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玉露劍童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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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傷到人的身體,卻連換劍的人都沒有知覺,這手法快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 張方遠的嘴角已裂到腮邊,鮮血直淋,自然是夫去再說話了,痛得直叫,南宮玉梅又冷冷地道:「我母親之所以會為你動心,完全是因為這張嘴能說會道,她已經死了,你也快死了,為了避免她在泉下又受到你的誘騙,所以我先割破你這張窮嘴。」 張方遠痛得但求速死,雙手齊張,反向她的劍尖所化銀星抓去。 南宮玉梅手腕略移,將他手指的前三指都削下一節,同時底下踢出一腿,將他踢倒在地。 張方遠一挺腰站起來。 南宮玉梅跟上道:「你想找死也沒這麼容易,你一生中專叫女人受罪,我為了替女入出口氣,也得叫你受點活罪再死。」 張方遠雙目瞪得象銅鈴一樣,怒吼一聲,南宮玉梅手勢略動,劍光輕閒,張方遠又叫了一聲,口中鮮血直噴,同時還吐出幾根斷齒,痛得雙腳直跳。 大概他想嚼舌自盡,被南宮玉梅先發覺了,一劍削落了他幾顆牙齒,而且還冷笑道:「你假如能用牙床把舌頭咬斷,我倒是可以發發慈悲,准你早點解脫。」 張方遠既無法回答,也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象瘋獸一樣亂跳,南宮玉梅的臉色上姐終是一片冷漠。 張方遠也無力為戰,她自然也收了劍式,可是她仍注意著張方遠的一舉一動,發現他有自殺的意圖時,就用刻在他身上重要的地方刺一下。 一個人連續遭受到裂額、敲齒、斷指的慘刑,而且這些部位都是人體感受最靈敏的地方假如張方遠沒有武功基礎,恐怕早已被疼痛刺激得昏過去了,就因為他忍耐的能力超過常人,他身受的痛苦也倍于常人。 雲天鳳的表情與南宮玉梅一樣,好象頗為欣賞這殘忍的活劇,陳劍卻忍不住了,皺皺眉頭道:「南宮小姐,你還是殺死他算了。」 ▼第四十五章 雲天鳳笑笑道:「你還是男子漢,怎麼心腸這麼軟,以這人生平行事,難道不應該受點罪?」 陳劍怫然道:「天鳳!你怎麼也說出這種話來了,不錯,我是男人,可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對於敵人最嚴厲的處置方法,也不過一劍削下他的腦袋,絕不會用這種殘忍的手段折磨人。」 雲天鳳笑笑道:「所以這就是女人比男人厲害的地方,你別看女人平時溫柔得象依人小鳥。凶起來卻象一頭猛獸。」 陳劍不以為意地道:「天鳳!你錯了,我雖然沒見過猛獸吃人的情形,可是我知道猛獸絕不會這樣害人的,你們簡直是……」 雲天鳳緊接著問道:「是什麼?」 陳劍頓了一頓大聲道:「是惡魔!」 雲天鳳與南宮玉梅都為之一震,四隻眼睛同時盯住陳劍,她們同時明白陳劍對她們此時的反感。 雲天鳳立刻道:「劍!如何處置張方遠是南宮小姐的權利,我們可干涉不了。」 南宮玉梅朝她望了一眼,忽然微微笑道:「陳夫人,我只顧自己快意復仇了,忘了你與張方遠之間也一段過節,現在我把他讓給你處置。」 雲天鳳征了一怔,知道南宮玉梅的用意在加深陳劍對自己的反感,乃笑了一下道:「南宮小姐此言當真?」 南宮玉梅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我胸中一口惡氣已經出了,陳夫人怎麼樣對付他都行。」 雲天鳳笑笑道:「那就謝謝你了。」 說著向張方遠走去,突地一指,點向他胸前的穴道,張方遠啊了一聲,翻身栽倒在地上。 陳劍大急叫道:「天鳳!不許再折磨他了。」 雲天鳳一笑道:「你以為我也是惡魔嗎?」 陳劍微征道:「那你要怎樣對付他?」 雲天鳳笑而不答,卻移頭向林立鶴道:「林長老,麻煩你替他治一下,用最好的刀傷藥。」 南宮玉梅一怔道:「你要救他?」 雲天鳳微笑道:「南宮小姐既然將他交給我處置,就不必問我要如何對付他。」 南宮玉梅呆了片刻才道:「可是我並沒要你救他。」 雲天鳳笑道:「雖然他也欺騙苦果,可是小姐對他的處罰已經夠了,不如留下他的命,讓他在懺悔的心情下了此殘生。」 南宮玉梅冷笑道:「你真會做好人。」 雲天鳳也笑道:「我嫁了一個菩薩心腸的丈夫,總不能在他心中留下惡魔的印象。」 南宮玉梅臉色一變。 雲天鳳立刻又笑道:「他六指已殘,再無法使劍了,小姐何必擔心他報復呢?」 南宮玉梅冷笑道:「我決不擔心他報復,而且我倒希望他日後能有一天將我今日施之於他身上的再照樣加到我身上來,我只是替夫人擔心。」 雲天鳳笑問道:「小姐替我擔什麼心?」 南宮玉梅神色一轉道:「我對張方遠也許是狠一點,可是想到他對我母親所造成的侮辱傷害,我惡魔的心情還可以有個解釋,陳夫人與他縱有過節,總不會與我一樣深吧?對於你剛才內心仇恨的表現又將如何解釋呢?」 雲天鳳淡然道:「苦果的前身叫雷長很,若以我們的關係。恐怕比小姐的母女之情尤為深切,因此小姐若是讓我對付張方遠時,只怕會更殘忍一點。」 南宮玉梅原想揭穿她的虛偽面目,暗示陳劍雲天鳳在她內心裡並不比她善良,卻不想雲天鳳會有此一說,怔了一怔才道:「那你為何不繼續給他一點苦頭吃,反而要為他治療呢?」 雲天鳳笑笑道:「我覺得留住他的性命比殺死他更有意義,至少可以使他更為痛苦。」 南宮玉梅更為吃驚道:「這是怎麼說呢?」 雲天鳳笑笑道:「張方遠以風流自許,小姐卻在他臉上留下了醜惡的傷痕,他以為自己的言詞得意,小姐削斷他十幾顆牙齒,使他再也無法清楚地講話,他以劍術為生命,小姐使他雙手俱殘,再也無法使劍,凡是他自認為得意的條件都消失了,此後只能在痛苦中活下去這個處置豈不更嚴厲。」 南宮玉梅不禁語塞。 雲天鳳笑笑又道:「小姐造成了他痛苦的原因,假如我殺了他,只使他痛苦一時,反而得到了解脫,我保全他的性命,卻延長的痛苦,使他在充滿仇恨卻無法報復的心情度此一生,豈不更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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