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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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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正清接道:「你喝不下的時候,我與年二弟代你喝,反正每次一邊三鬥,拚到最後一人倒下為止。」 魯秀也笑道:「這個辦法倒公平,我的酒量淺,但不敢在燕京三俠前示弱,拚死也要較量一下,我不行時,由大姐二姐代喝,在喝酒上我們絕不輸人。」 決定之後,魯英乾脆叫人抬來了幾口酒罎,一起打開,互相對拚了起來。 年羹堯幹了三鬥後,覺得尹正清的一隻腳踏在他的腳背上,竟是濕漉漉的,心中立刻明白。 尹正清根本沒將酒停在體內,他是用內功將酒由靴底擠出來,這種喝法,萬斤也不會醉,心中大定。 但尹正清用腳踏他的腳,是怕這個法子被人發現,叫他設法掩飾。 於是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才走了兩步,忽然撲倒在地,將一口新開的酒罎推倒,酒汁四濺,將大家的腳全都打濕了。 孟麗絲急忙去拉他道:「師哥,你怎麼啦?」 年羹堯躺在酒中說酒話,不一會竟鼾聲大作。 尹正清笑道:「別去管他,想不到他的量這麼窄,來,麗絲,我們倆並肩作戰,燕京三俠可不能弱了名頭。」 孟麗絲在拉年羹堯時,隱隱覺得年羹堯在她手上彈了一下,知道他是在裝醉,心中較安,也就起立與尹正清聯手應戰。 本來她還想自己保留清醒的,但見尹正清一人喝雙份,又有點擔心,那曉得自己酒量不行,仗著體力足,硬拚了十幾鬥後,竟是真的醉倒了。 魯秀倒得最早,一半也是裝的。 酒盡三罎後,魯嬌也爬在桌上了。 只剩下魯英與尹正清對壘,臉上不禁漸現焦色,因為她也快支持不住了。 幸好又幹了幾鬥後,她只感覺到頭暈,身輕,而尹正清卻只飲了半鬥,身子一歪,整個人也倒在地下的酒裡,聯手中的玉鬥都摔破了。 魯英籲了一口氣,連喊了幾聲沒有反應。 魯秀卻站了起來,臉上現出微笑道:「這傢伙是真的醉倒了,不過他的酒量也實在驚人,足足喝下了一百多斤,他的肚子怎麼裝得下的。」 魯英道:「我也喝了四十多斤,還不是一面喝,一面冒汗,我真擔心,再拚下去,我可真的要醉了。」 魯秀伸伸舌頭說道:「是啊,幸虧他先跟這批傢伙喝了一陣,否則我們三個人都不夠他一個人喝的,事不宜遲,我們按照計畫實行吧,周圍的炸藥你都檢查過了嗎?」 魯英道:「早上我還檢查了一遍,一切都安裝好了,只是這樣做後果會很嚴重,尹正清是新近入會的,另兩個傢伙則是總會的巡檢使,追究起來,我們脫不了關係。」 魯秀道:「我都計畫好了,把郝大剛跟一兩人搬出去,把二姐留下跟他們一起殉葬,總會派人追究起來,就推說手下的人不小心,酒後失慎,引發了炸藥。」 魯英道:「為什麼把二妹留下,反而把郝大剛搬出去?」 「郝大剛曾經跟我們公開翻臉,他的證詞自然有力,證明我們不是為了私怨而出此,再加上二姐殉葬,更證明我們是不知情的,因為我們絕沒有自殘同胞手足的道理。」 魯英道:「這……二妹不是太寃枉了。」 魯秀道:「那也沒辦法,除非我們放過親仇,否則我們永無報復之日,連師父都死在他手手中,我們的武功實在差得太遠了。」 魯英沉思片刻,才一頓足道:「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魯秀道:「那就動手吧!」 ▼第八章 於是兩個人把郝大剛與一兩個綠林豪傑都移了出去,其中就包括有翟星漢在內,將他們移置到安全的地方。 姐妹倆立刻來到一間密室中,揭開了地下的石蓋,裡面有一條引線。 魯英一晃火摺子,正想湊上去點火,忽然斜裡吹來一股冷風,把火吹熄了,兩人怔了一怔。 魯英道:「三妹,門沒關,你快去關上,別又讓風吹進來。」 魯秀去關上了門。 魯英再度擦亮火摺子,卻見對面站著一個人,正是年羹堯挺劍微笑。 魯英臉色大變叫道:「三妹,這兒有人,是年羹堯這傢伙,我來對付他,你快來點火,先把外面的那批人解決了再說。」 門口的火摺子是燃著了,卻不見魯秀過來,魯英大為著急,抬頭一看,但見火摺子握在尹正清手中。 魯秀已僵然倚在門口,被人制住了穴道,她心中一急,憂怒交加,哇的一聲,連酒帶血,衝口噴出,人向地上倒下去了。 年羹堯伸手托住了魯英,微微一笑道:「四哥!這倒輕鬆,我還以為要經過一番打鬥才能制住她的呢,那曉得不費半點力氣就得手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了?」 尹正清一笑道:「依你說呢?」 年羹堯道:「以小弟之意,乾脆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把她姐妹送到外面去,然後點上引線。」 尹正清道:「辣手摧花,你捨得嗎?」 年羹堯一怔道:「四哥這是什麼話,小弟對她們毫無意思,再說她們矢志復仇,居心陰毒。」 尹正清搖頭笑道:「不!此三姝的姿色不惡,更兼有一身好本事,將來都是你的好助手,你怎可以輕易放棄?」 年羹堯道:「小弟不明白四哥的意思,若說人才,江湖上比她們強的女孩子還多得很多呢!不是小弟誇口,小弟如有意俯就,何患無妻,正因為小弟志在千里,不願有家室之累,更不想以兒女之情,埋卻雄心。」 尹正清笑道:「三弟就錯了,一個好的內助比什麼都要有用,像我娶了麗絲,何嘗是為了她的姿色。」 「但是她們又怎能與師妹比,師妹的武功高出她們多倍,且又是天山門下,對四哥的事業幫助很大。」 尹正清道:「她們的才具不在此,而在她們手下的那批人,這兩百四十名健勇已經多年訓練,對她們都忠心耿耿。」 年羹堯道:「這些人將來可以慢慢訓練的,現在又不急著用,放在江湖上,這些人的身手還嫩得很。」 尹正清搖頭道:「我倒不這麼想,父王春秋已高,奢求太平不肯輕易動兵,邊境已有不靖之勢,蒙藏回疆,以及雲貴大小金川都蠢蠢欲勁,還有羅刹人野心勃勃,尼布楚和約是父王的意思。我是堅決反對的,我登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靖邊,開土辟疆,造成一個空前的大帝國,這將帥的重任,就靠你去挑,百年之後,咱們哥兒倆在歷史上,一定要留下永垂不朽的一筆才不負此生。」 年羹堯豪氣飛揚地說道:「小弟定也肝腦塗地,灑血披膽以赴,俾求不負四哥的期望。」 尹正清道:「我深信你的才具必能勝任,但你要知道對邊境用兵不同尋常,必須出奇制勝。因為他們多半挾地利之險,易守而難攻,軍隊只能作你的後盾,奪關劫寨,還是要靠奇技異能之士,這兩百四十名的健勇是最理想的了,有現成的不用,再去從頭訓練,不太遲了嗎?」 年羹堯點點頭道:「小弟明白了,但將何以為我用呢?」 尹正清哈哈一笑道:「驅烈馬還不是靠一鞭一韁,韁繩在你手裡,長鞭在我身邊,就看你如何運用了。」 年羹堯一愕道:「你是說這兩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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