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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玄真子道:「一條路就夠了,這是唯一通往海邊的路,如果沒有飛縱騰越的本事,只有束手就死。」

  呂四海一歎道:「玄真子,你已修為有素,也算是個得道之士,難道真不怕天譴,要妄造殺孽嗎?」

  玄真子獰笑道:「本座已享壽百齡,這就證明我上邀天寵,下得民望,怎能與你們這些逆天之徒妥協。」

  呂四海怒道:「你還有臉說這些,你到淮上去聽聽那些災民的怨恨之聲!」

  玄真子道:「那是天災,與本教何涉?」

  呂四海道:「他們都知道是誰作的孽!」

  玄真子冷笑道:「無憑無證,誰會相信?」

  呂四海道:「你們這些參與機密的人都是人證。」

  玄真子道:「我們會作證嗎?」

  呂四海冷笑道:「朱武等十個人曾經把炸藥私運出海,他們就是人證,而且他們的話也會有人相信才是。」

  馬安瀾笑道:「他們是我青龍壇下的護法,也是本教最得力的助手,怎麼會背叛我呢?」

  呂四海道:「他們的武功已廢,你還會這樣重用他們嗎?還會將他們倚為心腹嗎?」

  馬安瀾一怔道:「什麼?你廢了他們的武功?」

  呂四海道:「剛才我不就告訴了你嗎?否則我何必要把他們帶上來為虎添翼,增加自己的麻煩。」

  馬安瀾沉思片刻才道:「朱武,你們過來,我看看你們的武功是否還有恢復的可能?」

  朱武道:「沒有了,我們的氣海穴已被點破,今後再也無法運氣,只能像個普通人一樣行動而已。」

  馬安瀾道:「那也不見得,我有辦法使你們的氣脈重合,即使真的無法練內勁聚氣,也可以在外門上再著手重練,我要看看呂四海有沒有在你們身上另施手腳。」

  朱武走了過去,馬安瀾一手扣住他的脈門,試了試道:「果然功力全失,朱武,練武的人散了功,那滋味是很難過的,簡直生不如死,你們還是死了的好。」

  朱武變色道:「壇主,你真要殺死我們?」

  馬安瀾道:「不錯,你們活著對本教已無貢獻,但卻可能洩漏本教機密,我不能留下一批禍胎。」

  朱武道:「壇主,這就是我們忠心的代價?」

  馬安瀾冷笑道:「朱武,你還好意思說忠心兩個字?你是朱法昌的書僮,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為了私欲,你已經背叛了他,我怎能相信一個背主求榮者的忠貞?」

  玄真子道:「馬壇主,你何必現在處決他們呢?等呂四海他們走了之後,再慢慢處理內部的事也不遲。」

  馬安瀾道:「副教主,你準備接受條件放敵人離去?」

  玄真子道:「那當然不是,可是劍陣只能擋住一面,四周空牆,也只能困住那些輕功不佳的人,有些人是困不住的,這都是怪你的工作不力,情報失實,說來敵只有七八個人,未能調集更多的人手來包圍,更不該的連江雪雪的身分都沒弄清楚,早知道這件事,把苗天秀支遠一點,就不會攪出這麼多麻煩了。」

  馬安瀾道:「他們是從京師來的,這只能怪教主在那邊的消息不確。不過這十個人必須立即處決,正因為我們無法把人全留下,別人走掉了都不打緊,這十個人裡面如果走掉了兩三個,對本教確是後患無窮。」

