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玉玲瓏·玲瓏玉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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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她們看見古如萍抱著阿喜,而阿喜則揉著膝蓋呼痛,眼淚直流。不但沒人上前動問,反而幸災樂禍的樣子,好像她在宅子裡很不得人緣。他們一直來到了一幢繡樓前,小丫頭把他們帶進了一間臥房,才扭頭跑了出去。 古如萍看臥室中很乾淨,透著一股甜甜的香氣,陳設倒是頗為富麗,就有點擔心地問道:「這是大姐的房子?」 阿喜哼了一聲道:「自然是我的房子,難道我還能住別的屋子裡去不成?」 古如萍伸伸舌頭道:「因為這間屋子太漂亮了?我還以為是王府裡哪位王妃的臥室呢!」 阿喜撇撇嘴道:「這房子就算漂亮了?你真是少見多怪,要是你見到那位王妃的屋子,你不瞧花了眼才怪。」 古如萍把阿喜輕輕地放在床上,才囁嚅地道:「要是大姐不嫌我冒昧的話,我想替大姐瞧瞧受傷的地方,我那女人的鞋尖上包著鐵,要是傷了骨就麻煩了!」 阿喜雖是皺著眉頭,但臉也紅了一紅,嬌聲道:「你瞧吧,人都讓你一路抱了過來,還在乎這些?」 古如萍小心的卷起了褲腿,露出雪白小腿,一直到膝蓋上,才發現這一腳還真不輕,整個膝蓋都紅腫起來。 古如萍一碰上去,阿喜就大叫起來:「大姐,你稍微忍著點,我必須試一下,看裡面的骨頭碎了沒有,要是僅有皮肉之傷,那就不要緊了;要是骨頭碎裂了,那得趕緊治。」 他說著話,一隻手卻不老實,在阿喜膝蓋上下按著、捏著。而且還捏到她的大腿上去了。 阿喜倒是不痛了,被他捏得酸酸麻麻的,十分舒服,忍不住咬牙笑駡道:「該死的東西,你的爪兒伸到哪兒了?」 古如萍這才停止了上步,卻笑道:「大姐,千萬別以為我是居心輕薄,我是在為你試探著有沒有傷到骨。」 「你這是跟誰學的蒙古醫術?」 「大姐,你別瞧不起我這點推拿手術,我可是學過正統的過宮療傷手法,舉凡跌打損傷,傷筋錯骨,我一次推拿就好一半。我那女人,就是曾經在繩子上掉了下來,也扭著了腰,讓我給推拿好了,後來才跟了我的。」 阿喜又生氣起來了:「你那個女人,我遲早會宰了她!」 古如萍顯出為難的神情道:「大姐,她是個沒知識的婦道人家,你又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呢?改天我叫她給你賠罪,大姐你就原諒她這一回吧!」 阿喜猶自恨聲不絕,古如萍道:「我那女人還是有分寸的,這一腳踢在關節縫裡,沒傷到骨,只是軟骨筋絡受點輕傷。我去拿點藥酒來,為你推拿一下,三兩天就會痊癒了。」 他起身要出去,阿喜問道:「什麼藥酒?」 「普通傷筋活血去風的藥酒都行,我想王府裡一定有這種東西,大姐告訴我一聲問誰拿就行了。」 「你別去問人家拿了。我這屋裡就有,在後面的小屋子裡,櫃子裡擱著,還有一些療傷的藥膏,你既是懂得治傷,自己懂得治病的,自己去拿好了。」 古如萍來到了後門,發現那是女人們更衣方便的地方,也是女人她們最隱密的地方。 有著一口大櫃子,他打開了櫃門,看見了上層架上堆著一些藥瓶,不僅有各種的治傷藥,居然也有一些春藥! 古如萍皺皺眉頭,心想這位姑奶奶真有意思。那些治傷的藥膏和藥散倒是十分珍貴的,古如萍找了一兩樣合用的,看見兩個抽屜,信手拿了開來。 阿喜在外面聽見了,連忙叫道:「你開抽屜幹什麼嗎?」 古如萍眼尖,看見裡面是一本畫冊,都是坊間悄悄買的春宮活戲圖以及金瓶梅,肉蒲團等書。 古如萍仍又把抽屜關上了道:「我想找把剪子,剪兩方白絹,回頭好包紮。」 「不用剪子,用手撕好了,不准亂翻我的東西。」 古如萍笑笑道:「是!大姐放心好了,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也沒翻開來看,很快就關上了。」 他拿了東西出來,阿喜已經滿臉通紅地瞪著他:「你這人怎麼這不懂規矩,女人家的東西也亂翻……」 古如萍聳聳肩膀,笑著道:「大姐,其實也沒什麼,那還算是斯文的,以前我在家中藏的那些才叫精采呢!」 阿喜急了道:「你說你沒翻開看的?」 「我當然沒翻開,不過那些內容我閉著眼睛也可背得出來,你不想想,我在家是個花花公子出身。」 「你不是說你進過學,考上過秀才嗎?」 「那也不假,告訴你,我還是鄉試會元,第一名的秀才呢!要不是為了不學好,以我這樣聰明才華,早就一榜榜考大會,進士及第了,何至於流落江湖呢?」 「真是的,你為什麼不肯求上進呢?」 古如萍笑道:「求上進?那有什麼意思?三更燈火五更雞,巴得兩榜及第又怎麼樣,弄個芝麻綠豆官,還不是照樣替人做牛做馬,哪有我浪蕩江湖自由逍遙。」 阿喜歎口氣道:「想不到你是這樣一個人!」 古如萍一笑道:「我這樣個人有什麼不好?不缺錢使經常令美女投懷。」 「你用什麼辦法?難道你女人不管著你?」 「我當然有辦法,比如說我給人診病時,她就無法跟去了,而我的確也有一手,許多大戶人家的姨太太、小姐、少奶奶,經我一治,無不藥到病除。」 「你就專給女人家治病?」 「我什麼病都治,但是治女人拿手一點,而且興趣也高一點,反正我也不掛牌,可以挑病人。」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邪,也不怕被人家扭送官裡。」 古如萍一笑道:「不會,我這人很識時務,能夠由我置堂入室的病人,多半是不會出問題的。」古如萍一面說著,一面在為她抹上藥膏,輕輕地揉著傷處,使得阿喜感覺到十分舒服的。但是他的另一隻手也並沒有閑著,在阿喜的腿上另外那些不疼的地方輕撫著慢慢地揉著。 阿喜媚眼如絲,斜睨著他道:「你都是這樣給人治的?難道你不怕人家拿大耳括子打你?」 古如萍道:「不會的,我這人也很有分寸的,而且也很有耐心,知道什麼時候適可而止的。再說我的按摩手法也真能治病,真有那種不開竅的女人,我也有我的說法,只不過我到現在還沒有遇上那種事,我說過了,我治病是挑病人的。有些我不能沾的,我乾脆拒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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