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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強永猛笑道:「那個姓燕的小夥子說我只會差遣人,為了給他見識一下我的功夫,只好出來亮亮相了,再者他公然對我叫陣,如果不理他,倒好像我怕他了,三者,我最近閑得無聊,雖然常陪各位印證,到底不好意思認真,實在不夠過癮,難得有個像樣點的對手,我也想活動一下。」

  管翩翩笑道:「教祖新練了幾項絕藝,我們一直想見識見識,始終沒有機會,教祖既然有興,可得露兩項出來。」

  強永猛微笑道:「那當然了,敝人絕不藏私,只是不知道這傢伙能否接下來,但願他著實一點,免得掃興。」

  邊說邊走出來,朝巴魯克沉聲道:「我出來了,怎麼樣你說吧!最好是揀你最拿手的耍出來,給大家湊個興,我可沒精神跟你慢慢磨時間。」

  巴魯克見強永猛親自出來了,心中為之一震。

  這個舉世聞名的魔頭雖是最近才公開活動,可是京中早已對他有所風聞,京師侍衛營也曾暗派高手,到洛陽來暗探他的虛實。

  可是派一批丟一批,幾撥人都石沉大海,一去無蹤跡,京中著了慌才叫白長庚率眾前來公開拜訪,而且特別商請他與師兄赫達隨行助陣。

  沒想到赫達一上來,就被張自新摔了幾下,又被東門靈鳳暗中弄成了殘廢,最後更糊裡糊塗地送了命。

  而自己逞性叫陣,原是打算強永猛絕不會親自出場,隨便派個人,自己好撈回一點面子,然後再以國師的身份,叫白長庚居間調和,以便下臺。

  白長庚雖然口中表示不管,但到了緊要關頭以利害相逼,他還是要管的。

  因為白長庚手下的內廷供奉,多半還是舊有的班底,與他們師兄弟私交都不錯,對白長庚的喧賓奪主,後來居上,心中都不服,一定會支持他的,萬沒想到強永猛真會被自己叫出了陣來。

  巴魯克儘管心中膽怯,面子上不能不撐下去,色厲內荏地叫道:「僧家無所謂,但憑閣下提出方法。」

  一面說,一面用眼睛向自己這邊的人求援,果然有人在白長庚的耳畔低低地說了一陣,白長庚這才皺起眉頭,無可奈何地賠笑道:「教祖,國師與貴教起了衝突,原是白某之過,因為白某想先教訓張自新一下,才引起這麼多的無謂糾紛,貴教雖有一個傷身,但赫達國師也死了,萬望教祖看在白某的薄面上,不要太認真。」

  強永猛笑道:「是這位大法師要找強某抵命的。」

  白長庚笑道:「國師也只是說說罷了,雙方各有傷亡,而且都是死在公平的決鬥下,哪有抵命的道理,他們師兄弟情誼深厚,一時激動,才口不擇言……」

  巴魯克此刻也不敢再逞強了,閉口不言。

  強永猛道:「那麼照白大人的意思,這陣該如何較量呢?」

  白長庚為了息事寧人,又因為與強永猛素無交往,只得儘量捧高對方,賠笑道:「較量二字太客氣了,教祖神功蓋世,惟憾無緣目睹,借著這個機會,由國師向教祖請教一下,也讓我們開開眼界,自然以不傷和氣為原則。」

