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玉玲瓏·玲瓏玉 | 上頁 下頁 |
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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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如萍攤開雙手,他的兩個中指上,各套了一枚指環,是銀的,雕琢成蛇狀,蛇首昂起,兩顆蛇牙尖銳地突出口外,泛著黑色,一看就知道是用以傷人的。 古如萍笑道:「你別急,我這蛇牙上,只有一種散失功力的藥,谷大爺知道你厲害,所以先前摟著你的時候,給你來上兩下子,叫你的功夫散失,可以老實一點,不過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能叫王爺和我滿意,我會給你解藥的。」 綠雲厲聲叫道:「姓穀的,你是天下最卑劣的畜生!」 「不敢當!跟你們白蓮教徒一比,我還是差多了,有許多喪盡天良的事,我還是做不出來。」 「你別血口噴人,我們做了什麼?」 古如萍一指樓上道:「那上面全是證據,至少有幾十種罪證,可以證明你們令人髮指的行為。」 綠雲一咬牙道:「好!我們上去看個明白,要是找不到什麼,你可得給我一個交代的!」 她領先上樓,兩個人緊隨在後,此刻她身上那層輕紗也已揉掉了,全身等於是赤條條的全無遮掩,背影上看去,細腰一握,豐臀圓潤,別有一股動人情致,但兩個男的全然無動於衷。 古如萍只是口中說說而已,面前這個女人毒如蛇蠍,他實在不敢沾,至於鷹王則是真正的不感興趣。 綠雲也許是故意顯示誘惑,因此到了樓上,她見到兩個男人都像木頭似的,不禁有點失望了。 但她居然還一笑道:「玉桂,我這樣子若對著德誠那老頭兒,他渾身都酥了,你比他年輕了一大截,竟有這麼大的定力。」 「這倒不是定力,我們王爺的毛病跟京裡許多王公們一樣,癖愛龍陽,你若是個男的,他也許會動心。」 綠雲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噁心,這又怪了,你既然不喜歡女人,幹嘛又要收那麼多的妻妾,你鷹王府中,聽說有十二個金釵,個個都是絕色。」 這次是鷹王回答了,他笑笑道:「那只是聊備一格,裝點排場而已,正如我這位三叔公,他年紀一大把,早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要弄一大堆女人是一樣的。」 綠雲冷笑道:「你若以為他老了就錯了,他的精神好得很呢!家中那些姨太太可不專為著做排場的。」 古如萍笑道:「那一定是你的功勞了,你們白蓮教有的是奇妙靈藥,都能起死回生,再造大丈夫。」 綠雲瞪了他一眼,漫步到閣樓中,卻見地上趴著一對小丫頭,僵臥不動,她臉色急變,連忙向前察看。 卻見那兩個人只是被點了穴道,可是她一連變換了幾種解穴手法都無法解開她們的穴道。 古如萍淡淡地道:「這可是一種特殊的手法,你不懂其中要訣是解不開的。」 綠雲道:「那你快替我解開她們吧!」 古如萍道:「這像是我的一個朋友所施的點穴手法,我也不會解,但你也不必忙,她們不會死的,回頭我負責把她們解開就是了。綠娘子,我們是上來看證據的,這兩個小丫頭大概來不及掩滅收拾,所以那些證物都在,這下子你可沒話說了吧!」 這樓閣上一半用作神壇,供著一個人頭獸身或獸頭人身的邪惡神像,另一半則放著各種的製藥器具和材料,中間雖用屏風隔開,可是屏風已被移開了。 