逼問,看來老夫勢必往飛花穀一趟!」

  說罷,身形緩緩別轉過去。

  艾百虎的這一舉動表明即將離去,忽聞一人急道:「恩師請留步!」

  艾百虎轉面望去,見是大弟子塵雄,沉聲問道;「塵雄!你還有何事?」

  塵雄躬身稟道:「據本門派往飛花穀臥底的弟兄之言,經由歐陽仲景之介紹,有一少女名夏佩蓮率領飛花穀四人混

  入此宅中充當護院武師,韓文愈不知他們來歷,慨然應允,但來此未及兩日,四名飛花穀手下突然失蹤,只留下夏佩蓮一女……」

  塵雄緩了一口氣,又道:「聽說夏佩蓮並非郝塵師妹,昔年血掌人魔塗傑自鼎湖逃返,負傷甚危,經夏佩蓮父女施救,自此以後塗傑即被夏佩蓮父女挾制,夏佩蓮在飛花谷中與郝塵面和心違,事事相格不入……?

  因此,此宅中人說不定被夏佩蓮移往他處,那隨不的四名護院武師未必不是夏佩蓮所殺害!」

  艾百虎沉吟良久,道:「你的猜測未嘗沒有道理,但在未辨明真象以前,不可下結論,無論如何,老夫總得去飛花穀一趟,你挑選八名機警的好手,隨老夫一同前去,其餘的人均在天竺等候老夫就是!」

  說完,身形騰起,拔起三丈高下,兩臂後拂,改式平飛,身形猶如破空流星一般,轉瞬人影消失無蹤。

  接著人影晃動,紛紛穿空而起,相繼掠去。

  偌大庭園中又恢復一片平靜,只有寒風狂湧,枝葉不斷墜落,塵沙飛揚若霧。

  裘飛鶚暗暗嘆息道:「小人以耳目導心,私欲殘暴,自禍其身猶不自見,千百年來武林之內劫殺迭起,不得安寧,皆由於性為欲汨則亂,心為物動而爭,自己受恩師所托,豈可不忠人所事,此心無他,只求行之所安而已!」

  轉念到天風馬場被毀,不知何人所為,心中甚是不愉。

  佇立茫然良久,暗道:「韓恩公全家定避往他處,未必如塵雄所說,試想韓姑娘不論機智、武功都是超人一等,加上古屋怪人,夏佩蓮怎樣也不可能算計他們!」

  想來想去,心中頓覺泰然,遂決定赴浙祭奠雙親墳墓。

  開門走出,信步而去,不覺又走到三才劍董元炯臥房,不禁浮起人去樓空之念,悵然注視多時,始懷著鬱鬱的心情掠出湖濱別墅院牆。

  寶應湖浩淼煙波依然,無帆點點出沒于廣大湖心之中,雖時屆初冬,景物仍是秀麗宜人。

  他長歎一聲,回頭望了湖濱別墅一眼,似是依依不捨。

  驀地——

  瞥見一條人影由院牆之內翻越落地,沾地即起,去勢宛如奔雷迅電,眨眼,已落入一片葉林之中。

  裘飛鶚心中猛然一震,暗道:「此人是誰?我何不追去看看!」

  忖念之際,身形已自疾然馳去。

  從林之中樹葉全都凋落,已無遮掩作用,只見前面人影在林中倏隱倏現,裘飛鶚緊迫不舍。

  那人身法絕快,地形似是熟練異常,兩人相距總在二十餘丈左右。

  日落崦嵫,暮靄深垂,裘飛鶚只見那人走入一處市鎮上,向一家燈光明亮如畫的酒樓中而去。

  裘飛鶚已一日未進食物,饑腸已是轆轆雷鳴,心想也好,正可一舉兩得。

  他一登入樓上,發覺那人是個眉目英悍的漢子,獨自踞坐一席,連聲催促店小二道:「快送上你們酒樓拿手菜飯,大爺用飽後還要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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