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決(113)_無極

一一三

　　「唉，我們該先將班禪火化才對，先火化吧！」雷天無可奈何之時提議。

　　忿怒也立即附和道：「對，本來無一物，就是他的遺骸化為虛無。」

　　躲在樹葉問的雷戰見雷天眾人，不急著去找舍利子，倒先忙乎於火化班禪起來，不由罵道：「媽的，還在浪費時間！」

　　但他還是忍住氣，沒有發生絲毫聲音，因為他知道：以雷天的佛性遲早能找到舍利子的下落，只要繼續監視，待得適當時機，把法尊搶過來！

　　眾人一陣忙碌，已在班禪的屍骸下鋪上乾柴，扶班禪在上坐好。

　　佛家所謂的圓寂，是指能超越生閉環，達到無我的真自由。真解放。

　　圓寂之境即這樣，寧靜，進入自我超腹的極樂境界、軀體已不再重要。

　　於是一把火炬被點燃了。

　　雷天右手高舉火炬，自注班禪，心中默念：「班禪，多謝你一直照顧，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出舍利子。

　　他把火炬緩緩地伸出，點燃了班禪坐下的幹柴禾。心中默默為班禪禱告；「你安息吧！」

　　在烈焰的撲噬之中，班禪肉身付之一炬，而靈魂則達到不配解脫。

　　忿怒尊者一直在傍，雙手合什，為她的這位道行之友湧上一篇《生經》，送他去極樂之天庭。

　　雷天與玄月二人，眼前見班禪已在火光中化為灰，頓感良師益友已不存在，難免悲傷，特別是玄月，已大顆大顆地滾下了淚珠。

　　只有雷戰一人，藏身於後；心中暗罵：「呸，還不草草了事，找舍利子重要。」

　　「阿！」忽然透過樹葉的縫隙，可以見到雷戰雙目之中滿是驚疑之意。

　　「天色本來一片清明，怎會忽然烏雲湧現？」他暗暗尋思這天色的暴變。

　　天上的烏雲越聚越密，從雲的縫隙裡透下了幾條光彩，最後也完被擠沒，雷天暗暗擔憂，只握班禪的佛體不能全部火化之時，便會降下一場大雨了。僧尼火化最忌諱中途熄火的，他們以為不能一次性火化完，那意味著他一生的修生念佛是白乾了，他將永遠不會登生極樂之界。

　　天刹時變異，烏雲遮天掩日之際，風也跟著來了，最初只是微微的鳳，輕輕地掠過眾人的臉龐，使人精神一振，那種被烏雲所壓抑的爛，全被這一縷從天際吹來的輕鳳所帶走，風漸漸變大，片刻間說已以雷霆之勢，席捲一切，它讓烏雲如沸騰了一般滾洶湧，湖水掀直軒然大波，刮得沙石飛走，樹木招搖。

　　雷天等四人，立即相擁看圍住了火化班祥的火堆，雖然這火在狂風之中，有如弱燭，但他們每一個人都希望這班禪能順利到達一生所追求的極樂世界。四人圍住了之後，火苗在這層人體圍牆的保護下，使勁地向上竄了竄，並沒熄滅的跡象，眾人均想：班禪果然是位得道的高僧，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在這樣的狂風之中，他們根本阻不住風對火化的餃蝕。這唯一的解釋就只有班禪的靈魂在為自己通往極樂世界的路上奮爭不已，與狂風搏鬥。

