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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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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怔了一怔才道:「上人太謙虛了,貧道雖恭掌司教之職,只是尸位素餐而已,到現在猶未能跳出三界外,若論道家攝生養道,恐怕還不如上入所知來得澈底……」 那老僧歎道:「難!難!太難了!你我生而不幸學了這點武功,要想跳出三界以外是絕無可能的,今日之會,便是一例,掌門人來必有心,老納又當為願意,可是事情臨到頭上,想不理行嗎?」 一心跟著一歎道:「兩人相對無話語,何時告春秋呀!倒是老僧背後一個中年男子開言道:「師叔,你們可以慢慢找個機會談道理,現在卻有許多急事待理呢!」 說完又對一心抱拳道:「掌門人!貴派的代表是那一位?」 一心道長指陳劍道:「小徒陳劍。雲兒!見過覺岸大師與徐掌門人。」 陳劍立刻恭身作禮,其實他不用介紹也知道這兩人是誰了,覺岸上人必是老僧,那中年人叫他師叔,又只有一隻耳朵,定然是點蒼劍派的掌門人徐曉翠。 不僅如此,另外還有兩個人也只有一隻耳,不問可知是西獄劍派的掌門人「烈火神劍」華青風,與青城劍院主「蒼穹劍客」柳含煙,西獄華山劍派穿紅,青城劍院卻為女主,還有一門雲台劍派未到……這四家掌門人曾經合盟訪劍城,結果被南官家人割去了耳朵,剝去了外衣,放流於西子湖上…… 所以陳劍在招呼徐曉翠後,立刻又對那兩人作禮:「華掌門人,柳院主!再下陳劍拜見了……」 那兩人淡淡地答禮,另一個黑衣中年人哼了一聲,神情頗表不滿,一心連忙招呼道:「雲兒!這一位是崆峒掌門人赫連師伯,那一位穿綠袍的是六山劍派掌門人蕭狄大俠……」 陳劍臉上一紅,心中暗怪自己失禮,只招呼了兩個認識的人而忽略其他二人,其中尤以崆峒掌門赫連個性甚傲,難怪他會不高興,馬上又行禮道:「赫連師伯,蕭大俠,請恕在下眼拙,未能認出二位俠駕……」 ▼第十五章 赫連通冷笑一聲道:「不敢當,明門高弟,自然不會認得邊陲無名小卒,何況咱們身邊又沒有帶著記號。」 前一句話不過是譏嘲陳劍眼中無人,後一句卻分明是諷刺徐曉翠與柳含煙在劍城失手遭割耳之事。 徐曉翠身為地主,還不好意思發作,柳含煙卻長眉一挑怒聲道:「黑炭團,你嘴巴放乾淨些。」 黑炭團一笑道:「敝人沒有喝過西湖水,這張嘴,就是說不出中聽的話。」 柳含煙聽他越說越成不話,乃寒著臉道: 「我不否認在西湖下失風,喪師辱身,不過僅及一人,至少還能留住祖師爺的牌位。」 赫連通勃然大怒,因為南宮一雄獨闖崆峒派劍室禁地,把他們開派鼻祖的神像給撕毀了。 赫連通認為奇恥大辱,因為他門中尚黑一身黑衣,人也長得黑,柳含煙的嘴吧薄,一見面就叫他黑炭團,已引起他心裡不快。 剛才那些話多是針對他一人而發,誰知柳含煙的反擊更厲害,居然挖出他最忌諱的事。 所以他的手立刻按上腰間劍柄,柳含煙的動作都比他更快,嗆然一聲,長劍先出了鞘。 覺岸上人見他們立刻就要動手了,連忙夾在中間,雙手連搖道:「二位請給老納一個範面,大家少說一句好嗎?」 這老和尚是徐曉翠的師叔,輩份比大家都高,郝連通與柳含煙不得不賣他一個面子,兩人雖未即時打了起來,可是仇恨之色,卻並未在臉上消除。 