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翠巘雙星 | 上頁 下頁
一一九


  郗鴻冷笑道:「一掌之賜必報,下次相見就是閣下畢命之時。」

  白衣少年冷冷說道:「昨日如不是韓姑娘一再苦求我手下留情,閣下早變成枯骨了,豈容你此刻大言不慚。」

  說著兩指虛空向距身七八尺外一株碗口粗徑的白楊柳一劃,指力破空銳嘯。

  只見那碗口粗的白楊應指截斷倒下,嘩啦大響,山土震飛。

  郗鴻瞧得清楚,那樹幹斷痕宛如利刃削切,光滑平整,不禁臉色大變。

  白衣少年面色冷漠,寒聲說道:「我這玄元指力無堅不摧,戳石成粉,任何氣功橫練,罡炁護身,亦不能禁受,你縱然再苦練十年也未必能禁受得起我一指之力,你妄思報仇豈非夢想。

  我再警告於你,從今以後,最好不要再來,若再踏入這五裡方圓之內,我管教你成為指下游魂。」

  郗鴻無言的嘿嘿冷笑兩聲,身形激射而起,電閃雲飛不顧而去,耳際遙聞嘲訕長笑飄來,聲震耳鼓,回蕩山谷。他此時的心情比殺死他還要難過,只恨功力不及人太多,愈發堅定了他盜取寒冰真經之念。

  夕陽流霞,丹雲嶺半峯之上一片朱赤凝灩,映得鄰近群峯似火燒一般,絢麗已極。

  郗鴻已登至峯頂,冰雪染霞,眩人眼目。

  他停住洞穴之外,略現猶豫之色,他在途中已想好一套虛謊的答詞,以便搪塞其父嚴厲的詢問。

  郗鴻默忖完後終於硬著頭皮進入。

  他心中似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悄悄走進,心情緊張無比。

  突發現洞中無人,顯然其父為著自己失蹤,下得嶺去四處尋覓,他不禁狂喜,急奔入其父練功之處。

  他知道「寒冰真經」藏處,當然不費吹灰之力取到手中。

  郗鴻當即匆匆留下一箋,謂遇不世奇緣,隨師前往渤海之極銀贅島習藝,三年期滿,不孝即返膝下等語。

  又順手抓了一把其父獨門暗器「星寒」釘裝入豹皮囊中,為防其父舊雨樓撞上,疾掠出洞而去。

  一出得洞外,已是夜色蒼茫之際,他垂目向嶺下一望,只見一具身形疾拔上嶺而來,已是在半嶺途中了。

  他瞧出這身形就是其父郗雲甫。

  這一驚有如電殛,惶恐中急向崖後閃去,一見其父神色憂急掠入洞中,即縱身而出,電瀉下嶺而去。

  郗鴻知道其父目光銳利,料事如神,見自己留下書函,審明筆跡猶新,即知自己離去不久,追覓自己是意料中事,一落峯下慌不迭地奪路而逃。

  他輕功本屬上乘,一經施展開來,疾如流星電奔,片刻之間已奔出四五裡。

  朗月湧上東山,繁星滿天。

  嶺巒穀野彷佛披上一重輕紗,幽恬迷蒙。

  郗鴻急於去見韓玉姍,在那峻險山崖上羊腸小徑如飛奔走,額角沁出汗珠,氣喘咻咻,猶自不稍歇須臾。

  驀地,他身形猛然刹住,目光投在前方現出驚詫之色,只見三條黑影疾逾飄風般迎面而來。

  這三人距得身前兩丈開外,先後停住,六道森厲冷電目光逼射在郗鴻面上。

  月色映照之下,三人貌像清晰可辨,都在五旬開外年歲,面色冷森。

  只聽一人說道:「兩位瞧清楚了麼?這小子滿頭汗珠,喘氣不休,目露驚惶之色,顯然是鼠輩宵小,被人追趕下來,我不妨問問。」

  郗鴻心頭不禁一怔,厲喝道:「三位不要信口雌黃,無事生非。」

  兩足一頓,身形沖霄拔起,半空中一擰身,疾越三人頭頂而過落下。

  他身形還未沾地,猛感身後一片勁厲掌風襲至,心中大驚,左足一踹右腿,身形急沖出七八尺落下,旋身出掌猛劈。

  郗鴻口中同時大喝道:「無故尋釁,可怨不得在下要得罪了。」

  三人急撲而至,前發話老者長笑道:「我等三人在江湖中是著名的無風興浪人物,老朽神目如電,已瞧出你身懷重寶,江湖規矩見者有分,四一二十二,平均分配,我等就放你過去。」

  郗鴻心中大急,無端遇上料纏,料知三人有詐嚇之意,那有身懷重寶奇珍,無奈「寒冰真經」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之物,不然大可讓他們一搜。

  猛然靈機一動,放聲朗笑道:「你是失眼了,一錠黃金不過拾兩,竟把它看作重寶,世俗之物,三位既然眼紅,在下何妨舉以相贈。」

  說時,暗中伸手抓出十數支「星寒」釘。

  話未落音,足尖一旋拔起,揚手打出「星寒」釘。

  寒芒電閃,漩飛疾出,宛若傘形罩打而下,手法詭異淩厲。

  三人大喝道:「好小輩竟敢用詐!」

  跟著六掌分飛劈出,意欲用沉擊掌力打落暗器。

  狂飆卷起,果然罩壓而下的「星寒」釘被勁風一撞,頓時向外蕩出。

  那知釘身爆裂,生出一連串的波波脆昔中,只見釘身內忽爆出億萬細如髮絲的銀芒,娟集蜂湧打下,迅疾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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