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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那人「呸」一聲,怒道:「誤會個屁,他簡直是個瘋子!是個狂人!」

  「狂人!」費振邦淡淡一笑,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洛雲是驚奇俱樂部的始創人兼會長,他有七八個綽號,其中一個的確是就是『狂人』。」

  「這狂人比瘋狗還更混帳,早就應該拿去人道毀滅!」

  費振邦道:「但我卻看不出,你全身上下無數億細胞之中,有哪一顆是具有半點人性的。」

  那人咬著牙,怒氣衝衝的說:「不要再多廢話,我要見金槍手!」

  費振邦臉色陡地一變,道:「你要幹什麼?」

  那人道:「我知道,我是打不過那混蛋狂人的,但我有錢,我可以雇用十個像金槍手那樣的職業殺手去幹掉他。」

  費振邦倏地怒喝起來:「振凡,你瘋了?洛雲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付你,你現在必須要說得清清楚楚!」

  那人沒有回答,他只是用力地跺了跺腳,然後掉頭就走了。

  直到這時候,大庭久島才長長的歎了口氣,道:「真是不幸,你弟弟果然惹上了麻煩。」

  費振邦默然半晌,忽然哺哺道:「今晚作所說的,都是真話?」

  大庭久島臉色一沉,費振邦立時道歉,說:「很對不起,我絕不是懷疑教授信口雌黃,無中生有,只是……唉,天下間怎麼竟然會有這一種事?這真是太不可思議、太可怕了……」

  大庭久島面色沉重,說道:「令弟是個很出色的腦科醫生,但他本身正是個邪者。」

  「邪者?那是什麼意思?」

  「令弟心術不正,而且野心勃勃,他實在不像醫生,卻像個軍事家,甚至是個玩弄政權的人。」

  「舍弟有什麼野心?」

  「組織一個屬於他自己的惡勢力。」

  「你是說黑社會?」

  「那也差不多了。」

  費振邦沉默下來,接著在棋盤上放下了一枚棋子。

  下午三點四十五分,費振凡帶著一隻長形的皮袋,來到了近郊一座花園房子門外。

  他按響了門鈴,五分鐘後就進入了這幢房子之內。

  客廳坐著一個人,這人一直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手裡抱著一隻黑色的波斯。

  這人大概四十左右年紀,雖然身材瘦削,但卻一臉精悍之色。

  費振凡打量著他,他也同樣打量著費振凡。

  過了半分鐘,坐在按發上的人終於首先開口:「錢帶來了沒有?」

  費振凡把皮袋晃了晃,道:「都在這裡,一塊錢也不短少。」

  那人立刻把懷裡的波斯貓趕走,從費振凡的手裡接過皮袋。

  皮袋很沉重,裡面應該放著十萬元美鈔,而且還應該一塊錢也不短少。

  金槍手殺人,是有「公價」的。

  不論你要他殺的是什麼人,只要他答應了,價錢就一定是美金十萬,不論刺殺的對像是國家元首、黑幫巨頭或者只是街邊的一個乞丐,代價統統都是一樣,絕無稍資或者是稍為便宜的例子。

  在這一方面來說,金槍手對人類性命的價值,倒是處理得十分公平的。

  現在,又有一個人的性命,將會在十萬美鈔面前消失了。

  金槍手面上露出了充滿自信的微笑,同時緩緩地把皮袋打開。

  他的臉色忽然變了,在刹那間變得比紙還白。

  而他這一輩子所見最後的一件物事,也就正是皮袋裡的東西。

  那並不是十萬元,而是一枚威力強大的炸彈!

  金槍手的反應,已不算慢。

  不但不算慢,簡直就是快得令人吃驚了。

  但更吃驚的卻還是他自己,當他看見皮袋裡裹裝著一枚炸彈之後,整個人立刻跑起,同時用力把皮袋向後拋。

  但皮袋剛脫手,還沒有遠遠給拋出去,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已響了起來。

  結果很簡單,金槍手死了,費振凡也錯了,而且兩人都同樣死得莫名其妙!

  在那一段時間,我正在跟魏一禾談論著連勒的事,根本沒想到,另一件駭人的爆炸血案又已發生了。

  但即使我們當時知道這一件事,也決計不會想像得到,這樁血案居然跟連勒之死大有關連。至於事情真相怎樣,下文接著自有詳細交代。

  第七章

  當我知道費振凡在一宗神秘爆炸案中身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零五分的事情了。

  那時候,我剛洗過臉,正在漱口刷牙,忽然聽見電視廣播新聞報導員,正在講述這一件離奇的爆炸命案。

  當時,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命案,應該是連勒之死。其後,接著的一則新聞,就是有關連勒神經病突發,結果釀成了兩人喪命的報導。

  但根據電視的報導,警方似乎並沒有更新的發現。

  我有點失望地把電視機關上,就在這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我抓起聽筒,叫了一聲:「喂!」

  但過了一會,我還是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我有點不耐煩,又再叫了一聲:「喂,你找誰?」

  我已等了好一會,才聽見一個人低儒者說:「你是……是龍先生嗎?」

  我怔了一怔,突然嗓子響亮了最少一倍:「你是謝卡?」

  聽筒的聲音道:「我就是謝卡,你現在有沒有空?」

  我忙道:「有空!有空!有空之至!你在那裡?」

  謝卡又沉默了足足半分鐘之久,才用一種乾澀的聲音說:「我在一條很僻靜的街道上,我……我……」

  「你想說什麼?」我有點沉不住氣,「你到底怎麼了?」

  謝卡道:「我沒有頭髮!」

  我不禁呆住了。

  「我沒有頭髮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還沒有開口,他的聲音又已接著說:「連勒死了,小費也死了,我的頭髮也不見了。」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難過得似乎想要哭了起來。

  我雖然沒有看見他的臉,但卻也可以想像得到,他的情緒實在很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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