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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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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道:「你有你的事,這裡你算是主人,把供桌放好,找點香燭,準備祭祖,這些事必須由子孫親手從事,才顯得虔敬。」 張自新果然接納了他的意見,三個人分頭行事。 燕青到外面的帳篷中去整治菜肴,楊青青到半山去牽馬,張自新一個人在草堂裡,對著洞壁,安好一張靈桌,找了香爐燭臺,好在這些東西都是現成的。 燕青先捧來幾色水果,幹點,還泡了一碗香茗,然後端上雞魚三牲,由張自新居中,二人稍稍落後,隆重下拜。 跪叩完畢,燕青見張自新仍是跪在那兒發呆,目中淚光閃爍,知道他感懷身世,也許對從未謀面的祖父,有著無限的孺慕之情,要在默默中申訴,遂朝楊青青一使眼色,不去驚動他,悄悄地出門而去。 由於供祭祀的三牲都是半生熟的,不能食用,他們又到帳篷裡去煮菜熱酒,準備好好地過一個年。 沒有多久,忽然聽見草堂中傳來呼喝之聲,與金鐵交鳴之聲,知道有變,連忙沖出帳篷。 張自新在草堂中與一個黑衣的蒙面人交手,打得激烈,兩人忙沖進去想幫忙,草堂旁邊又閃出兩個同樣裝束的蒙面人,手中挺劍攔住了他們。 燕青與楊青青的兵器都出了鞘,各自接住了,各個就對殺起來。 這兩個蒙面人的劍法都很犀利,燕青連發了幾著狠招,不但沒把對方逼退,反而處在下風,對方就式化式變招,差點還刺傷了他。 燕青沒辦法,只好使出了最新研究出來的天龍劍式,雖然還不太純熟,但至少把對方穩住了。 楊青青雙劍齊發,用的是唯心劍式,一時雖不能勝,但比較輕鬆一點,可是兩人都無法沖進草堂去。 跟張自新交手的那個蒙面人更為兇猛,張自新的唯心劍式簡直不是對手,若非眼明手快,變招迅速,早就被人撩倒了,急得他一面打,一面叫:「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不聲不響地進來偷襲暗算?」 然而這三個蒙面人都不開口,悶聲不響,只顧埋頭急攻,想把他們一下子砍倒似的,燕青與楊青青尚可支援,張自新卻危險萬分。 燕青見狀不佳,連忙叫道:「張兄弟,用天龍劍式。」 張自新被他一言提醒,找到一個機會,忽地一劍劃出,正是天龍劍式中的第九招,那人冷笑一聲,劍勢突翻,解法十分正確,跟著反手撩劍,砍向張自新的腰間。 張自新手中的長劍已被蕩開,回劍自救不及,眼看著腰斬之厄難以躲過,一咬牙,揮劍朝那人的肩頭砍下來。 那人身子微側橫掃,姿勢不變,燕青與楊青青急得眼中噴火,卻不敢看過去,只聽得叮然一響,那個蒙面人輕哼了一聲,猛衝而出,低喝道:「走!」 身形如急箭般地往山下射去,另外兩個蒙面人也虛晃一劍,追在那人身後而去。 快到極點,眨眼已不見蹤跡。 因為被牆擋住,他們都看不見張自新,連忙撲進草堂,才放了心,張自新仍是好好地站著,地上有一截斷下的劍身,一方黑布,一灘血跡。 因為張自新的長劍還是完整地握在手中,那截斷劍必然是蒙面人的,黑衣是他衣服上割下來的,血跡也是他的,因為張自新沒有受傷的樣子,顯然是張自新震斷了那人的劍,還殺傷了他。 燕青又驚又喜,連忙問道:「兄弟!你沒什麼吧?」 張自新搖搖頭,一臉怔色道:「我沒受傷,奇怪了,他的劍砍中了我,怎麼會斷了呢?」 燕青也是一怔道:「你是說他的劍砍在你的身上,結果他的劍斷了,而你沒有受傷.,他反而傷了呢?」 張自新道:「是呀!我用了一招天龍劍式,反而被他化開了,砍了進來,中在腰上,我知道沒救了,存心拼他一下,結果我倒是削下他一片肉。」 楊青青愕然道:「兄弟,你不會弄錯吧?」 張自新道:「怎麼會錯呢!我的腰上還有感覺呢!像是被人打了一棒,你看衣服都破了。」 