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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第十六章

  數日之後。

  沈謙於成都大街上重金購下一所店面,準備作開設藥材行之用。

  並在西郊山水重複之處賃置一所巨宅,每日鮮衣怒馬與田蕙珍在武師簇湧下出現於大街及岷江渡口,路人側目。

  那日岷江來了十數巨舟,緊傍碼頭落錨。

  舟中跨出數十位武林打扮人物,老少不一,為首的是一身材高大,鬚髮若獅,烱目若電老者。

  沈謙與田蕙珍早佇候於江岸之上,一見這老者,沈謙即迎上前去,道:「龐武師,路上辛苦了吧?」

  龐東豪咧著滿口黃牙大嘴,哈哈大笑。

  沈謙立命搬夫上舟起運關外運來藥材送入店中。

  第二晚,沈謙謊言須去各處搜購本川珍貴藥材,攜田蕙珍順途遊歷山川名勝。

  就在當晚,在沈謙購下西郊巨宅中,沈謙與田蕙珍雙雙並立在庭園中,細敍明晨起程之事。

  突然,蕭綺雲一閃現出,迅如電光石火出指點在田蕙珍酥胸上,田蕙珍低嗯了聲,便倒地香消玉殞。

  沈謙大驚失色,道:「雲姐,你怎能置她於死?」

  蕭綺雲白了他一眼,道:「一切按張叔父之計施行,此女天性淫蕩,在粵中不知害死多少年輕男子,已非白璧,她此時對你百依百順,情意綿綿,但劣性不改,日後難免……」

  說到此處,妙目一轉,嫣然笑道:「總之地淫孽擢髮難數,死所當然。」

  沈謙望了地上田蕙珍屍體一瞥,嘆息一聲道:「她因我而死,小弟終生耿耿內疚難安。」

  蕭綺雲嬌歎道:「癡子,為人須權宜達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非此不能逆轉武林變局,你殺父的大仇亦不能報,何況有銀兒代替田蕙珍。

  你仔細想一想,不能因你婦人之仁,影響整個武林大局,我們去見張叔父吧!」手中一撈田蕙珍屍體,疾掠如飛而去。

  沈謙搖了搖頭,跟著奔去。

  鳴鳳山莊群雄再度聚議。

  張恂捋須面色莊肅道:「第一著棋仗沈少俠大才已順利成章,目前陸文達雖形蹤隱秘,但對本莊岌岌圖謀可想而知。不過,黑煞門黨羽現已注意沈少俠一舉一動,急於展開第二步棋。

  張某手無縛雞之力,只可避居幕後,運籌握算,還得全仗沈少俠。」

  甫將破曉,謀略才定,沈謙率著銀兒逕回西郊亙宅,隱墊不出。

  成都街上傳誦沈謙揚言自稱西川黑白兩道盟主,不論何路人物欲在川中停留,得依命行事,否則即予誅戮。

  這一消息比風還要傳播得快些,數天之內便傳遞整個西川,武林為之震動。

  沈謙墊居三日,翌晨與蕭綺雲貼身侍婢銀兒,雙雙策馬舊雨樓撫署。

  那銀兒長得與死去的田蕙珍無不逼肖,尤其銀兒將田蕙珍神情舉動揣摩入神,分不出是彼是此。

  當然這件事在沈謙未舊雨樓西川時,張恂已安排銀兒作為田蕙珍替身已久,諸如言語習慣舉止前塵後因,無不命銀兒暗中隱入撫署細心揣摩熟透。

  走入內署,沈謙尚暗懷鬼胎,恐銀兒露出破綻,那知銀兒舉止自然,只是談吐較為溫婉,不由定下心來。

  撫軍夫婦大喜,撫軍道:「珍兒刁蠻一變為溫順,賢婿之功不可沒。」

  沈謙乘機獻上兩件羔裘、四枝野山人參。

  撫軍大喜笑納,備酒與愛婿愛女洗塵……

  錦城公子余東藩宅前顯得冷冷清清地,門可羅雀,無複當日勢焰炙天,江湖側目。

  七曲山中陸文達險遭不測,暗暗跟躡偽裝自稱南天一凶傳人沈謙之後,只見沈謙由雙龍場江邊下得舟中,暗中窺伺敢碇開行才轉身離去。

  他又奔回七曲山窮搜餘東藩屍體,遍覓不見,心中大感一震,忖道:「餘東藩事先被我點了五處要害重穴,即是逃奔,也不出千步之外心脈震盪,不支倒斃,怎麼不見他的屍體呢?」

  暗覺不妙,徐拜庭尚未能擒獲,現在又是餘東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雖說他倆並未完全知道黑煞門個中隱秘,但較分駐各處分壇黨徒似為清楚,若為敵用,足成心腹大害。

  一想至此,猶如芒疽在背,坐立不安。

  那日正是望日,陸文達實感百筋抽縮痙攣,頭目一陣昏眩,面色疾變,知是應了張恂之話,每至朔望子夜,必有一陣昏厭之苦。

  他急忙掙扎挨上文昌殿內,倒在壁角。

  這痛苦陸文達縱是內家高手,也捱禁不了,只覺渾身抽搐火灼,頭目昏眩,冷汗透濕衣襟。

  所幸半刻之後,昏定筋平,可是真元耗損不少,面色慘白,陸文達痛定思痛,不禁把張恂恨得刻骨穿心。

  他本自負才華橫溢之人,一旦失機落入張恂圈套中,怎不令他痛心疾首,熱血沸騰。

  一陣颼颼寒風吹入殿中,陸文達立時頭腦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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