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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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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世宗道:「有幾個不知道,但絕不會是一個,他們用甲乙丙丁為最高級代名,子丑寅卯為第二等代名,想來總不少!」 梅山白道:「天干有十數,地支有十二數,不過就這麼多了!」 柳世家道:「不對,他們是兩個代名職稱,最高等是天支重疊,如甲甲、甲丙,第二等以天地配合代名,如甲子、乙子,用這個方法計算,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劉素娥一驚道:「十十相乘為百,最高等的就有百人嗎?」 梅山白笑道:「我相信不會有這麼多,這是故作玄虛而已,有許多代號根本就空著的,沒有一個組織能有一百個人具有同等發號施令的權力,在我的推究下,最上層的人不會超過六個……」 柳世宗道:「這倒不錯,我接到的指示中,只有兩三個代號。可是別的人也有兩三處代號,有的與我相同,有的與我相異,河西四郡的指示代號,總數只有五個而已。」 梅山白道:「五個?你們河西四郡中,必然有一個是共有的。」 柳世宗道:「不錯,我們四處中只有甲甲這一個代號是共有的。」 梅山白道:「那這個甲甲可能是全體的主宰。」 柳世宗道:「只是一部份,江南六處,則是乙乙主管,對上層人物,我們曾經下過一番推測才判斷出不止一人。」 梅山白搖搖頭道:「那就麻煩了,除非把十八友的指示代號全部集中,或許能推斷出一點梗概,光憑一部分資料是不夠的!」 柳世宗道:「推出來也沒有用,我們仍然不知道發號施令的總壇在什麼地方,那些使者總是突如其來地出現。然後又突如其然地消失,再嚴密的耳目,也測不出他們何去何從!」 梅山白笑笑道:「你們是怎麼被納入組織的呢?」 柳世宗道:「別人的情形我不清楚,我本人則是十五年前初出江湖時,被幾個高手突然制住帶到了一個地方……」 梅山白道:「什麼地方?」 柳世宗苦笑道:「一家小客棧裡,事後我調查過了,那是暫時借用,與組織毫無牽連,在那裡我接受指示,然後就源源受到支援,包括金銀與部分人才,把我的聲名越抬越高,二三年內,十八友次第而起,就是這麼簡單。」 梅山白笑笑道:「這個組織的策劃人倒是相當高明,我雖然無意與之抗衡,但至少也得拿點顏色給他們看看!」 李明明道:「我也有這個意思,武功雖無止境,人的體能總該有個極限,我不相信他們會高到超出人體的極限!」 柳世宗一歎道:「李姑娘,我不是小看你,以武功而言,你差得實在太遠了,拿制住我的四個高手來說吧,我在他們手中簡直是個小孩子,每個人都能一出手就將我制住了,而聽他們說,他們還只是三等的執事,豪傑盟十八友未與之前,江湖上還有幾個成名的高手,都在無聲無息中暴屍荒郊,想來是不答應他們的條件的原故。」 李明明道:「那是利用暗算的手段,不足為奇!」 柳世宗道:「不然,他們有的死於劍傷,有的死於重手法,都是在輕易而不致受襲的部位,此外別無受暗算的跡象,我相信是在正常的決鬥中被殺的,否則十八友也不是省油的燈,絕不會輕易受人擺佈的!」 眾人又陷入沉思,梅山白道:「好了,這已經不是我們應該知道的,柳莊主,這些事情你不必再說了,還是跟蓋大哥去商談吧,我們要走了。」 黑風雙衛牽來坐騎,梁上九則打了個招呼,程日青牽來了三頭駿馬,另外還有五六名黑衣大漢也牽著馬! 梅山白將梁總管叫到一邊,吩咐了一番話,才伴著大家,一起上馬啟程,李明明與他並騎,程日青伴著柳世宗,黑風雙衛稍稍落後,最後則是那五六名大漢,組成一個浩浩蕩蕩的行列。 梅山白與李明明有說有笑,程日青與柳世宗則默默無言,黑風雙衛雖有滿肚子的話,也不敢商量交談。他們走得很急,每天至少趕五六百里,黑風雙衛的健馬這時才現出真正的優異性能。 不管趕多少路,它們始終追趕得上,第二天照樣精神奕奕地上路,只有梅山白與李明明的馬能有如此耐性與腳力。 