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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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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箭難防 出城數裡,她們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兩匹馬不知怎地,都不大肯走了,連經鞭策,它們仍是懶洋洋的不肯快跑。歐陽樂貞氣得直罵道:「這兩頭畜生,養了兩天,居然養懶了,才走幾裡路,就這樣陰死陽活的,我非揍得它服貼不可。」 路金花下來看了一下道:「怪不得它們,是我們自己大意了,臨走時沒檢查一下它們的蹄鐵,都已經磨平了,它們怎麼走呢?」 歐陽樂貞下來一看,果然她的那頭坐騎蹄鐵已經磨穿了,只剩一圈鐵邊,蹄掌心處已經磨出了血,才歉然道:「我倒是錯怪它們了,沒想到畜生也這麼嬌貴。」 路金花笑笑道:「這就是我們處事經驗不足,本來在動身前就應該將一切都檢點完妥的,我們光顧自己,竟忽略它們了。」 歐陽樂貞道:「我家裡有頭拉車的老馬,從來不安蹄鐵,也走得好好的,怎麼它們不穿鞋就一步都不能走了。」 路金花笑笑道:「馬跟人一樣的,它們是嬌生慣養的,自然時時要人照料,你武功雖好,叫你光著腳在石子路上走,你同樣受不了,可是鄉下種田的人家,經常赤著腳,走在釘子上也不怕紮腳……」 歐陽樂貞嘟著嘴道:「現在該怎麼辦呢?」 路金花道:「到前面村子裡,瞧瞧有沒有騾馬行,找人換上蹄鐵。」 兩個人只好牽著馬進了村子,這座村子倒還不小,約摸有百來戶人家,也有一條小街,開了幾家店鋪。但都是賣米鹽雜貨的,要不就是吃食店,就是沒有騾馬行,她們問了幾家,都是搖頭作答,最後找到一家鐵匠鋪,掌櫃師父是個老頭子,一個啞巴學徒,倒是條黑黝黝的壯漢,路金花上前問他會不會換蹄鐵,老頭子搖頭道:「姑娘!咱們這個小村落,沒人有馬,那兒會換呢?」 路金花道:「我看見路上有很多馬蹄印,應該有不少馬匹經過。」 老頭兒笑笑道:「那都是過路的,縣城離這兒不過才十來裡,這兒叫茅家村,都是茅大戶的佃戶,茅大戶家裡倒是有十幾頭馬,也有專門的馬房,姑娘不妨上那兒問問去。」 由於在胡正群家裡吃了虧,她們都有了戒心。路金花問道:「茅大戶是什麼樣的人家?」 老頭兒輕歎道:「茅大戶是這兒的業主,茅老太爺是個善人,憐老恤貧,這兒百來戶的人,都種著他的田,收租少,年成不好的時候,老太爺還倒過來周濟佃戶,只可惜好人不長壽,前年就歸天了,留下了一個老太太,現在由老太太的娘家侄兒在管家,可就刻薄多了……」 路金花道:「茅家沒後人嗎?」 老頭兒道:「可不是嗎?茅老太爺那麼好的人,竟沒給他留條根,偌大的家業,都落在那個馬信雄手裡了。」 路金花問道:「馬信雄又是誰?」 「就是茅老太太的侄子,年紀輕輕的不學好,花天酒地,花銀子跟淌水一樣,對佃戶卻薄透頂……」 路金花懶得聽他嚕嗦,只是問道:「茅大戶家能換蹄鐵嗎?」 老頭兒道:「那是一定的,因為他們家養了十幾頭馬,都是為了馬信雄一個人騎,每年要到我們這兒來打造幾十副蹄鐵呢。」 路金花道:「那你也給我們打兩副好了。」 老頭兒道:「打是可以,但沒有人會換上也是白費,釘蹄鐵是一項手藝,釘子長短很難捉摸,長了會傷到馬掌,短了又黏不住,一定得行家才行,二位姑娘不妨去問一問,肯不肯就難說了,把我這個啞巴夥計帶去。」 歐陽樂貞道:「帶他去幹嘛?」 「如果馬信雄答應了就叫他在那兒現打兩副,這玩意兒跟人穿鞋一樣,得配合腳掌大小才合適。」 歐陽樂貞不耐煩道:「真麻煩,早知如此,我寧可走路的好。」 老頭兒笑道:「姑娘說的是,人有兩條腿,走路多自在,養了這玩意兒,又費錢又費事,既要喂好草料,又……」 路金花定是怕聽他嚕嗦,忙道:「老人家,那就麻煩貴夥計量好大小,先打造兩副,到那兒去找人釘上就是了,我想他們應該答應的。」 老頭兒道:「姑娘又說外行話了,蹄鐵要趁熱釘上的,燒紅的鐵掌稍涼一涼就安上去才能釘得牢,那兒有現成的傢伙,現打現裝快得多了。」 說著朝那個啞巴夥計比了一陣手勢,啞巴啊啊地應了,出來牽著她們的馬匹,就往村裡走去。兩個女孩子跟在後面,歐陽樂貞道:「路姑姑,會不會又是跟胡正群家裡一樣?」 路金花道:「我看不至於吧,那個馬信雄最多只是個花花公子,咱們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回頭謝他一聲就完了。」 歐陽樂貞道:「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那個老頭兒就邪裡邪氣,這個啞巴更怪,壯得像座山,怎麼會幹鐵匠呢?」 路金花笑道:「你也太多疑了,當鐵匠自然要壯一點,否則那有勁兒呢,他是啞巴,不用腦筋,自然又結實一點。」 歐陽樂貞道:「雖然開了春,天氣還很冷,他只穿了一件單背心,光著膀,竟然還直淌汗,分明練過武功。」 路金花一笑道:「使力氣的人總是不怕冷的,尤其是鐵匠,終年要幹活兒,習慣上不多穿衣服,否則行動也不方便,在金陵鏢局裡有個鐵匠叫王二呆子,下雪天他還打赤膊呢,你別多疑了,但我們小心點倒也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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