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一字劍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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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的,現在你不必問,這一次我是實在要人幫忙,而又找不到合適的人,才想到你身上,我們還是走吧,時間對我們很重要!」 於是一老一少出了門,鏢局中的馬夫早已準備好兩口坐騎,一匹是灰色帶白點的菊花青,另一匹就是馱著路金標屍體回來的純黑色駿馬黑旋風,菊花青的鞍袋掛著一個長布卷,裡面套著許天威的成名兵器棗陽槊!路金花看見黑馬的嚼口上還滴著血,憐惜地撫著它道:「哥哥騎得太急了,把它的嘴都勒破了,其實黑旋風善解人意,不用催它也會知道趕路的!」 「金標是負傷趕路,神智已近半昏迷狀態,那裡還知道輕重,得虧是這匹馬,否則半路上就把他摔下去了!」 「它跑了這麼遠的路,還能再跑嗎?」 「能,你看它並沒有疲態,好馬就是這一點名貴,任何情況,你需要它的時候,它總能達成你的期望!」 二人扳鞍上馬,一前一後,向挹江門賓士而去,這時候城門早已閉了,但是守門的軍卒看見是許天威,立刻很客氣的為他開門,還殷勤地問道:「許老爺子,這麼晚了出城去,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生意上門了?」 許天威客氣地點點頭連聲道著辛苦,塞過去一塊五兩重的銀錠,軍卒眉開眼笑地接上,連聲道謝! 出了城門,路金花憤然地道:「這是什麼世界,連個守城門的小兵也懂得伸手要錢,這個朝廷非要推翻不可!」 許天威看了她一眼,她有點不好意思:「師父!我是隨口說說,旁邊沒有人,我知道言語小心的。」 許天威一歎道:「朝政腐敗,權臣當道,是件很心痛的事,但也幸虧他們見錢眼開,我們才得如此方便,否則今天我門就出不了城,又何必埋怨呢?」 「笑話,這垛城牆我閉著眼也能翻得過去!」 「城牆攔不住我們,但攔得住馬,沒有這兩匹馬,我們就無法在天明前趕到蕪湖,若耽誤了時機,損失更大,你算算這筆帳,就應該感謝朝政的腐敗了!」 路金花又默然了。 來到江邊上,許天威呼船擺渡,路金花不禁愕然道:「師父!到蕪湖是順著江走,你不是跑退了嗎?既然要趕時間,為什麼又要跑退路呢……」 「金花,鏢出了岔子,金標又脫圍而出,對方一定會加強注意我們動靜,所以我們寧可兜個圈子減少麻煩!你沒出過遠門,對於江湖這一套還得多學學……」 「我們本來就是要去追尋失鏢的,對方派人來攔截我們,正好逮住幾個問問消息,為什麼反而避開他們呢?」 許天威苦笑一下道:「金花,對方已經得手了,目前他們是設法阻攔我們,以便東西出手,因此派在路上的人一定是高手,你我只有兩個人,即使能一關關闖過去,只怕也失去時效,東西早就轉手了,所以我們雖然繞遠一點,卻可以更快趕到地點,你明白嗎?」 「明白了,闖江湖真不簡單!」 「所以我不希望你走這一條路,但讓你歷練一下,長點見識也好,將來你正式從事工作時也多一點閱歷!」 「將來我到底要從事什麼工作?」 得不到回答,她只有輕歎一聲:「我知道,不到時候您不肯告訴我的,但老是讓我憋著多難受!」 「金花!你必須練習一下,磨磨你的躁性,因為你將來所負的任務中一定要完全忘卻自我……」 說著渡船已經過來了,船很大,由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搖著櫓,一個老頭兒掌舵,二人上了船,將馬也牽了上去,老頭兒才道:「夜裡過江,船錢要加倍的!」 「可以!要多少?」 「平常是人客一吊,馬匹兩吊!」 「行!不過才六吊,我加四吊酒錢,給一兩銀子,兩個人,兩匹馬,總共二兩,但希望能加點勁快一點!」 老頭兒一笑道:「二兩銀子您還是等天亮坐別家的吧,我這條船太大,白天渡一次也不止二兩!因為我們要等坐足了人才開船,不能光為你們二位單跑一趟!」 路金花憤然道:「你究竟要多少?」 「五兩,酒錢在外,我們已經幹了一天,正想好好休息一下,並不指望再做這趟,嫌貴就另請照顧別家!」 路金花正待發作,許天威卻道:「五兩就五兩!」 「師父!他們簡直是存心敲詐!」 「不能這麼說,人家說的也是實情,本來天這麼黑了,誰不想早點休息,多要幾個也是應該的!」 「渡資先惠,二位都帶著坐騎,到了對岸,你們上岸騎著馬一跑,我們三個人六條腿也追不過八條腿!」 許天威毫無猶豫地掏出一塊銀子,拈了拈道:「這一塊不會少於八兩,除去渡資,剩下來算酒錢,你總夠了吧!」 老頭兒接下銀子,借著船梢的風燈看看成色,又試了試輕重,才藏進懷中,嘻開扁嘴笑道:「大順子,二怔子,開船吧,今兒的算命先生真靈,他說我們晚上一定有財氣,果然接到了一位豪客,你們的媳婦有著落了!」 那兩個小夥子將船撐開,掉過頭去,剛要啟航,岸上又沖來一條人影,船離岸才丈許,那人奮力一縱,恰恰跳上了船舷,借著燈光,可以看出是個黑衣的年輕人,戴了一頂皂笠,腰下懸著劍,摸著船板坐了下來。一個小夥子橫起眼睛道:「你幹什麼?」 年輕人掀著笠帽,許天威心頭微震,他認得這傢伙正是傍晚時送路金標屍體前來的一字魔劍方衣!但見他抖手入懷,拋著一塊銀子,約摸錢許。掌舵的老頭兒看也不看地道:「這算是船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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