　　鳳似乎不甘擺休似的，已由先前的橫掃一切，改變旋轉的龍捲風，疾向燃燒中的班禪卷來，這一天象變化實在太突然，眾人大驚之際，驚呼道：「呀，這陣風好怪！」

　　旋風裹住班禪，愈轉愈急，火在這旋轉的鳳中，努力燃燒掙扎，火茵被牽扯得四處飛竄。有如蛇群吐信。

　　這風和烏雲似在有違自然常理，風給火帶來源源不絕的氧氣，在火的掙扎之後，徒然燒得異常激烈，焰火四躥。

　　雷天大叫一聲：「危險！」

　　四人趕緊避開這難能吞噬一切的自然之偉力。

　　火與風融為一體，形成灼熱熾人的烈火旋風。

　　風越轉越急。火愈燒愈旺。

　　最後竟整個兒拔地而起，直沖九霄。

　　這火怎麼會如此怪？

　　只有下本才能告訴你。

　　烈焰急轉飛射，火網般直沖天際，又當空撒下，向湖面延伸開去，毫沒息滅的跡象，異乎尋常，只看得眾人張目結舌。

　　烈焰象一張大網，片刻問便罩住了整個湖面，先前波濤洶湧的湖水，此刻一波不起，溫順得象一保綿羊，也似被這烈火旋風的氣勢所鎮住了。

　　在湖邊的一座小山丘受火網觸鬚四射所觸及，所有的灌木」瞬即熊熊焚燒，一發不可收拾。

　　「糟了，看來一場森林大火災，勢所難免！」雷天焦急萬分地道。

　　忿愁尊者，人比佛善，口中已是高湧佛號不止，他已經在為那些已死或將死於這場火災中的縷蟻及走獸飛離超度起來。

　　面前這樣濃烈的滅勢，只恐是佛祖來生也只能自歎是天意殺生的了。

　　雷天焦燥地看著那烈火騰空的小山丘，束手無策。

　　良久的注視，他忽然從第六感覺中知道，這小山丘似乎有點不對勁，他喃喃自語道：「這幾座小山丘的形態，似曾認識……」

　　雷天察覺有異，感覺這幾座小山丘的形態及布位似曾相識，但一時又無法道出個清楚明白。

　　火仍在熊熊燃燒，而奇怪的是，它僅僅局限如那幾座小山丘上，並沒向四周的浩蕩的森海侵襲之意。

　　躲在一叢喬木綠葉後的雷戰，也為這奇怪的事態所驚悸。

　　山丘上的林木在這烈火之中很快就化為灰燼，火焰也漸漸矮了下去，只留下一縷縷未燃盡的清煙在空中隨著微風扭來扭去，有如在跳已西人的森巴舞，幾朵隱藏於暗樁下的火焰也忽閃忽閃的。

　　這一場大火，來得快捷異常，也去得奇怪迅疾，讓雷天等人的思緒都已跟不上它的變化之迅捷。

　　烈火層然的小山丘上只燒了數分鐘，但其火熱之強，熱力之大，仍使小山上的塵土及岩石紛紛碎烈鬆散。一些陡峭之處更是紛紛剝落飛散，有如微風吹動下的紙灰。

　　那些剝落了外層泥土之處，竟冷觀點點的內光，待細瞧之下，那些閃光的東西竟是水晶一般折襯著種種亮麗色彩的晶體。

　　泥石燒焦松烈，竟暴露出了小山丘內蘊藏的大量晶體。

　　「啊，剛才定是這些晶石透光折射，從喬木的枝葉間投映出菩提樹的幻象！」忿怒尊者穿袈裟法尊，佛性也是奇高，看到這些晶石，不由猜想到先前的幻象之源由，並一口道了出來。

　　蝴蝶和玄月兩人仍是凡身肉體，自然悟不到這點，聽到忿怒的話，只有點頭稱是的份。

　　雷天則仍在記憶的海洋裡搜尋這些似曾相識的小山丘之應象。「這時他似有所悟地道：「我記起了！這些晶體的數量與姿態正好代表著佛祖的十大弟子！！」

　　不錯，這些彩光四射的山丘，主體晶石，不是代表佛祖的十大弟子。

　　經過高熱焚燒，山坡上的真正形態漸漸顯現出來，猶如葉名佛家弟子，圍著佛祖虜誠聽道，他們形態各異，神韻非凡，令眾人噴噴稱奇。

　　熱帶雨林的氣候就是怪，剛才還是烏雲密佈，眨眼之間就雲開日出。這不，多好的天氣，不知何時飄過來一片雲，覆在眾人的上空，竟僻靂啪拉的下起了雨來。

　　異象頻生，無故的下起了雨來，黃豆大的雨滴砸在雷天。等人的頭頂上，眾人不由伸手試了試雨滴的大小，他們知道。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雷天想，「這雨可真蠻怪的，也好，讓它洗去晶體山丘上的浮土，讓我們看個仔細，以便尋到舍利子法尊。」

　　果然之間，連雷聲都來不及炸響的大雨降在眾伯頭頂上，滂泥大雨，遮沒了遠山，掩藏住近樹，象從天上倒垂下的布簾子，下得連眾人都透不過氣來，呼吸維艱。

　　雨愈下愈猛，象有人從天上握住幾百杆救火用的火尼槍，直噴大地，為晶體塑象洗刷了積累幾千年的塵泥。

　　山丘剛剛還在火海之中燃燒，瞬間又下起了雨，這些雨點遇驟溫高熱，發出「滋……」之音，蒸發出陣陣白色霧氣，為兩中的彩色晶石像更添了許多迷離。

　　「裂……」

　　雷天聽到了物體的碎裂之聲，此刻，他已全然專注於雨中的佛象，企圖從它們身上找出端倪來找到舍利子法尊，是以對之碎裂之音晃如未聞！

　　一聲輕響過後，緊接著又急驟地發出了幾聲裂碎之聲，幾片晶片似乎是碎裂的震動所致，彼彈得脫離山丘，向下滾來。

　　這時雷天也發現了這山丘晶石的碎裂，待他剛剛緩過神來想察看個究竟之時，已被一聲「隆」雨聚震嚇蒙住了。

　　原來這晶石剛剛經過大火的燃燒，是以存溫不底，特別是晶體的裡層，熱量散去緩慢。此刻，又經過瓢潑大雨一淋，在驟熱乍寒的作用下，先是熱脹快速，後又遇冷收宿，塑象的構造應時鬆散，「隆」然爆破，徹底粉碎。

　　這一著變化令眾人淬不防，眼睜睜地看晶石塑象全然碎裂在地，到手的線索又告中斷，不禁傷心失望莫名，盯著沖刷碎石晶體的大雨，呆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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