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蹄風 > 鐵堡英烈傳 | 上頁 下頁 |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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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七姑笑道:「靜兒還沒有什麼,靖兒那脾氣當然是受不了,要不是被我大哥強止住沒敢動手,還向來人勉強屈了一膝,這個氣如何能咽得下。就在那人走沒多久,弟兄二人就跟蹤追到了京城,先在親王府中做了兩件盜案,故意留下了形跡在那人眼裡,再出京往南方逃走,等他小子追到了山東,才現真形,將那最後兩次來過的兩人,一齊擒住在臨城抱犢崗一個破廟裡,用盡方法,淩辱盡興,才行將他們處死,報了前仇,折回京中,又將盜的東西,放回宮廷之內,才連夜趕回。」 鐵猛又問道:「難道那滿清皇帝就這樣算了?」 周七姑笑道:「狗皇帝當然不會算了的,卻給江南八俠找來了麻煩,勒于皇帝以為這件事是江南八俠幹的,於是搜拿更緊。」 金雷道:「老山主可知道這件事?」 周七姑道:「他弟兄原本是托故出去的,我那老哥,明著放他們出去,成功回來,卻被數說了一頓,說什麼父受人欺,前去報仇固是應該的,不過現在正是臥薪嚐膽之時,養氣甘辱,才能舉辦大事。京中那知是我們幹的,至今還在海捕訪拿兇手呢!不過,由此對我們才算放了心,無人再來,而且我們做得也十分謹慎,除近臉至交外,本地人民客商,只知鏢局是一個姓吉名庠的人所開,你們自然更不知底細了。」 說到這裡,出屋見藥已煎好,三人一同拿了藥進房,仍由周七姑試了溫涼,金、鐵二人扶起了熊惟中,服侍著吃了藥安睡,掖好了被子,方才出來,金雷抽空又問起鐵堡中有多少人手。 周七姑笑道:「這裡的老山主名周澄,是我長兄,我叫周蕙,我那當家的在二十年前就失了蹤,至今下落不明,你大概也聽說過,他叫奪命金丸淳于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說我現在能嫁人麼?守下去吧,家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今年二十四了,名叫周靜老二名叫周靖,今年才十九,偏偏迷上了人家袁姑娘,袁姑娘就是袁無愁的妹妹,名叫袁纖雲。兄弟二人全都有一身的好功夫,和山中小弟兄共稱天山九俠,山中就只有老少兩輩人,由我哥哥當家主事,連同宗回回,老一輩的共是八位,號稱山中八老。 其實我哥哥並不老,他才不過六十歲的人,那能算老,最年輕的就是宗回回,年紀最老的,便是當年獨掌劈華獄,驚走皇四子,當今登基的頭一晚,傳集了他手下八九七十二名鐵衛士為他護駕的那位老人家。」 金雷聞言大驚道:「這位莊老前輩,聽說他已死在清宮鐵衛士范濟、杜明二人手裡,那二賊在鐵衛士中也不過二流角色,以前藉藉無名,因此才名利雙收,如今竟是為侍衛將軍了,聽說莊老前輩死時,只留下一個十二歲的侄子,當時雖只七八歲,因得有高明傳授,小小年紀已有了驚人的本領,江湖上都稱他小金鵬莊鳴,哪知卻也無聲無息,直到范、杜二賊因傷告退,回家享福,但未前去與莊老前輩報仇,並且事後也很少見他。 所以江湖上的人都說他小時了了,大來無用,更奇怪的是那些與莊老前輩莫逆之交的雁蕩六友等五位老前輩,也沒個行動,同時也都退隱了,至今人們談起,還是無不忿恨,更怪的是那素好仗義愛管閒事的江南八俠,也沒說有人找過二賊,怎麼他老人家還在人世?」 周七姑聽完,忍不住吃吃笑道:「那位老人家的武功,就憑范、杜二賊就能殺得了的?那是二賊用盡心機,再三跪求老人家隱姓埋名,好由他們蒙混報功,以免治罪,其實老人家乃是裝死婦隱,早就和他那侄子莊鳴一起隱入本山,不到時機,不再出世了。