看著那些藥材,綠雲再也無以狡賴了,只是狠狠地道:「你們這些俗人,那裡懂得本教的意義,本教雖是以人體的器官為材料,卻是醫學上一項了不起的技術,它可以使智者長生,勇者永健,自古以來,多少人才勇者被衰老所困,不能盡其所長,我們卻能使這種人活下去。」 古如萍叱道:「生老病死,乃宇宙更替之常規,你們白蓮教卻逆天而行,絕非生民之福!」 「你是個最俗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那種超凡入聖的大道理。」 古如萍笑笑道:「我是不懂,我不想懂,因為我不想割下自己的眼睛或鼻子去補上另一個人的缺陷,尤其你們所謂的超人,無非是有錢或有勢的人,在你們的說法上,窮人和一般平民都是該死的了!」 鷹王極有興趣地在屋中開始摸索,綠雲伸手按開一個暗格,想從裡面拿出一些東西,可是她伸手摸了個空。 古如萍道:「我那個朋友不但點穴手奇特,而且對機關暗器也很精通,你的東西一定是他順手摸走了。」 綠雲再盯了他一眼道:「好!你狠,算你厲害。」 她的臉忽地變成了黑色,口中也有黑血滴下,終於噗通一聲,倒在地下,鷹王要過來看她怎麼了。 古如萍卻道:「王爺,動不得,她已服毒而死,此刻一身是毒,沾沾也都會感染的,最好把她的屍體趕緊火化了,這個婆娘真狠,臨死也不忘記害人!」 他拖著鷹王匆匆下了樓,鷹王頹然若喪道:「這一來,什麼證據都拿不到,我怎麼交代。」 「那座神壇以及其中的藥物,已是足夠的證據了,目前那樓中充滿了毒,不宜久留,等我設法消除了毒後,一切都可以保留原狀為證據的。」 鷹王歎了口氣道:「谷先生在此慢慢的弄吧!我要立刻進宮,這事向皇帝作個報備,要不然三叔公反咬我一口,我可招架不住。」 他又問了一些話,拿了一些文件走了。 古如萍帶了人,在花園中忙了半天,把屍體用木架子抬下來,火化後挖個深坑埋下之後,又封鎖了現場才回到府中。 一問鷹王還在宮中沒回來,上官玲也出去未歸,他正感到無聊,瑛姑卻派了個小丫頭,找他到別有天地中談事。 阿喜死了後,此地更為警戒森嚴了,屋子重新翻修過,而且還找來了兩個小丫頭日夜不停地看守著,經過四道密封的門戶,才可到達她的閨樓。 瑛姑的神容慌怖,眼泡紅紅的,好像剛哭過,可是身上卻穿了一身錦衣,還特別修飾了一下,顯得很美。 室中的桌上除了幾味精致的小菜外,還有一壺酒,如萍一笑道:「幹嘛,今天特別客氣起來了。」 瑛姑道:「你連日辛苦,而且又建了大功,我特地下廚,弄了幾樣菜,一則慰勞,再則慶功!」 古如萍笑了笑道:「那可就不敢當了,不過你倒應該好好地謝謝我,我為你盡了不少的心。」 瑛姑笑道:「以你我的交情,為了我做了點事,還好意思說要謝嗎?真要讓酬謝的話,我除了一身之外,別無長物,而你新得嬌妻,會在乎我這殘破之軀嗎?」 古如萍笑笑道:「瑛姑,你是瀟灑灑脫的人,怎麼也變得如此俗氣,說這些太沒意思了。」 瑛姑也苦笑一聲道:「看來我真該死了,連說話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來,咱們喝酒吃菜,不談其他。」 她舉壺斟了兩杯酒,竟是琥珀色的上好葡萄酒,笑著道:「這是波斯進貢的葡萄酒,鷹王得自大內,平時視同珍寶,捨不得喝,今夜卻為君而開。」 「那怎麼好意思,日後他要起來,你怎麼拿出來?」 「你為他做了多少事,一瓶酒他還小氣,幹!」 仰頭幹了一杯,古如萍也跟著幹了,酒香而甜,入喉醇烈,果然是好酒。 瑛姑喝幹了第一杯,什麼話也不說,再為彼此斟滿了第二杯,又向他邀飲兩人幹了第二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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