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翠巘雙星 | 上頁 下頁 |
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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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一細心推敲,猛然警覺不好,凡事盡落入他人計算中,如不立時通知令主改弦易轍,黑煞門多年辛苦經營,再出爭霸武林心機,勢必落得煙消瓦解不可。 他立時奔往附近城鎮,囑命黑煞門各舵,在沒奉到命令之前切勿暴露,選了一騎快馬飛奔總壇。 與令主及門中首要堂主計議之下,認為徐拜庭與餘東藩仍落在西川。 而張恂鳴鳳山莊,亦成強仇大敵,本定萬事周備之後再圖大舉,此刻如箭在弦,不得不發。 武林大變於此醞釀形成,陸文達仍奉命前來西川,遂不知仍是棋遜一著,俱為張恂死棋尅制。 徐拜庭餘東藩之歸順鳴鳳山莊,得他兩之助功勞不小,這是後話不提。 成都居民無人不知錦城公子余東藩,久久不見其人,於是謠言紛詠,茶餘飯後交相談論著。 就在餘東藩住宅這條街首,有家天順茶樓。 川人性喜上茶樓擺龍門陣,風氣著名全國。 這日仍是風寒雪湧,天順茶樓仍是滿座。 樓上三成全是武林人物,龐東豪與一二個彪形大漢踞坐一席閒聊。 龐東豪有意高聲道:「風聞當日西川一霸錦城公子余東藩勢焰熏天,跺跺腳可舍全川地土震搖,會幾何時沈公子一來,他就飲跡龜縮不出,看來沈公子可以取代錦城公子之名了。」 三彪形大漢隨意附和,將餘東藩貶得一文不值。 忽然茶客叢中起了一聲陰惻惻冷笑道:「狂言不漸,沈謙這小子不過是仗著撫軍勢力罷了,武林之內,尚沒有他這一號的人物。」 龐東豪認聲奇准面色一變,揚手一隻茶碗飛出,身形淩空穿起,向出聲的方向猛撲而去。 茶客紛紛大亂,狼奔豕突逃下樓去,只留下十數江湖人物。 那出聲之人是一面色微黃,蛇睛微須中年人,見茶杯來勢又勁又疾,急橫跨一步頭往右仰,茶碗唰的在他耳邊擦過,啪地一聲擊在板壁上粉碎飛落。 這人眼看龐東豪又疾如鷹隼撲來,忙斜飄三尺右腿一掃,嘩啦踢開了二張桌椅。 龐東豪沉身落下。 只見那人冷笑道:「無知老匹夫,居然敢向你太爺動起手夾,就算你是沈小子手下,太爺也非得教訓教訓你不可。」 說時雙腿柱立子午樁,左手護胸,右手屈臂如鉤作鷹爪形,兩目電射逼視。 龐東豪沉聲道:「你若是余東藩門下,今日就是死路,否則還可薄加懲戒,網開一面。」 那人冷笑一聲,欺身撲前,右手一圈,直抓而來,噓噓破空微嘯。 龐東豪認出這一式是鷹爪手絕招「怒鷹出林」,心中微驚黑煞門下網羅的都是些武功好手,身形左挪,右掌猛切而下。 這人出招虛實不測,右臂一沉,直點龐東豪「氣海」重穴,左掌平胸猛推而出。 龐東豪一聲哈哈大笑中,猛切右手突然一翻斜點在那人天府穴上,左手如電飛出,「烘雲托月」將攻來左掌一把托住,反腑一扭。 只聽那人慘叫一聲,一條左臂硬生生被龐東豪扭斷,身形轟地翻倒,地板上震顛灰塵飛灑彌漫。 龐東豪冷笑道:「有誰再鄙薄沈公子,此人就是模樣。」 旁立十數江湖人物面容疾變,立即有四人喝叱出聲,紛紛亮出兵刃。 龐東豪有意生事,立時將肩上紅毛闊雙寶刀脫出鞘外,未待四人出手,即刀勢一卷揮出一招「回風迎浪」。 飛芒寒電中刀光一閃,四人右臂全被前斷,血流如泉,往後倒去。 龐東豪不愧四十年前馳譽關外,威震白山黑水間一代梟傑,手法之快,認位之准,武林罕睹。 餘下數人見狀不由怔住,目露驚悸之色。 龐東豪冷笑一聲道:「如老夫臆料不差,你等均是餘東藩黨羽,快扶傷者回去,捎個口信帶與餘東藩,命他三月之內撤出川境,如有不服,可往大信藥行找老夫就是。」 又是嘿嘿一聲沉笑,與三彪形大漢揚長步下天順茶樓而去…… 在餘東藩府內,陸文達聞知這稍息後,終日愁眉不展。 這沈謙來歷始終探聽不出,杭州宣威鏢局四達鏢局兩家月前宣告結業封刀,歸隱移遷他處,此是張恂暗中安排,甚至連沈謙本身均不知情,何況陸文達。 沈謙半月來勢焰逼人,往昔依江湖慣例,陸文達早就上得沈謙門上藉故尋釁或理論尋仇,給沈謙等人致命打擊。 無奈沈謙藉倉府為奧援,若輕舉妄動,弄得不巧本門秘密因此洩漏,舉一發而動全身,為此必須慎重為是。 這著棋張恂下得又狠又辣,一著錯滿盤皆輸,黑煞門中如不急於追捕徐拜庭,局勢不致演變如此,這是陸文達始料所不及的。 饒是陸文達智計多端,也是束手無策,忖道:「姓沈的這小子,大概不是與張恂同路人,否則怎不知道餘東藩之事?」 他不知計將要出,此次奉命舊雨樓西川致力於對付鳴鳳山莊,現在若要兩面作戰,乃兵家之大忌,最後決定還是安忍為上策。 這容忍僅只為了沈謙,他心想:「最多化明為暗就是,餘東藩這西川一霸名號其實是可以取消了。」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負手在大廳內徘徊踱步,熟思毀去鳴鳳山莊之策。 忽地,廳外奔進一人,拱手稟道:「稟堂主,樂山分壇壇主居鎮嶽求見。」 陸文達眉頭一皺,道:「命他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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