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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路金花見他神智仍然未複,連忙道:「方大俠!你醒醒,你受了重傷……」方衣如同未聞,呆呆地連呼一個水字,忽然他鼻子連掀了幾掀,好似聞到了水的氣息,移頭望向水槽。

  路金花忙把他的頭扳回來道:「方大俠!你不能多喝水,那會增加你傷勢的。」

  但方衣如同瘋子一般,一下子猛然推開了她,撲到水槽上,埋頭進去,拚命地牛飲,吸吸有聲。路金花一時情急,撲上去拉他叫道:「方大俠!你不能這樣喝。」

  方衣雙手扳住木槽,根本不作理會,路金花只有使出全身勁力,抱住他的腰,拚命地往後拖。忽然,她的手觸到一件異樣的東西,如受電擊,連忙放開手退後,方衣也在這時候回過身子,目中射出火樣的厲芒,使得路金花心中大驚,手不自然地按住小腹下面,低下頭去,不敢正視方衣。而方衣卻如同瘋了一般,喉頭發出一聲低吼,一下子撲了過來,雙臂如同鐵鉤,緊緊地圈住了她。路金花急得大聲叫道:「方大俠!快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她一面叫,一面死命掙扎,可是方衣力大無窮,使得她快要窒息了,同時她感覺到方衣的身子像火般地熱。掙扎了一陣,她終於敵不過方衣的狂力,身子一軟,昏蹶了過去,但立刻被一陣劇痛刺激得醒了過來。

  睜眼一看,方衣正將她壓在地下,而下體仍然在遭受著一陣陣澈心的痛楚,她知道遭遇到什麼了。發出了一聲悲慘的哀號,淚水盈眶地道:「方衣!你是禽獸,你簡直不是人。」

  「方衣,求求你,饒了我吧。」

  方衣如同未聞,更猛烈地摧殘著她,最後她實在受不住了,想用手撐開方衣,周身又綿軟無力,只得叫道:「小貞!快救命呀!小貞……」

  叫了兩聲,她終於被極度的痛楚刺激得昏了過去。歐陽樂貞在隔牆看看,先前為所發生的事羞得滿臉通紅,心頭如小鹿在亂撞,別別直跳,連忙縮回了頭,不敢再看下去,後來聽得路金花的叫聲不對勁,才又伸頭過來看看,見路金花已昏死不動,而方衣仍在蹂躪不止。這下子她再也忍不住了,縱身跳出,對準方衣的肩上就是一拳,口中還厲聲怒駡道:「姓方的,你是人還是禽獸,路姑姑好意救你……」

  這一拳的力氣很大將方衣打得往後一仰,從路金花的身上跌了開去,可是她也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路金花的下體一片殷紅,連雙腿都染滿了鮮血,躺在地下,如同死去一般,就在她驚魂未定之際,方衣又撲了過來。這次所撲的物件竟然是她自己!歐陽樂貞倉卒不及躲避,就被一個滾熱的身子與兩條鋼臂抱住了,跟著被方衣壓倒地下,倒在路金花的身邊。她曾拚命掙扎過,但這些掙扎並不能使她脫出噩運……歐陽樂貞雖是小孩子,但因為自幼即得正統武學的傳授,耐痛的能力比一般人強得多。在知道自己遭受到什麼命運之後,她不再徒事掙扎,默默地忍受著。她畢竟是個孩子,身體的發育尚未全臻成熟,那些撞擊對她是沒有特殊感覺,有的只有一陣陣的痛苦。正因為她沒有特殊的感覺,那種痛苦也較易忍受,慢慢地,她覺得方衣已漸力竭,終至軟癱在她的身上而停止了。

  她把方衣一下子推翻下來,看他像死豬似的躺在身邊,坐起身子,看看自己受摧殘的部位,只感到一陣噁心。她站起身子,仍然很不舒服,腹下有撕裂的痛楚,但她忍受,走到水槽邊,掬水把自己洗乾淨了。回頭看看,路金花也醒轉了,仍然無力地躺著,向她遞過一個詢問的眼光,她才悲從中來,含淚地點點頭。路金花臉色大變,撐起身子,一掌朝方衣劈去。「你這畜生!」

  可是歐陽樂貞搶過來,一手擋住了她,路金花急道:「小貞!這衣冠禽獸,還不殺了他!」

  歐陽樂貞搖搖頭道:「不!這樣子殺了他太便宜他。」

  路金花道:「那你要怎麼對付他。」

  歐陽樂貞咬牙道:「我要等出去後,用亂劍將他分屍!假如我的武功不及他,我會向柳爺爺柳姑婆卜爺爺哭訴,他們一定肯幫我的忙……」

  路金花哭著道:「小貞!是我害了你了。」

  歐陽樂貞搖頭道:「不!不是你,是這畜生。」

  路金花低頭垂泣,歐陽樂貞道:「路姑姑,別哭,貞操同樣重於生命,但我們都是未嫁之身,受辱只是一身而已,要急的是報仇。」

  路金花掙扎站起道:「我不能等這麼久,我一定要殺了他。」

  歐陽樂貞忙拉住她道:「我們手無寸鐵,一掌劈死池實在太便宜他了,我一定要他粉身碎骨,何況他剛才的蠻勁你是知道的,我們也未必殺得死他,留著等出去,找到我爺爺他們,非要將他淩遲碎體,才消得心頭之恨。」

  路金花頓了一頓才道:「我們還出得去吧。」

  「我相信總是有機會的,什麼惠文藏珍我都不管了,並且我相信爺爺他們聽見了我們遭辱的事,也會擱下一切來幫我們報仇的。」

  路金花忙道:「那怎麼行呢?」

  歐陽樂貞道:「為何不行?柳爺爺對國事早已灰心,這次受託護送惠文藏珍,完全是念在跟許爺爺的交情,現在害我們受了這種侮辱,說什麼也不能坐視不理吧,無論如何也得先替我們雪了恨再談其他的。」

  路金花搖頭深思,暗自抽泣不止,歐陽樂貞對地下的方衣踢了一腳,將他踢了一個翻身罵道:「還不滾起來,別睡在地下裝死。」

  方衣踢得驚醒過來,居然翻身坐起,愕然道:「這……」

  歟陽樂貞怒道:「姓方的,我知道你每次只能放一個屁,因此我也不問你什麼了,我相信你對自己做的事總還記得吧。」

  路金花仍是血跡模糊,歐陽樂貞雖然洗濯過了,又有一絲血水順著腿涔涔流下,她也不怕羞恥了。指指路金花,又指指自己道:「你看看,總有一天我會要你用血來還的,等我討債的時候,可不會這麼便宜了,我要你粉身碎骨,千刀萬割。」

  方衣對剛才的事只有些模糊的印象,他彷佛如在夢中,夢裡他變成了一個失去人性的瘋虎,撲殺了兩頭羔羊。看看兩個赤裸的女孩子,再看看自己身上所沾染的處子落紅,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了,目中射出了怒火。但這怒火一下子就變成了悔恨,急道:「路姑娘,我……」

  歐陽樂貞道:「你怎麼改變往例,放起連珠屁來了,剛才你開口說了四個字,是什麼緣故使你大開金口了。」

  方衣臉色一變,片刻才道:「那是我與一個人所定的規誡,每次只准我說一個字,如果違了此誡,我就要遭受殺身之報。」

  歐陽樂貞冷哼道:「這是什麼屁規誡。」

  「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授我武功。」

  「原來是你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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