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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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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蕭福哽咽半晌,含淚說道:「老奴並不怕死,也不見得怕你真能殺了我;只是寒禪寶卷的功夫既已被你學去,索回也已無用。當初我那小主人再三告誡,絕不能再傳另外一人,否則必取我性命無疑。現在,老奴遲早必死,目前唯一的心願,就是在死前再見上我那老主人一面。不然,我死不瞑目。」 老道不料蕭福竟變得如此軟弱起來,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遂伏在蕭福耳邊輕輕咕唧了半天。老蕭福頻頻點首,最後竟陰霾全消,面露喜色,激動的說道:「果真如此,那可是蕭福的造化了。」 老道又齜牙一笑,拍拍蕭福肩頭道:「聽老道的話包管沒錯!乾脆現在你就走,要不然路上你也許會碰上蕭珂。臨安城北大街,高升客棧你先去住著,我們老哥兒倆隨後就到。」 蕭福當真眼中彈淚,又向白秀山、涵齡以及商五洲深深作了一揖,道歉而去。 等蕭福去遠,秀才公方才搖搖頭,歎口氣,道:「老道,今天你算風頭出足了。真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兩下子!誠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矣!」 「秀才公,你先別發酸,我那四十八條好漢,現在都在哪裡?」 秀才公恨恨的呸一聲,道:「到敬阜山莊不到兩天,四十八個土匪跑了個一乾二淨。更倒楣的是第三天,兜回來了半死不活的長髮魯達,要不是我和五洲跑的快,早就凍成死肉了。老蕭福那只老狐狸猜得不錯,以後的事我就不用再說了。 不過,俺秀才公還有一事不明,你怎知老蕭福會來找我?」 老道哈哈大笑道:「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老道我雲遊無定,他到哪裡去找?要-先找到你才能找到我。你不記得老蕭福說咱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麼?」 秀才公又「呸」了一聲,道:「難道你真的也學了那一手?」 「哪一手?」 「玄寒冰煞。」 老道聳聳肩道:「你想我還真會去學那個?何況我根本就沒見過什麼寒禪寶卷。」 「那麼你剛才是撒謊?」 「不得不爾。」 秀才公白了老道一眼,說道:「少套用我秀才公的口氣,趕緊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老道帶奚瑞上路以後,奚瑞現在又跌足又歎氣。老道追問了半天,他才遲遲疑疑的說是老蕭福走時遺落了一個小巧的皮口袋,他當時沒敢動,放在議事廳的大樑上,這場火一定燒光了。老道不是糊塗人,那個皮口袋盛的什麼東西,他猜了個差不多。同時老道也動了疑,奚瑞既然跟自己當了徒弟,他還記掛著那些東西幹什麼?所以他存了個心眼,故做神秘的說是那個皮口袋已經被他拿了去。 由於奚瑞被蕭珂點過一處穴道,一年之後如不解開,必死無疑。他不敢當真背叛蕭珂,到太白山第二天,找了個機會,他就溜之大吉。一來他探清了老道在太白穀安排的計畫,二來他確定老道拿了蕭福的皮口袋;他要分別去報告這些重大消息,以求能將功抵罪,保住殘生。 果然他先在許昌城遇上了蕭珂,後在臨潼路上碰著了蕭福。 白秀山忽然笑道:「別以為巧頭都教你占了,本秀才公今天也有一番奇遇。」 老道有點不信,但又忍不住問道:「憑你能有什麼奇遇?你到說說看。」 「我遇到了這世上的第一位高人。」 「快說是誰?」 「雲蒙老禪師。」 老道不由也愣住了。這的確是番奇遇,他老人家好像從來不大交結朋友;除了蕭震東、楚零,這世上就沒人能跟他攀上關係。 白秀山接著卻歎了口氣,又道:「不過我另外又遇上了一個人,這個人說起來你老道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跟蕭珂卻有不共戴天之仇,將來難免又是一場麻煩。」 老道猜測的問:「難道你說的是辛安?」 白秀山點點頭:「正是此人,不但他又練來了一身奇門功力,而且他還另外拉來了三個大名鼎鼎令人膽寒的大魔頭……塞外三虎。」 老道一驚,忙問:「這是真的?塞外三虎會和辛安一路?」 「只要有利可圖,降低點身分又有什麼關係?何況今日的辛安早已不是那當日的辛安。」 「有什麼利可圖?」 「老道怎麼又糊塗了,黃帝神刀還不夠使他們眼紅的?何況那刀本來是辛安得來的東西。」 老道垂首不語,白秀山緩緩又道:「另外一個消息大概也夠你吃驚老半天的,遼東五絕也入了中原!」 「這又是誰說的?」 「雲蒙禪師,要不然他老人家又何必重履紅塵?看來最近之內,武林中又要掀起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浪來。」 老道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又問:「你知道這些人都在哪裡?」 「以蕭珂為中心,節節東移。也許會到臨安,也許會去山東古城,這倒沒准。」 「那麼咱們是不是也去趕這場熱鬧?」 白秀山雙眉一挑,道:「以咱們七大高手之尊,豈可錯過。」 老道黃鬍子一甩,笑道:「酸丁別自我陶醉,那是十年前,現在數不著咱們這老廢物了。」 秀才公亦不在意,轉身就喊五洲,他說:「江湖風險太多。 今後別跟我瞎跑了,明天去接你父母回來,多學耕田讀書吧!」 說畢拉起老道就走。商五洲戀戀不捨,送出了十裡多路,方才灑淚而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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