覺岸上人也只能把話說到這裡,他身在空門,到底還是點蒼派的門下身份,那兩個人都是一派之主。 一句話說得不對,很可能將本門也牽入進去,其餘幾個掌門人更不便說話了,幫助了這一邊就得罪了另一邊,俱屬不智之舉。 只有宗儀是超然身份,笑了一下道:「二位火氣都不要這麼大,歸根結底,錯在南宮一雄,可是他也別有隱衷,老朽也對大家說明了。」 赫還通冷笑道:「不管他的用心多好,他加之於崆峒之辱,本人誓不甘休。」 柳含煙也怒聲道:「我也發誓非割下他一隻耳朵……」 宗儀輕歎道:「南宮家作得太過份了,這實在不是南宮一雄的本意,只怪南宮少雄那孩子太不懂事,事後南宮一雄曾痛責他一頓,南宮一雄只叫他對各位略加刺激,想不到他……」 赫連通冷笑道:「宗大俠出入劍城無禁,備受劍皇帝禮遇,自然會有這種平心之論。」 宗儀一怔道:「掌門人如此一說,老朽也不便多作饒舌了。」 一心見他們越說越僵,再鬧下去,恐怕這場論劍之會的真正意義就要失去了,只得不顧引起誤會,朗然發話道:「赫連兄;今日是為抵制七絕劍門而來的聚會,若是不能拋棄成見,自相摩擦,恐怕會成親痛仇快之果,而且七絕劍門一旦勢成,我們身受之辱,還會比以前更甚。」 這幾句話正詞嚴,切中厲害,赫連通與柳含煙才不再作聲了。 徐曉翠也笑著說:「對啊?今天論劍是年青人的事,我們這批老傢伙可沒有份,寶劍雖未老,暫請好羞鞘,等到把大事解決之後,大家再把老薑的辣性盡情表現也不算遲。」 他的話亦莊亦諧,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因為誰都可以聽出他言中的不平之意,不僅是南宮家割耳之恥未能釋懷,就是對赫連通的口齒刻薄,也表達了不滿…… 好極了,九華一會後,我們幾個老傢伙也應該聚會了,今天機會很難得,不妨來個老少劍會,大家加點餘興…… 一心連忙道:「不可;不可;今日並非論劍爭意氣,乃是各盡所能以赴時艱,千萬不能再橫生枝節了。」 天山劍派掌門人蕭獲也道:「兄弟贊成一心道長的話,目前我們只有一個目標,這個目標未達,我們每一家的命運都如同風雨孤舟,只有同舟共濟,千萬不能再鬧別的意氣了。」 大家在他這番話後,總算不再提出旁的意見,默然片刻後,覺岸上人道:「尚有雲台劍派未到……」 赫連通忙道:「不必等了,謝老三一向有個老毛病。喜歡占點小便宜,也許他已經來了,正躲在一邊看我們的熱鬧呢!」 一言來畢,遠處遠來一個爽朗的笑聲道:「郝連兄對兄弟的瞭解頗深,就是這次看錯了,」兄弟什麼都想投機取巧,唯獨今天卻絕不要那套花腔。」 說著山道飄來三條人影,最前面的一個長儒巾,舉止瀟灑,正是雲台門掌門人落英劍客謝三變,背後跟站兩名少女而立,因為這兩人身形完全一樣,分明是一對雙生姊妹,而且她們兩人與謝三變也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女兒。 謝三變走到眾人眼前,才用手一指道:「帶著女孩子走路,總不免有許多夾纏,所以遲了一步。」 有勞各位久候了,丫頭們,還不快向各位師伯見禮道歉。 那兩個女郎雙雙作了一個萬福,才由右邊一名鶯聲滴滴地道:「侄女謝初英,謝次英叩見各次師伯,由於侄女們身體偶染小恙,致耽誤行程,請各位師伯原諒。」 赫連能笑著道:「謝老三,你派二個代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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