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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沙傲雪看著丈夫,毫不掩飾地說道:「不只一個,我在掛念兩個兒子!」

  沙傲雪說著痛苦地低下了頭,繼續幽怨他說道:「而且全是你親手令他們不在我身邊!」

  舊事重提,虎霸不由勃然大怒,對著妻子喝問道:「為何到了現在你仍不肯原諒我……是因為那混蛋龍煞?」

  「龍煞?……」沙傲雪聞言,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對虎霸說道:「他在我心中己忘記的一乾二淨,只有你值得我託付終生!」

  「傲雪……」聽到妻子的回答,虎霸為自己的誤解而難過的低下了頭,只說了半句話,便欲言又止。

  誤會釋懷,沙傲雪接著說道:「二十年前你拋棄了我的骨肉,我根本未怪過你,只感到對不起那嬰孩和你……解不開自己的心鎖而已!」

  聽到妻子的肺腑之言,虎霸也懊悔地說道:「唉,正因為這件事,才形成了我倆之間的一道牆…」

  虎霸緩了一口氣,深情地看著妻子,接著解釋道;

  「可惜我不是普通人,是天虎霸王,不可能留下跟我毫無血脈的人作兒子……」

  對霸王的解釋,沙傲雪心痛至極,她流著淚,含溫問道:「那缺兒呢?他是你親兒子,為何自小就對他這麼冷淡?更把他逐離天虎帝國三年……他已經離開我三年啦!」

  沙傲雪聲嘶力竭他說完,禁不住熱淚長流,思子之切,離情之苦,令她確實有點堅持不住了,有點要發瘋了!

  對於妻子的溫問,霸王也覺心內痛苦,但誰知道他逐於後的心情呢?他見妻子痛苦萬分的樣子,也覺悽惶,於是閉上眼痛苦地耐心向妻子解釋道:「傲雪,二十年前那件事,我己懊悔萬分,並非想給你一傷再傷……但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體諒……」

  沙傲雪夫聲痛哭,不肯原諒他說道:「你永遠只會叫我體諒,但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雪……」虎霸無言以對。

  「喔……」突然虎霸痛苦地呻吟起來,鬥大的汗珠順頰而下,為了不讓妻子看到他的痛苦,虎霸別過臉去,斷然說道:「別提了……看來你需要冷靜一下!」

  虎霸說完,打開房門,深深吸了一口涼涼的海風,努力使自己情緒平靜下來,他極目遠望,似在思索一件什麼事情,獵獵海風吹動他那大紅披風發出「呼呼」響聲, 沙傲雪似乎已感受到丈夫的情緒特異,關切地看著。

  稍頃,他慢慢邁出房門,有許多話,他想對妻子說,但他卻不能說,男人有男人的想法,有男人的打算,那只能成為個人的秘密,永遠壓在心裡,有時甚至連自己最親近的人也要守日如瓶,其中的甘苦、榮辱、辛酸只能獨自一個人守著孤獨時去慢慢品嘗,像陳年的酒,慢慢品嘗,慢慢體味,才能癢冽中品味出醇醒的芳香。

  但,此時此刻,虎霸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他邊走邊在心裡默默自語,默默內疚。

  「雪,甘年前那件事不但是你的心結……也令我內疚一生!」

  「但龍二的野心實在太大……以缺兒玩世不恭牲格,是無法發揮出戰能的真正威力……所以我能用這個辦法……令他憤怒,令他恨我……逼使引發出最強潛能……」

  突然,一陣絞痛從虎霸心底傳來,他痛苦的緊皺眉頭,極力忍耐著,他用手捂緊嘴巴,努力壓抑著不讓自己咳出來,雖然他竭力忍受,但血浙瀝著溢出指縫,他知道他無論如何也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傷復發,於是拿開手掌,一任熱血從口中流出,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令他有能力接替霸王之位;否則;,天虎帝國的一切也會完了……因為,我己時日無多……」

  虎霸心事重重,慢慢張開自己的手掌,鮮血已將他手掌染的通紅……他呆呆地看著,海風淒涼,撩起他肩上的大紅披風,發出「嘩嘩」聲響,他渾然不覺……

  龍煞回國奔喪,消息像長了翅膀,不消一刻,便傳遍了海煞堡……

  虎缺聽到消息,己是第二天早晨。

  臨行前,虎缺跑到海煞宮為龍煞送行,原先對龍煞無動拼法的狐疑、猜測都一陣風般消散的無蹤無影,他笑嘻嘻地看著龍煞,套著近乎說道:「龍叔叔,我早知你不會那樣絕情的。」

  龍煞沉看臉,看了虎缺一眼,怕他糾纏,因此語氣中透著嚴厲,對虎缺說道:「不用多說,你乖乖留下,別再鬧事!」

  虎缺笑嘻嘻地看著龍煞,非常爽快地說道:「龍叔叔,放心吧,我再不亂跑,給你找麻煩了,海上這麼好玩,我還有很多地方去,待會還跟玲兒去捉大魚呢!」

  飄玲一聽,高興地跳了起來,雀躍著說:「好好玩呀;缺哥,太棒了!」

  龍煞本來還擔看心,現在聽虎缺這麼一說,頓時放下心來,於是,他回過頭,對一個留著鬼發,面皮瘦俏,目光陰鴛,年約五十歲左右的漢子說道:「鐵勾,我離開後,這裡便交托你了,」