  玄真子沉吟片刻道:「好,那你就快一點。」

  馬安瀾道:「屬下這就下手,還要請副教主嚴密監視,寧可放走敵人,也不能放走這批內奸。」

  朱武一歎,朝那九名漢子道:「呂大俠說得不錯,清水教中視部屬如牛馬工具,毫無情義可言,我是走錯了一步,雖死無怨,你們還來得及逃命!」

  那九個漢子聞言各挺長劍,馬安瀾卻獰笑道:「本座要你們性命時,你們還能逃得了嗎?」

  說著,他一指點向朱武的死穴,他喉中輕吭一聲,身子軟軟地坐了下來。馬安瀾丟開手,長劍疾出,撲向那九人而去。

  他的劍式十分淩厲,雖然有三四人同時舉劍迎架,都被他蕩開了,而且將其中二人震倒在地。

  馬安瀾舉劍正待砍下去時,忽覺腦後風生,有人暗襲過來,連忙回手一劍,把來人的兵器蕩開,口中還叫道:「副教主,快把這傢伙引開,您怎麼把他給放過來了?」

  他急於殺死這九個人,根本沒回頭看看是誰,耳邊聽得玄真子叫道:「馬壇主,是朱武向你偷襲。」

  馬安瀾一怔,連忙回身,果然是朱武手執長劍,雙目怒火直噴,一副拚命之狀,不禁叫道:「你沒死?」

  朱武怒道:「沒有,多謝壇主手下超生,替我解開了穴道,使我能報答壇主的一番大德。」

  馬安瀾見他說話時目中精光逼射,完全不是先前萎頓之狀,心中大惑,因為自己扣住他的脈門時,試出他確是功力已失,再加戳在他死穴上的一指,雖然只用了兩分勁力,但以當時的狀況而言,他仍是必死無疑,怎麼會一下恢復了呢?

  朱武哼了一聲道:「呂大俠制住我們後,並沒有真的廢掉我的功力,只是暫時用閉氣手法,半封住我的死穴。然後他預言說,你一定不會放過我們,你一定會殺死我們滅口,我還不相信,認為對你忠心耿耿,當不致下此絕手,誰知完全被呂大俠料中了。」

  馬安瀾開始覺得不妙了,連忙道:「朱武,這分明是對方挑撥離間的手段。」

  朱武道:「不錯,我也知道,但死穴上一指是你親手點上去的,呂大俠算得很准,他認定你會有此一舉,所以要借你的手來恢復我的功力,使你無可狡賴,也使我們真正認識清水教的真面目。馬安瀾,你做得太絕了,因此使我們瞭解一件事,清水教在你們這些人手中,絕難成大事,我們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一下。」

  馬安瀾笑道:「你們有什麼未來?除了跟著本教,你們沒有第二條路。」

  朱武道:「我們雖為功利所惑,但我們絕不再在清水教裡混下去了!」

  馬安瀾道:「那你們只有死路一條,你們該知道本教的勢力有多大,更知道本教對叛徒的懲誡手段如何!」

  朱武道:「我們當然知道,有許多叛徒還是我們前往執法的,不過我們也知道雲飄飄、邢玉春、牛青兒都是本教叛離的人,她們都活得好好的。」

  馬安瀾怒道:「混帳,你以為靠著這些人就能保護你們了嗎?那是本教不願大張旗鼓地對付她們而已。」

  邢玉春微笑道:「馬安瀾,清水教還沒這個本事,你們的王教主在京師被殺得狼狽而逃,靠著解體化血大法才保全了蟻命,在這個島上,你連這點運氣都沒有了。」

  馬安瀾怒吼一聲,挺劍直撲向朱武那批人,他急於要除去的還是這批人。

  因此,呂四海也看出朱武等這十個人的重要,在他們身上,必然有著清水教中更多的機密,不僅是私運炸藥決河成災的人證而已,所以向江雪雪發出一個暗號,江雪雪長身飛掠,劍光下瀉,淩空撲入戰圈,接住了馬安瀾。

  玄真子見狀,一揮手中拂塵,想過來攔阻。

  呂四海獻劍笑道:「仙長,我來領教幾手。」

  玄真子冷笑一聲,拂塵灑開千點銀絲,罩將下來。

  一接手,呂四海就覺得這老道是個勁敵,內力修為深厚,端的不可輕視。

  他是個很有心計的江湖客,避重就輕,展開天山游龍身法,纏住了玄真子遊鬥。

  那邊的江雪雪單鬥馬安瀾,十幾個回合後,氣力已感不支,邢玉春與牛青兒雙刀並舉也加入鬥揚。

  劉策見狀正待合力迎戰,呂四海道:「朱武,你們對那個劍陣應該熟悉一點,快幫助劉老伯破陣突圍。」

  朱武沉思片刻,揮劍道:「兄弟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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