  強永猛笑道:「白大人,這麼說,強某自然不便強求,那就互相觀摩一下好了,首先我想領教一下大內的殺人密器血滴子,聽說這個玩意兒創雍正先帝,很有點巧妙。」

  白長庚一怔道:「這……這是兇器,白某也沒有見過。」

  強永猛道:「白大人新膺貴職,自然不熟悉,可是這位大喇嘛腰間就懸著一具,想必是此中高手。」

  白長庚猶豫不決。

  血滴子是一項殺人的利器,只知道是一個布囊,內藏機括,用繩索控制,拋在人頭上,一帶繩索,就把對方人頭摘了下來。

  以前倒是很普遍,近來只有少數人才夠資格佩用這種利器。

  因為血滴子是大內清除叛逆的標誌,等於是皇命欽旨,殺了人連申訴的餘地都沒有,哪怕是王室親貴,萬一在血滴子下丟了腦袋就是禦命賜死。

  白長庚雖然任侍衛領班,因為尚無建樹,還不夠資格配帶此物,所以只有巴魯克一個人攜帶。

  所以強永猛提了出來,他也不能做主。

  巴魯克從腰下解下布囊道:「強教祖,這個東西可不是隨便鬧著玩的,此事關係著大內的機密。」

  強永猛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它很厲害,否則我就沒興趣討教了,但不知道如何的厲害法呢?」

  巴魯克道:「布囊內藏利刃,囊至頭落。」

  強永猛道:「我就站在這裡,試試看能否把腦袋摘下來。」

  巴魯克道:「使用此物雖然要相當的技巧,但要此囊套上你的首級,僧家自承無此種能力。」

  強永猛笑道:「如果是靠法師用技巧套上,那就是比功夫了,還有什麼意思,強某站在這裡,等國師套上腦袋好了,如此才能試出它究竟有多厲害。」

  巴魯克道:「教祖不是開玩笑吧?」

  強永猛臉色一沉道:「強某乃一教之長,豈會隨便開玩笑,保不住腦袋是強某的事,國師儘管施為好了。」

  巴魯克猶豫不定。

  白長庚道:「強教祖既然說出這種話自然有相當把握,國師別再客氣了!」

  強永猛哈哈一笑道:「白大人說得對極了,不過白大人對強某估計得太高了一點,強某身試利器,可沒有十分把握。

  只是強某好奇之心,尤勝過畏死之念,所以才碰運氣試一試,萬一強某掉了腦袋,也省了大人許多事,齊天教冰消瓦解,大人就建下了殊功,今後更是一帆風順了。」

  白長庚臉色很尷尬地道:「教祖,身試血滴子是教祖自己提出的,白某只是說了一句湊趣的話。」

  強永猛微笑道:「離京之日,這位大和尚身恃硬功無敵,不想帶血滴子,是大人再三要求他帶的,其目的不是為了對付強某嗎?」

  白長庚忙道:「沒有的事。」

  強永猛笑道:「齊天教一聲令出,天下武林不戰而懾,這並不是靠一塊招牌唬人,強某自然有無微不至的耳目,密如大內私議,強某依然點滴無遺。」

  白長庚只是乾笑道:「白某絕無對教祖不利之心,教祖如非受人蒙蔽,就是對白某猜測未實。」

  強永猛道:「齊天教對事情的瞭解從不靠猜測。」

  白長庚心中暗驚,口中卻不敢承認,只得訕然笑道:「教祖這樣說叫白某無以自清,惟有請國師放棄使用血滴子,以明白某的誠意。」

  強永猛道:「不行,除了血滴子外,強某對這位大和尚的其他武功,實在缺乏領教的興趣。」

  白長庚道:「那不是叫白某太為難了。」

  強永猛笑道:「跟齊天教打交道沒有容易的,白大人最好還是多費點心思,回頭正式磋商時,強某還會有更多的難題呢!來吧!大師父,別浪費時間。」

  巴魯克沉吟片刻,終於揮動那具革囊。

  「呼」的一響,筆直地套在強永猛的頭上。

  巴魯克手法之快,取的之准,令人歎為絕頂,齊天教中諸人,有幾個都不由自主地站立了起來。

  鐵笛仙樂和將手一揮道:「大家坐下,你們緊張個什麼勁,難道教祖還要你們為他操心嗎?」

  眾人被他呼喝著坐下了。

  樂和問道:「血滴子摘取首級就是這樣子嗎?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

  巴魯克道:「血滴子內藏機括,除了有四柄利刃能將人頭割下,另還有一種藥散,能將人頭化成清水。」

  樂和點點頭道:「怎麼敝教祖毫無影響呢?」

  巴魯克道:「僧家還沒有牽動繩索……」

  白長庚忙道:「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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