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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楚玉軒道:「事實放在眼前,這兒沒有一個呂四娘。」

  上官亭道:「這兒沒有,青雲山莊的地方大得很,說不定她藏在別的屋子裡呢,你跟高朋去搜一搜看。」

  這個楚玉軒倒是無法推辭,正待招呼高朋動身,高朋卻道:「楚兄,我們還是在這兒等候上官大人事了後,一起去搜查吧,呂四娘成名多年,非你我所能敵。」

  楚玉軒也明白了,一笑道:「不錯,別說是搜到了我們對付不了,萬一搜不到,上官大人把責任往我們頭上一推,說我們循私縱放,我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上官亭冷笑道:「你們跟呂四娘有私誼嗎?」

  楚玉軒道:「沒有,但是上官大人硬要栽誣一下,也是很可能的事,我們不得不小心一點。」

  上官亭的臉都氣白了,厲聲道:「楚玉軒,你的事等回京再說,高朋,你是九城總捕,邢玉春是通緝在案的女賊,捉住她可是你的責任,你為什麼不動手?」

  高朋哈哈一笑道:「上官大人說過,高某的職權只限於九城之內,離了京師,高某就無權管事了。」

  上官亭道:「該管就管。」

  高朋道:「上差濫捕無辜,也是高某的職權所在,如果上差真的尊重高某職權,就該立刻停止打鬥了。」

  上官亭究竟不慣於處理公務,對這些官場上規矩不夠清楚,被高朋堵住了,不禁怒道:「好,姓高的,算你有種,等回京後,有你好看!」

  高朋冷笑道:「上官大人,別以為你有和珅撐腰就可以橫行不法,和珅雖然當權,還沒有到一手遮天的程度,不信你就試試看,如果能把這九城總捕頂掉,就算你上官大人的神通廣大。」

  上官亭氣得渾身亂顫,再看看他手下的那些弟子圍攻呂四海等人,也沒有占上風,雲飄飄的劍術詭異,邢玉春的雙刀潑悍,倒還可以封得住,可是她們兩人的暗器手法十分刁鑽,每到緊急關頭,總是利用暗器解危。

  呂四海與江雪雪的劍技較為沉隱,守勢緊密,上官亭吩咐要捉活的,他們的人殺著無法施展,愈顯縛手縛腳。

  上官亭看得急了,厲聲吼道:「殺!拿死的也是一樣。」

  一聲吩咐,情勢立轉,十三太保久戰無功,也憋了一肚子氣,聽到可施殺手,不由精神大振,劍招轉為淩厲,攻勢也加強了。

  首先挨劍受傷的邢玉春,她的肩頭被刺了一下,對方原是刺她咽喉的,虧她躲得快,只讓劍尖刺中右肩,丟掉了一口刀。

  不過刺她的人更倒楣,她受傷之後,脫手就是一蓬天狼釘,密密地對那傢伙招呼過去。

  雖被躲掉了一半,另一半卻全打中在他臉上,兩隻眼睛都打瞎了,痛得他滿地亂滾亂跳!

  這一來倒是解了其他人的威脅,因為決鬥的圈子本來就不大,四個人背對背聯手對外,那漢子在地上翻滾,不但擋住了自己人的行動,還給圈中增加了機會。

  邢玉春是恨透了他,看他滾到身邊時,一刀劈下去,這漢子雙目已盲,根本不知躲閃,倒是他的同門不忍見他被殺,兩三支劍齊出擋架。

  雖然架開了邢玉春的刀,卻沒防到雲飄飄在旁突襲,右手劍左手暗器,一下子全部出籠!

  劍下砍斷了一個漢子的三隻手指,沒羽鋼箭又射倒了兩名漢子,十三太保一下子又去了四個。

  只剩下八個人了,卻因為同門受創,亂了心神,而呂四海也因為對方施了殺手,不敢再存善心,劍勢突厲,精招盡出,一連又刺倒了三個人。

  他出手雖厲,心中仍未存殺意,落劍也很有分寸,每個人都是腰間背脊骨上中劍,傷而不致命,可是叫他們直不起腰來,自然也無法再拼命了!

  江雪雪也刺傷了一人,她下手無法像呂四海那樣拿揑得住,一劍削掉了對方的鼻子,傷雖不重,但因鼻子連著眼睛,鼻樑上挨了一下重擊,也會使眼中熱淚直流,金星亂冒,何況是被削下來呢。

  劇痛之下,眼雖未盲視力卻全失,在看不見的情形下,急痛攻心,朦朧中見了人就砍,連自己人都分不出了。

  上官亭見到他威挾天下的十三太保,一下子被人擺倒了八個,又急又怒,厲聲大喝道:「全給我滾下來!」

  嗆然一聲,長劍出鞘,他要自己動手了。

  ▼第十二章 劍道人道

  從十三太保的身上,呂四海知道劍堡門下的技藝確有過人之處,因為在混戰中,對方仗著人多,反而受了牽制。

  如若單打獨鬥,對每個人都要付出很大的氣力才能獲致勝利,而且對方人數多出三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有連過三關,應付三人輪戰之力,江雪雪與雲飄飄她們的耐力不如自己,邢玉春的基礎較差,更不必說了。

  幸好上官亭求功心切,也因為自己先聲奪人,一下子就制勝了對方一個人,使上官亭對自己的實力做了過高的估計,下令圍攻群毆,十三太保傲視武林有年,以為取得絕對的優勢,才造成了失手狀況。

  再者是他們出道以來,從沒有失敗的經驗,看見有幾個同伴受了傷,心慌手亂,以致於越戰越糟,一敗塗地,自己這邊實在勝得僥倖。

  可是現在上官亭親自出手,就不能僥倖了,他崛起武林,敢在劍堡門外樹立天下第一劍的石碑,更能直闖武當,折服那個以劍術聞名於世的第一劍派,盛名絕非幸致。

  那個冒充自己祖姑呂四海的青衣婦人,從神態上看,可能是位前輩高人,但解圍之德已經很可感,怎麼還能讓人家為自己挺身涉險呢?

  因此呂四海連忙轉身過去道:「姑姑,由侄兒來討教吧!」

  青衣婦人笑笑道:「孩子,你還不行。」

  呂四海道:「侄兒自知技疏藝淺,但不能錯過這個向天下第一名家討教的機會。」

  青衣婦人一笑道:「孩子,上官亭雖然比你強一點,但說他是天下第一名家,似乎還不夠資格。武林之中,從無天下第一,在劍道上尤然,不能蹈光隱晦,專事浮誇,已失上乘之道,他連個高手都稱不上。你別管,今天,我就要挫挫他的銳氣,讓他收斂一點。」

  說著用手輕輕一拂,呂四海只覺一股暗勁襲來,身不由主地被推開了好幾步,這才知道這位青衣婦人的造詣,的確到了山藏海納,不可思議的境界,比自己高出多倍,心中暗佩,便不敢逞強出頭了。

  青衣婦人手指輕點上官亭道:「江湖人側身官府,如為保良除暴,倒也不失為行俠之道,可是你利欲薰心,居然來對付江湖同道,那就可鄙了!」

  上官亭怒道:「老夫奉朝廷之命擒治叛徒,何謂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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