其他人則是沿途換馬,不過梅山白早就將行程計算好了,到一處歇站,一定有人備妥換程的腳力。 這一天已經進入汝西,快近洛陽了,早上就是烏雲密佈,但梅山白堅持要趕路,說是與蓋天雄約妥了,如果今天不趕到洛陽,就是有了問題,所以不能耽擱。 到了中午,天上開始落下豆粒大的雨點,而且越來越急,路上滿是泥濘,馬也走不快了,無可奈何只得在一個叫張茅的小鎮上歇腳,因為避雨的人很多,店房都滿了,他們就找了一家酒樓兼客棧的地方歇下。 這已經是蓋天雄的勢力範圍,程日青等人雖是蓋天雄的私人,卻從不對外露面,還是李明明的面子大,吩咐了一聲,店家連忙騰出了四張桌子。 黑風雙衛夫婦一張,李明明與梅山白一張,程日青伴著柳世宗一張,那些隨從們共擠一張。 原來的客人被擠到別的桌子上湊合了,雖然大家都畏懼蓋天雄,一開始靜了一陣,片刻後又吵雜起來了。 劉素娥這才找到個機會與陳克莊低聲交談著,因為一路上他們只租三間屋子,陳克莊與梅山白為了保護柳世宗,必須同住一室,李明明與劉素娥同室,多餘的人擠一室,一半休息一半睡覺一半徹夜前後守衛,這個安排雖密,卻使黑風雙衛連交談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們交談的內容自然是關於梅山白的,由於在武威梅山白露了那一手,使他們對梅山白又重新作了番考慮。 他們曾經聽武當掌門人覺慈道長說過,五大門派為了應付危機,打算把各門派的絕技集中起來,培植幾個年青有為,資質絕強的少年人,作為對付那一股暗中操縱武林勢力的基本武力。 這還是幾年前的事,以後他們為了擔負特殊的使命離開了武當,就不知道這個計畫是否付諸實施了。 可是看了梅山白那招與武當絕學「一元複始」極為相似的天山雷電劍後,又勾起他們的記憶,猜測梅山白可能就是這個計畫下培育出來的人才,這有幾點根據。 第一是劍式,除了那一式之外,梅山白還叫出他們夫婦的武當秘笈名稱,那是局外人無由得知的,而且他還可能是武當的同門,否則絕無可能學得唯有掌門人才能涉及的劍式。 然而又有不對勁的地方,就像殺死駱九原這件事,雖然柳世宗以後說明駱九原已是對方的細作,但這事情不但連他們不知道,五大門派都不知道,梅山白如果是武當的同門,怎敢毫無顧忌地殺死昆侖的元老呢? 再者梅山白的作為也有問題,柳世宗準備將那個組織的內情進一步說明時,梅山白居然加以阻止了,這麼寶貴的線索,求都求不到,他為什麼不想知道呢? 最重要的一點是梅山白太熱衷名利,好用心計,這與武當擇門徒的原則不合,武當最重心術,如果心術不正之輩,資質再好,也不會加以錄取的,何況黑風雙衛對本門絕學也只是稍具基礎,像「一元複始」這等絕式,他們只看過而已,並不太清楚,也許只是相似。 最令他們不敢確定的是離洛陽前得到的字條,那字條上明指梅山白是對方的高手,叫他們一定要小心。 基於這種種正反相觸的因素,他們拿不准梅山白的真正身份,也不敢進一步向他連絡,以免泄機。 把各人所想的情況對證一遍後,陳克莊低聲問道:「素娥,你看他究竟是不是我們的人呢?」 劉素娥道:「也許他是別家門派的弟子!」 陳克莊道:「不可能,假如他那式雷電劍是『一元複始』,就一定是我們的同門,你要知道這一式是絕不允許外傳的,要就是武當同門,要就是對方的人,只此兩途。」 劉素娥想想道:「那就是對方的人了,我在與駱九原連絡時,故意動用秘令,梅山白居然無動於衷,如果是我們的人,絕不會如此漠然視之。」 兩個人正在商量著,忽然門外又進來了三個食客,一身水淋淋,徑直坐到柳世宗的那張桌子上。 程日青立刻道:「對不起,朋友,這桌子我們已經坐下了……」 三人中的一個中年人笑笑道:「沒辦法,外面下大雨,我們又實在餓急了,出門人大家行行方便,二位占一張桌子也沒有用,大家擠擠好了!」 程日青道:「我們有要緊事情商量,三位擠到別的桌上去!」 中年人笑道:「別的桌上坐滿了,就是這邊三張桌子坐兩個人,可是另兩桌上有女客,我們不大方便過去。」 程日青見他存心耍賴,不禁勃然變色,正待發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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