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翠巘雙星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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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玉姍緩緩說道:「他被人點住了穴道啦!一本武學秘經『寒冰真經』亦被蒙面人搶去了。」 白衣老者愕然道:「什麼?寒冰真經,就是在丹雲嶺上隱居郗雲甫大俠之物,為何會到得他的手中?」 韓玉姍格格一陣銀鈴似地嬌笑道:「爹,你總是那麼嘮叨,快解開人家穴道,時間久了,怕血行阻凝難以複暢,人家就是郗大俠愛子,那能如此大驚小怪?」 白衣老者長長哦了一聲,迅疾無倫地伸手望郗鴻胸後三處穴道重力拍下。 郗鴻穴道立解,趕緊運氣逼行周天,俟血行暢通後,長身立起,轉而躬身一揖至地道:「承蒙韓伯父施救,小侄郤鴻當終生銘感。」 白衣老者目注了郗鴻一眼,問韓玉姍道:「郗少俠為何來此處?」 韓玉姍便將經過事情一一說出。 白衣老者聽得面色陰晴數變,長歎一聲道:「我韓廣耀將無容身之地了,半年來浪跡天涯,東奔西藏,還是不見容於大別諸友,我一想起他們,猶若芒刺在背,非拔之而後快,無奈本身功力不足,只有忍氣吞聲,姍兒,你我立即擇離此處,遠奔天南覓一安身之處。」 郗鴻不由大急,忙道:「韓伯父怎可避往他處,徒損盛名,小侄不才,願助一輩之力,共殲那些心懷鬼蜮之徒。」 白衣老者面色一寒,沉聲道:「你自己寒冰真經被搶,尚無能取回,豈可大言不慚助老朽一臂之力,大別諸友盡多絕高之輩,你不過是自送其死而已。」 郗鴻不禁面紅耳赤,做聲不得。 韓玉姍柔聲說道:「爹,你怎能輕視郗少俠,人家寒炁掌力已然練戍,再有『星寒釘』為助,未始不可一談,何必絕人大甚,您老人家不是常贊郗大俠武功登峯造極,江湖奇人,只恨無緣親近麼?」 白衣老者面色轉霽,道:「郗少俠不要見怪老朽言語率直,拒人於千里之外,令尊望重武林,功力絕世,只緣令尊冷漠孤僻,素少與武林人物彼此交往,定居丹雲嶺後,定下不准閒人妄登丹雲嶺,擅闖者死,老朽雖欲親近,亦為之剔然卻步。 但為了老朽私怨,怎能讓少俠介入是非中,若令尊知道,老朽吃罪不起,何況寒冰真經又是在老朽陋居內失去,只怕令尊要責老朽唆誘叛離之罪。」 韓玉姍接口道:「爹,你吃虧就是此點,凡事思前恐後,才致寸步難行,郗少俠怎能置身事外……」 白衣老者愕然道:「你這話是何意?」 韓玉姍道:「搶去寒冰真經之人,定是大別諸友門下所為,郗少俠從未涉身江湖,甚少人知其來歷,定是受馮光慫懣而來。」 白衣老者聞言呆得一呆,凝神思索有頃,才頷首道:「你見地果然不差,為父亦可斷言,不過……」 說此,目含深意地望了韓玉姍、郗鴻兩人一眼,接道:「看你們兩人感情甚深,倒是一對好佳藕……」 韓玉姍立時紅飛雙頰,低垂粉頸,含羞若不自勝,郗鴻亦是一陣耳跳面熱,但私心竊喜。 只見韓廣耀肅容說道:「郗少俠,寒冰真經萬不能落在他們手中,急需找回,然而老柄父女不能出面,老朽只可指點他們住處,最好能悉力以赴一一誅斃,免貽無窮後患,只恐少俠功力不足於當此艱钜。」 郗鴻毅然答道:「小侄當盡其在我,實如韓伯父所說,寒冰真經萬不能落在妖邪手中,何況小侄亦要湔雪今日之恥。」 白衣老者陡然洪聲大笑道:「好,有志氣,得婿如此還有何言。」 說此,略頓了頓,接道:「三十年前,大別諸友均在此山,但如今多半均投入江湖,分膺豫鄂秘密幫派中重要職位,只有小半散居大別山中……」 順將大別諸友姓名形貌武功,精簡扼要說出。 最後說道:「郗少俠在鐵劍真人處取回一長形密封石匣,得償老朽宿願,當感恩不淺,老朽父女在九宮山鎖雲崖相候少俠返來。」說罷略一拱手道:「珍重再見!」 手一拉韓玉姍,疾逾飄風般閃出室外不見。 郗鴻急掠出洞外,那有韓廣耀父女身形。 只見洞外黝黑空寂,岫雲鎖封半壑,唯聞澗泉潺潺而鳴,不由泛出一種無名的悵憫,目光凝向無盡無際黑暗中,只覺心頭一腹空虛、落寂、珠淚暗落…… 呂口口口巳 翌日,天際白雲橫空,麗日照耀。 大別山群峯擁翠,濤囂一片。 在一處嶺脊上,突現出一個青衣少年,飛步掠奔,疾如閃電流星。 這青衣少年正是那郗鴻。 他愴鬱傷神了一晚,天還未亮已自離開韓玉姍所居的秘壑,匆匁就去追尋所失之「寒冰真經」,為清除韓廣耀異己不惜獨力以赴。 他對失去寒冰真經雖感痛心疾首,但胸中難以釋懷的莫過於生離韓玉姍,他心知如不達成此行任務,則無顏相見。 更何況自己已誇下海口,志殲群醜。 他一路疾奔,心頭默然忖思自己首先要尋找何人。 盤算之下,暗道:「我何不先去鐵劍真人處,如能僥倖取回那件奇珍,即是其他無能畢竟全功,也不致無顏相見韓廣耀父女。」 心意一定,身形越發加疾前趕。 殘陽流霞,暮靄漸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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