他手指之處,果有一條襲痕為劍鋒所割。 燕青奇道:「莫非他臨時撤劍,不想傷害你?」 楊青青道:「怎麼會呢?張兄弟不是說腰上有感覺嗎?他的臨時撤招,不會有感覺的,而且他的劍也不會斷呀!」 燕青道:「那除非是張兄弟練成了金鐘罩或鐵布衫的功夫,才會刀槍不入。」 張自新道:「沒有的事,我從來沒練過任何功夫。」 燕青彎腰拾起斷劍看了一下,道:「這劍不是震斷的,而是被利器削斷的,兄弟!你腰上帶著什麼東西嗎?」 張自新用手一摸叫道:「是了,姥姥的拐杖!」 燕青愕然道:「拐杖?」 張自新道:「姥姥被殺死前,拐杖也被人砍斷了,手中只拿著一小截,李大叔叫我藏在身邊,留作紀念的,我一直別在腰帶上,剛才那一劍就砍在拐杖上。」 燕青的神色一動,說道:「拐杖是圓的,怎麼能把劍刃削斷呢?兄弟,你拿出來看看是什麼……」 張自新取出了那小半截斷杖,但見杖上又添了一道劍痕。 燕青道:「這拐杖被砍進一半,可見它並不能抵擋鋒利之物,更不能削斷劍器,而且我聽見叮的一聲,那像是金鐵交觸之聲,別是拐杖之中另有他物吧?」 張自新道:「我也不曉得,李大叔叫我好好珍藏,說除了紀念之外,還有別的用處,叫我貼身收好,不要給人看,也不要讓人知道。」 燕青道:「李鐵恨如此說必有深意的,我們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說著用劍在拐杖頭上劈了下去,拐杖裂開後,裡面赫然是一柄小劍,刃長四寸許,握手處也不過四寸,護手各有兩寸多寬,劍身薄如蘆葉,寬約寸許。 握把處繡著一條金龍,半隱雲中,龍眼中鑲著兩顆明珠,劍身作銀色,亮可灼目。 燕青失聲道:「這一定是天龍匕了,想不到就帶在張兄弟身邊……」 張自新也愕然道:「我也不知道會藏在拐杖裡,難怪李大叔叫我珍重保藏。」 楊青青愕然道:「這件事應該十分隱秘才對,李大叔怎會知道的呢?」 燕青取出短劍,發現裡面還有個小紙團。 他忙展開念道:「吾淩翠霞,為天龍之妻,先夫為奸人所害,死前已有預知,囑我于後人中覓一根骨絕佳者,克承其業,愚夫婦有子女四人,俱非其選,惟幼系自新,得天獨厚,我乃攜之遠離家園,隱居京郊,一則避禍,一則俟其成長……」 燕青念到這裡,忽然止口不念了,聽的兩個自然非常著急。 張自新忙問道:「燕大哥,你怎麼停止了?」 燕青道:「我覺得這張字條有問題!」 楊青青愕然道:「有什麼問題呢?」 燕青道:「這字條上的口氣是張老夫人的自述!」 楊青青道:「那有什麼不對嗎?她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才可以使張兄弟明白自己的身世!」 燕青搖頭道:「不對,這是件絕對秘密的事,如果出於張老夫人的親筆,她應該只準備留給張兄弟一個人看到,就不會用這種語氣!」 楊青青怔了一怔道:「也許她是知道自己會發生意外,才留下這張字箋,準備萬一別人得到它,去告訴張兄弟!」 燕青道:「我以為不可能,如果張老夫人要讓別人轉告,又何必把它藏在這麼秘密的地方,而且她根本不必費這麼大的事,直接在口頭告訴張兄弟就行了……」 張白新道:「也許姥姥是因為還沒有到告訴我的時候。」 燕青道:「問題就出在這裡,如果你姥姥是為了這個原故,就應該在信上說明白,可是我看信柬上並沒有提到這一點,也沒有提到天龍二十五式的事,只說明要得到天龍秘笈,必須借重這把天龍匕。」 接著將字條攤開,讓他們共同觀賞,果然全文很長。 但只是說明天龍匕的用途以及指示天龍秘笈藏在丈人峰舊址的山洞中,同時更說五大門派覬覦天龍秘笈,把守洞中,不讓人往前,欲得天龍秘笈,必須先設法驅逐五大門派,而驅逐五大門派,則必須會同三頭蛟毛文水,彼為天龍敵人,刻正聯絡江湖上知名之士,以期共圖五大門派等…… 看完了字條,張自新也開始懷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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