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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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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四海笑道:「原來你們是認識的!」 王倫笑道:「賭局上見過幾次,宗兄的貝勒雖然不在宗人府掛名,卻比一些掛名的扎實多了。」 呂四海笑道:「可不是嗎,上當鋪的王爺也有的是,那還是貨真價實的王爺,比起來,宗兄的這個貝子可真個不輸他們,但在賭局上卻是常輸之將。王兄,今兒讓你破費了,所以我特地找了個冤大頭,讓你撈點本去。」 王倫笑道:「可不是,高朋的人上午來了,發了一陣狠,結果只丟下了四十兩銀子。」 呂四海哦了一聲道:「他們這麼狠,居然吞了三百六……」 說到這兒,他似乎自知失言,連忙打住了,不知如何接腔。 王倫卻笑道:「他們是三百六十行外的三百六十一行,不靠這個吃什麼?好在兄弟不在乎這點。」 呂四海擦擦汗道:「是的,三百六十一行,兄弟也是說他們吞下了三百六十行,另創了一行。來!來!咱們一面喝一面玩兒,宗兄、梁兄、邱侯爺,都是送錢的祖宗,只是他們玩兒時有個毛短病……」 王倫一笑道:「兄弟知道,這幾位的賭興豪、賭品高,但賭得也精,只有美人在側,紅袖添香時,才會心不在焉。兄弟要想贏他們的,一定得準備這一手兒。」 他招招手,邢玉春與牛青兒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來了,大家略作寒喧介紹,就開始入席賭上了。 三位貴公子,每人有一個女的作伴,呂四海似有意似無意直向邢玉春溜眼色,邢玉春本是應酬四個人,王倫見狀笑道:「玉春,你就專心侍候海公子吧,看來他對你特別垂青呢!」 呂四海訕然道:「那裡,那裡,我只是覺得這位碧姑娘不同凡俗,好像特別投緣似的。」 邢玉春今人並沒有打扮,而且在年歲上也此其他三人大一點,所以大家都不在意。 王倫笑道:「海公子果然有眼光,春姑娘別有一套水磨功夫,能使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你多親近一下就知道了。」 呂四海把邢玉春拉到身邊,開始賭了起來,他們推的是牌九,一翻兩瞪眼,不是輸就是贏,所以稱為強盜賭。 可是這批貴公子賭得比強盜凶,輪流推莊都不過癮,乾脆來個四海一家莊,那就是不論莊閑,一副牌比三家,不限注,押多少算多少,押五十兩,就得準備一百五十兩輸贏。因此資本雄厚的,一注押一萬兩也沒關係,只要另外三家注子不大,只照對方的注碼計勝負。 宗貝勒是大戶,邱廣超是世襲忠義侯,也是大戶,只因為有兩家大戶,他們才不敢太狂,每人都是二百兩一注。 梁禦史的公子梁祖德外強中乾,他老子雖然在朝中是錚錚之臣,可是他最可憐,只是二十兩一注小押,連輸了三四把,額間就汗水直流,因為他已經輸脫了底。 在他身邊的坐的牛青兒悄悄塞了一把銀票過去,他拿了一看,竟是十張五十兩的莊票。 牛青兒又悄聲道:「王大爺給您預備的,梁少爺,別放在心上,賭運是跟著膽氣走的,狠狠的下他幾注。」 有了銀子,梁祖德的膽氣也壯了,感激地看了王倫一眼,王倫報以一個微笑,眨眨眼睛。 梁祖德果然如牛青兒所言,牌運也轉了,居然連進了幾副大牌,面前堆滿了票子。 王倫自己不賭,他是主人,只管分牌,呂四海于蔡慶、哈鐵球合押一門,三個人都各以二十兩一注為底,合起來也有六十兩,是不大不小的檯面,真正對拚的只有宗文興與邱廣超,他們一出一入,沒多大輸贏,但其餘兩門都有斬獲,等於贏了他們兩個人的錢。 呂四海志不在賭,贏了四百兩銀子時,就推說頭有點痛,要出去吹吹風,邢玉春也跟著出來了。 走到園子裡,兩人找個僻靜的地方,邢玉春首先道:「呂兄弟,你真行,昨晚上一鬧,不但把太極門兩個老的分開了,而且還使呂四海暫時不出面,你這海公子大可以自由自在活動一陣子了。」 呂四海道:「沒辦法,我要分身應酬王倫,必須要謹慎一點,以免讓人看出破碇。王倫是個很精明的人。」 邢玉春道:「不錯,王倫對呂四海很注意,但我承認那對水晶如意在我手裡,暫時他不會去找呂四海的麻煩了。」 呂四海道:「多虧你了,可是陳世駿怎麼辦呢?」 邢玉春道:「目前他不知道我在那裡,過兩天我叫王倫出頭去跟他打招呼,諒他還不敢跟清水教衝突。」 呂四海皺著眉道:「這不大好吧,萬一他不肯認帳呢?」 邢玉春—滿臉殺氣道:「就讓他們鬥去,陳世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狗咬狗,對你只有益而無害。」 呂四海正要開口,邢玉春道:「兄弟,是為你昨夜一聲大姊才為你背黑鍋,你還要我怎麼樣?假如你不滿意,老姊姊只好賣了這倏命,來個一抹脖子,讓陳老頭死了心。不過老姊姊就捨得這條命,也未必解得了圍,陳世駿不找你就找王倫,除非你把東西追回來還給他們。」 呂四海只有一聲苦笑。 邢玉春又道:「兄弟你要引王倫入殼,目的是達到了,但後果卻相當嚴重。」 呂四海道:「是的,我曉得,剛才牛青兒塞了一把銀票給梁祖德,小梁就算給他套進去了,時日一久,就是宗文與邱廣超這些大戶,也難免不入圈套。他們縱有萬貫家財也經不起擺佈,王倫的賭技太精了,他給牌能控制輸贏,不過我會想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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