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翠巘雙星 | 上頁 下頁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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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徐老弟與少俠誓報血海大仇。明知不敵尚勉力以赴,其志可嘉,其行可勉,老朽不禁豪心頓萌,又何懼于兀萬藍太澤兩孽,如不嫌棄,老朽當助少俠殲除黑煞星,以免荼毒武林。」 沈謙聞言大喜道:「有老前輩鼎力相助,晚輩當能大仇得報,此恩此德,永銘不忘。」長施一揖後,又道:「徐前輩經老前輩施治如何了?」 這時蕭綺雲已翩然走出,聞言嬌笑道:「徐前輩尚需三日才能醒轉過來,此時已裝上假肢裹藥不能動彈,因他失血過多,真無耗損過钜,義父用生血補充靈藥點了他的睡穴,使他在不知不覺中免除痛苦得以恢復。」 沈謙聞言不由心下大寬,遂道:「徐前輩托雲姐照顧,小弟想立即動身趕往華山,再轉赴燕京一行。」 蕭綺雲目含幽怨道:「你要走了麼?」說著,眼中突射出一種喜悅之色,又道:「那麼我隨你一同去。」 沈謙不禁一怔。 只聽公輸楚朗聲大笑道:「少俠師命難違,老朽不敢挽留,至於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吧!」說著飄然走去。 蕭綺雲玉靨陡湧上嬌羞紅霞,道:「義父已把你視作未來愛婿,他老人家已與我說明,日後他把醫術與玄恐怖迷陣之學相授你我,不能由他而絕。 最重要的一點,他幼年投師習藝,飽受藍太澤兀萬欺淩,屈辱之恥非可形諸於口舌,是以他竊笈逃離,誓必相報。 但自知武功不能與他們相抗,年復一年,恨如山積,如今聽得你是桫欏散人弟子,當今武功蓋過藍兀二人的僅寥寥數人,桫欏散人就是其中之一,是以他對你寄望甚殷。」 沈謙微微嘆息了一聲道:「黑煞星武功卓絕,小弟還不知道能否報得大仇,說不定會讓你義父失望。」 蕭綺雲嫣然笑道:「互助相扶,方能有成,黑煞星所以能震懾天下者,不在其卓絕武功,而是他陰蜮詭計致人自陷於死,你如無義父之助,雖有蓋世武學終必飲恨而沒。」 沈謙笑道:「雲姐,你真會說話,事不宜遲,小弟想立刻起程。」 蕭綺雲道:「我們先收拾隨身應用之物,向義父辭離去。」 兩人向內緩緩並肩行去。 晨霧迷蒙,曉寒瑟瑟。 兩人衣袂飄飄,身形如飛在劍閣天險途中。 沿途峭壁千仞,直疑下臨無地,令人神駭目眩,至廣元影城已逾午刻,匆匆用食再度趕程。 由廣元起程,北入陝境,山勢端高,寒意森森。 薄暮時分,已過朝天閡,即舊日王丁開鑿之金牛道也,棧石鉤連,峨岩聳峙,險峻異常。 沈謙耳中隱隱聞得金鐵交鳴聲,喝叱怒駡之聲隨風傳來,不禁一怔,道:「雲姐,你聽見了沒有?」 蕭綺雲輕頷螓首道:「江湖尋仇鬥殺,幾乎無日無之,我們少管閒事,視若無睹繞道而過為妙。」 沈謙道:「似此兩岸削聳,金牛一線避無可避,我們怕事即多事,倒不如迎上前去。」 蕭綺雲道:「近年來妖氛彌湧,到處生事,我是怕你遇上無謂牽纏,你既不懼……」 忽聽兩聲淒厲慘嚎播震峽谷,令人心弦猛震。 沈謙道了聲:「不好!」人已電射而出。 蕭綺雲緊接著掠去。 谷道彎回路轉豁然而開,短崖夾著一條石徑中,只見散亂陳屍七八具,頸斷項折,腦骨震破,血污漿溢,慘不忍睹。 三個黑衣人各自俯首在屍身中掀翻摸索,不知在找尋何物。 沈謙兩人尚距十餘丈距離,蕭綺雲忽然一把拉住沈謙悄聲說道:「這種仇殺最忌有人窺視,我們又不知誰是誰非,最好隱在此處不動。那三個黑衣人,看來稍時必然逸去,謙弟,你心憂姐姐安危,最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下不由分說,一把拉住沈謙隱在一塊巨石之後,沈謙不禁俊臉一紅,兩道目光不敢與蕭綺雲相觸,只覷望三黑衣人舉動。 忽見一黑衣人長身直立,振吭發出一聲怪嘯,宛若梟鳴,刺耳已極。 其餘兩黑衣人聞聲大驚,仰腰而起,同聲喝道:「陶老大,你這是做什麼?莫非是到手了嗎?」 那黑衣人道:「有人來了!」手往北方峽道隘口一指。 兩黑衣人凝目一望,只見十數條飛快身形矯捷掠來。 那出言的黑衣人趁著兩位同黨心神旁注時,倏地一鶴沖天而起,電疾絕倫躍落崖上倏然而隱。 這舉動分明是有意避開同黨,沈謙與蕭綺雲瞧得極為清楚,但兩黑衣人似若無知,目注來人一瞬不瞬。 來人為首的是一年方五旬的藏僧,胸前由上至下一排金環束袍,豹眼電睜,頷首獨隆起一核桃大小的肉瘤,貌象極為獰惡。 只見這藏僧在一雙黑衣人丈外立住,吐出洪亮語聲道:「二位就是桐柏雙魅麼?」 兩人互望了一眼,左方那人冷冷答道:「不錯,正是我畢氏兄弟,你可是哈達寺主持金環方丈麼?我畢氏兄弟向來行事,不欲人染指,犯者必死,你難道沒有聽過傳聞?」 金環方丈哈哈大笑道:「看來豪名如雷的畢氏兄弟,今日一見未免傳言失實,俱是心胸狹窄之輩,貧僧要問畢大施主,不欲貧僧染指是何所而指?」 這時蕭綺雲悄聲向沈謙道:「這畢氏雙魅長名畢東雄,弟畢南傑,武功快辣得出奇,更兩手能同發十數種暗器,件件都可致人死命,凶名久著威震荊楚,又是一場生死搏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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