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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邢玉春略帶慚愧地道:「我對他的瞭解還不夠,可是他一個人前去對付十一個好手行嗎?」

  江雪雪道:「應該沒問題,他一定是採取突襲的方式,龍甲申他們再也想不到會有人從背後突擊。」

  這邊在低聲交談,玄真子與馬安瀾也在低聲交談,雙方都沒有什麼動作,片刻後,地底傳出一聲輕爆,接著就沒有動靜了。

  馬安瀾笑道:「劉老兒,你聽見了吧?這是你們自己帶來的引爆炸藥,你的兒子發現炸散的只是一些沙包,一定會氣昏過去。」

  劉策因為聽見了邢玉春與江雪雪的談話,心中較定,沉住氣道:「炸山之舉雖然失算,但我們摧毀三神宮的行動卻不會失敗,最多再點上一把火而已。」

  馬安瀾哈哈大笑道:「誰來點火?」

  劉策道:「自然是我們,在我們離去時,不會再把這個地方留著供你們利用,當然要加以摧毀。」

  馬安瀾笑道:「你在做夢,你們此刻連命都保不住了,遼妄圖摧毀本宮的重地?」

  劉策淡淡地道:「我一點都不做夢,現在雙方實力相等,你們只是仗著這個劍陣而已,如果分散開來,單打獨鬥,我們還是穩居優勢。」

  馬安瀾獰笑道:「你真有這個把握嗎?」

  劉策道:「不錯,如果你認為單打獨鬥能吃住我們,早就發動攻擊了,何必還在這兒拖著?」

  馬安瀾笑道:「我們已驅鹿入圍,穩操勝券,等人手集結後再收拾你們多好。」

  劉策微笑道:「你們那兒還會有多餘的人?」

  馬安瀾道:「等龍甲申殺死你的兒子後,我們就有加倍的人手了,那時穩可收拾你們。」

  江雪雪怕劉策說得太多,泄了呂四海的行動機密,連忙道:「那些人都受了蠱毒的控制,而且是苗天秀下的蠱,只要他們一現身,我們就可以立刻要他們的命。」

  馬安瀾一笑道:「苗天秀下了蠱是不錯的,可是她把解蠱之法也透露給教主了,解藥就在龍甲申身上,我叫龍甲申把他們帶開,就是防著這一手,等他們殺死了劉老頭的兒孫,立刻服下解藥,就不會怕你們作怪。」

  話才說完,宮後忽然有人接口道:「龍甲申的行動太慢了一點,還沒來得及給他們服解藥,就到閻王爺那兒報到去了。」

  說這話的是呂四海,他一手提劍,一手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那是龍甲申的。馬安瀾與玄真子大驚失色。

  在呂四海的身後,跟著走出一列人,是以朱武為首的十名青龍壇護法,個個垂頭喪氣。

  玄真子還算沉得住氣,厲聲喝道:「朱武,這是怎麼回事,龍統領真的被殺了嗎?」

  朱武哭喪著臉道:「是的,我們趕到地窖,對方正在倉庫中安裝引信,龍統領要我們掩藏起來,準備等他們全數進入石庫後,再堵住門口,來個甕中捉鼈,以便一網打盡,那知安排就緒後,正待行動,呂大俠就來了。」

  玄真子怒道:「你們都是死人?」

  朱武道:「我們以為壇主與老仙長已經把人都穩住了,那知道會放過一個人來呢,而且呂大俠一現身,就殺死了龍統領,把我們都制住了。」

  玄真子怒道:「胡說,他只有一個人,就算龍甲申被殺,你們十人都有一身本事,會被他制住?」

  朱武道:「呂大俠沒有動武,他引動了我體內的蠱毒,我們毫無行動之力。」

  馬安瀾道:「胡說!金蠱門中沒有男子,呂四海怎麼會施蠱呢?你們一定是貪生怕死,不敢拚命。」

  朱武連忙道:「是真的,他揚手放出一片紅色煙霧,我們就四肢無力,全身如受蠱咬,痛苦萬分。」

  馬安瀾叫道:「你們被他唬住了,你們中的是青蠶蠱,蠱母是青綠色的小蛾,怎麼會是紅色的?」

  呂四海笑道:「閣下對蠱毒認識很深,剛才應該自己帶人下去。不錯,我是不會施蠱的,那一片紅色的煙霧叫做桃雲瘴,只是苗疆的一種毒霄而已,不過中人之後,四肢疲軟,全身痛癢,神效與蠱毒發作時差不多。」