  鐵勾是海煞族的付族主,聽到龍煞的叮囑,馬上恭敬地回答道:「遵命!我會打點好一切,恭候大帝回來!」

  龍煞見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遂轉過身,對著黑目道:「黑目,出發!」

  說完,頭也不回,大步向堡外走去。

  虎缺非常懂事地向龍煞揮手說道:「龍叔叔,再見!」

  此去兇險異常,但龍煞只帶同黑召出發、充分顯示出他的膽色,完全無俱樂土合眾國高手如林。

  東方天空,露出一片魚肚白,寂靜的海面突然沸騰起來,兩艘飛騎,犁開平靜的海水,拖著兩條如自練般的水花,破霧撲出,急仲疾馳,龍煞駕駛著海上最快速的——海龍飛騎。一馬當先。他的面色非常凝重,本來剛毅的面龐又增添上了些許冷峻,他一言不發,將海龍飛騎提至極速,此刻,他的心早已飛到了樂土合眾國花豹的身邊。

  黑目緊隨其後,亦一言不語,雖然此行,他很為龍煞擔心,但這多年來,他早已知道龍煞的脾氣,他想做的事,沒人能拉,沒人能管,「知龍煞者黑目也……」,多說無益,他只有沉默不語。

  晨霧籠罩整個海面,龍煞二人身後,己看不見海煞堡的影子,只有濃濃晨霧,茫茫海水。

  不明內情的人,也許會問,在這茫茫海面上,無著無落,他們怎會從霧中駛出?

  其實,看去濃霧白茫茫一片,內裡卻別有洞天。原來在這旁人難以察覺的領域,隱藏著龍煞稱霸海上的龐大基地——海煞堡。

  海煞堡是海煞族的流動基地,由超尖端科技建成,龐大雄偉,用二十世紀末的術語來說,它是一組龐大的航母群,但用現今的超科技尖端技術修建起來,確切他說更像一座島嶼,它的保護設施,掩蔽隱形技術,三維立體防護攻守裝備,通訊設備均超一流,在外人看來,終年被雲霧籠罩著的海煞堡,根本看不到一絲影子,利用可攻可守的地利優勢,這才正是樂土合眾國長期以來遲遲不敢侵略的真正原因。

  在龍煞二人出發不久,虎缺與飄玲也相繼而出,但他們真正的目的,並不是去「捉大魚」,而是尾隨追蹤龍煞二人。

  虎缺在給龍煞送行時,多出一個心眼,並不糾纏龍煞,而且對龍煞的叮囑回答的非常乾脆,並裝得像模像樣,連鬼機靈的飄玲也被瞞過,龍煞離開海沙堡後,虎缺才將自己的秘密告訴飄玲。

  飄玲在海上跟虎缺野蕩慣了,最愛冒險,最愛刺激,虎缺所說之事,她沒一件不依的。虎缺與飄玲急急駛出海煞堡,飄玲就將飛騎加到極速,但仍心存疑慮,她既激動又擔心地問道:「缺哥,這樣追上去,真的沒問題嗎?」

  虎缺一邊向前急沖,一邊胸有成竹他說道:「嘿,在堡內就怕被他們阻困,現在出來了,想捉我回去也難!」

  太陽冉冉升出海面,在濃濃的霧色中,紅紅的太陽仿若是一隻慢慢滾動的車輪,燦燦光輝,將遠處的海面映得通亮,海天盡處,朵朵自雲被絢染得如一匹匹華錦,飄綴天空,如火如荼,絢麗多姿。

  旭日映照的海天處,出現兩個小小的黑點,虎缺一見,興奮地對飄玲大叫道:「快加速前進,否則就追不上龍叔叔啦!」

  海上霧氣散盡,早晨的太陽紅紅欲滴,幾絲飛練索繞其上,將鮮豔的旭日裝點的更加華麗。

  海上的早晨,旭日,霞火、海水輝映一處,景色真是美極了。

  前面,己清晰可見身披霞色破浪疾飛的龍煞二人的身影,虎缺興奮地對視飄玲喊道:「你看,他們就在前面!」

  急馳的黑目,驀然聽到身後傳來陣陣飛騎引擎聲,回頭一看,不禁大聲對龍煞喊道:「啊,這兩個小鬼,竟斗膽跟著來呢?」

  看著虎缺二人風馳電掣破浪趕上,黑目急得大喊道:「虎缺,這不是鬧著玩的,快回去!」

  虎缺可不吃黑目這一套,既然想來還能回去?他看著黑目,故意示威地笑著道:「你有本事便捉我回去,否則我總有辦法偷偷跟來!」黑目道:「我今日就重重教訓你!」

  黑目正想採取行動,卻聽在前急馳的龍煞大聲說道:「任由他們吧,以缺兒的飛騎技術,要捉他回去也真得不易。」

  黑目無奈,只好悻悻作罷,他疑惑地看了看龍煞,狐疑忖道:「大帝竟放心兩個小鬼同行,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信心,究竟他的無限戰能到達了什麼境界?」

  虎缺聽到龍煞同意隨行,興奮得在飛騎上站起身來,激動的握拳振臂狂呼道:「太棒了……龍叔叔萬歲!」

  飄玲亦興奮得在後邊大叫:「哈哈……義父萬萬歲。」

  太陽慢慢升起來,四艘飛騎迎著朝陽疾馳,漸漸在海天相接的天際消失。

  樂土合眾國以聯邦制度建立,首都樂土位於新大陸中央。除樂土特別行政州外,還統治著週邊的、獵戶、武仙、後發、飛馬、天狼、室女、大等八大州,天虎帝國本來亦是樂土國轄下的一個州,但現在己脫離樂土合眾國營轄,分化成一個獨立國。

  天光慘澹,空氣沉重,烏雲低垂籠罩著赤龍廣場,三日前,這裡本是熱鬧狂歡的地方,但如今卻變成愁雲慘霧……

  廣場上,數萬群眾默默肅立,面露愁容,滿懷哀傷,淚眼模糊,臂挽黑紗,胸戴自花,深深哀悼他們最敬愛的國父——花豹與世長辭。所有的人並受氣氛感染,而是全部發自內心最真摯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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