如今因你二位已是我們一家人了,我才說出這些機密,要是對外人說,我不但吃罪不起,就是二位,也難活命。」 她方說到此處,突聽屋外有人喝道:「七姑,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少時我稟告老爺子去。」 金雷一聽,正是那啞嗓子的人,迥七姑已笑駡道:「啞小子,你敢聽你姑奶奶的壁腳,我如聽不出是你們來到屋外,我還不那樣說呢,快些進來吧!」 金、鐵二人正要迎出,簾掀起進來了一個峻漢和一位英姿勃勃的少年,連忙拱手為禮,來人已自逋名道姓:,在下陸萍,這位是鐵堡大少山主周靜,老英雄與鐵義士保熊公子駕到荒村土窟,款待不周,失禮之處,幸勿見怪!」 金、鐵二自然是極口稱謝,周、陸二人道了仰慕幸會之言,方行落坐,周七姑忍不住笑道:「五小子,你是幾時學的這些假套子,金、鐵二位明明已是我們山中人了,自己一家人,這般客套則甚,宗回回和袁丫頭呢?外面天都亮了,怎麼還不下來?」周靜聽她适才的信口開河,也不理她,逕向金雷道:「今晚來那五個人,為首的一個,名叫燈影子楊傑,在敵黨中也算是個佼佼者,便是其他四人也非庸手,否則也不能在這般大雪天裡,搜尋了一天一夜。我們主客異形,以逸待勞,又在深夜人靜之時,袁二哥更應付得機,所以現出他們許多粗心的地方,袁二哥說他們都是蠢貨,並不儘然,當然老英雄去窺探時,我五哥已然去探看了一會動靜了。」 說到這裡,金雷忍不住轉頭看了陸萍一眼,陸萍接著笑道:「我因見金老英雄從前院來探,只得先讓開去,是以雪中足印,沒顧得掃……」 周靜接著又道:「當時實因二位都是個中高手,所以沒被他們聽出動靜。」 陸萍接著又道:「後來金老英雄回了前院,我再上房去平那雪跡,就幾乎被他們聽出來了,他們明知荒村僻徑,有此大店,主持人絕非庸手,手下能人必不在少,何況旁邊還有同樣的幾座房子,再加饑凍已極,恐妄行失閃,商量天明之後,再行暗中留神搜查,主意並不算壞,我們將三位請到此間,本也想到了天明,等他們二撥人到來,再行用全力相機應付。」 周靜忙又接著道:「哪知就在這時,忽聽叩門之聲,以為必是他們第二撥的人到了,於是,我們大家都起來了,陸五哥還裝作店夥,出去開門。」 陸萍立又接著道:「那知開門一看,卻只來了個腳踏雪裹快(雪橇)的中年人,個頭兒滿高的,說是那五個人的同伴,詞色甚是遽急,一進門,便往裡直跑,直奔後院廂房。」 周靜忍不住笑道:「五哥一看,還吃了一驚,隨手把門一插,口裡就亂喊著道:『喂!客官,你找誰呀!人家都睡熟了,請不要亂跑,我給你帶路可好,可別走錯了門,人家會把你當賊打的。』他喊著人家也跟了下去。」 陸萍道:「我跟沒幾步,猛一抬眼,就見來人身後還跟著一個穿黑衣的人,生得滿臉絡腮鬍子,個子比五哥還矮一頭,可是那身法真快,與那人貼身前進,相差不過尺許。」 周七姑突然笑道:「那大個小子可能是被鬼魂纏身了。」 陸萍笑道:「真有點像,看那小子並非乏貨,有人跟著,他竟一絲也未查覺。」 金雷道:「他們可能是一夥的呢!」 陸萍道:「起先我也是這麼想,後來才看出不對,那黑衣人聽見五人房內有了應聲,身子一晃,便從平地直飛屋那邊去,行時,還在來人的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隨著縱起,直比射箭一般的快法,那人也沒回頭,直奔楊傑等五人那間房,和楊傑五人見面後,互相交頭接耳說了一陣。在這時,淳于大哥、楊老六、春明老九也都裝作過客,被他們驚醒,開了房門,出來喊店夥喝問,天還未明,為何大驚小怪,將人吵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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