  馬安瀾頓了一頓才道:「不錯,桃雲瘴正是這個現象,不過這種毒滑失很快,你們只要忍住痛癢,用內力一逼,就可以清除毒性的。」

  呂四海哈哈一笑道:「閣下對瘴毒之學也很有研究呀!」

  馬安瀾叫道:「你們快點用內力逼出毒霧,如果再遇見這種情形,立刻閉住呼吸。」

  呂四海道:「何必這麼費事?桃雲瘴的份量輕,被微風一吹就散了,在地穴中不透風的地方還有用,到了這個空曠所在,根本就不起作用,何況我使用的份量很輕,不必運氣逼毒,他們的毒性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馬安瀾道:「不錯,桃雲瘴中毒深時,皮膚會潰爛,這些人的面上都好好的,顯見中毒很輕,朱武,剛才的事我也有疏忽,所以不加追究,你們立刻上前參加圍攻,將功折罪,本座另有重賞。」

  呂四海一笑道:「馬安瀾,來不及了!」

  馬安瀾一怔道:「怎麼?你在他們身上還施了手腳?」

  呂四海道:「呂某絕不作卑鄙之事,只是點破了他們的氣門,廢了他們的氣功而已。」

  馬安瀾怒叫道:「你太卑劣了!」

  呂四海冷笑道:「馬安瀾,他們身上蠱毒未解,我雖然不會施蠱,可是苗女和江姑娘都是金蠱門中的人,如果我們以摧蠱為手段,驅使這些人倒戈來攻擊你們,諒他們也不敢抗命,可是我們以俠義為本,絕不做這種驅虎吞狼的事。」

  馬安瀾臉色動了一動,然後道:「呂四海,你不過是在一件事上占了上風,仍然沒有解除今日之危,我們散去的人仍未離開,他們見到本宮沒有爆炸,很快就會回來。」

  呂四海道:「不錯,這些人還在附近,但我相信他們不會回來,他們臨陣脫逃,犯了教規,還敢回來嗎?」

  馬安瀾道:「我如發出緊急召集令,他們就不敢不回來,本教勢力之大,遍及山東,他們逃不了的。」

  呂四海道:「馬安瀾,最好你別叫他們回來送死,別忘記他們身上都有蠱毒禁制,我們本上天好生之德,不願多事殺戮,但如果逼急了,我們也會採取斷然措施的。」

  馬安瀾冷笑道:「我不在乎,讓你們殺好了,這樣一來,才顯得你們是如何地殘酷不仁,不但本教的人銜恨,天下武林道也不會放過你們。」

  呂四海一笑道:「你又想來這一手把戲了,不過這一次不靈,別忘了蠱毒是清水教佈施在他們身上的,施蠱的苗女俠也曾是清水教徒,你這片謊話連本教的人都騙不過,又怎能贏取外人的同情呢?」

  馬安瀾詞為之塞,默然片刻才道:「好,算你占了上風,你打算如何?叫我們退出三神宮是不可能的,這是本教的聖地,我們必須與聖地共存亡。」

  呂四海道:「我們的目的只是喚醒一些無知受惑的人,認清你們的真面目,朱法昌先生是義師的統領,他已經安然離去,那些義師也不會受你們利用,目的已達,我們只想安然離開此地。」

  馬安瀾似乎感到很意外,因為這個條件太優厚了,有點不信地道:「你們真的只想離開就算了?」

  呂四海道:「當然!我們本是來救人的,彼此俱為華夏子孫,何忍同室相殘?只要你們不再以殘民為手段,對清水教的活動,我們也不加干涉。」

  玄真子卻道:「不行,你們來大鬧一場,放走了朱法昌那個叛徒,竟要揚長而去,這將置本教於何地?你們至少也得付出點代價出來。」

  呂四海道:「我們的代價已經很重了,劉老伯的子侄親族,有十多條性命已在此犧牲。」

  玄真子道:「那不夠。後有劍陣,前有本座,你們有本事的儘管走,沒本事的就把命留下。」

  呂四海道:「劍陣只能擋住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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