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一劍寒山河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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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韶庭遙遙頭道:「不是的!寶姑娘,我在落魄中,承你青眼有許,可以算我一個紅粉知己,如果能得到你這麼一個女子為妻,我應該滿足了,可是我有我的苦衷,你不會明白的,慢慢有機會,我再對你說,現在我們先去瞧瞧姚掌櫃的傷勢!」 寶珠眼睜睜地望著他道:「您一定要去跟那些人拼命?」 李韶庭眼睛睜得滾圓地道:「也許,不過我得先找那個姓牛的問問,他既是鏢客,更該扶弱濟貧,除暴安良,為什麼反而要幫助強梁,欺淩一個弱女子呢?」 寶珠道:「牛勝是劉老爺子的記名弟子,他的金鏢就是跟劉家學的,自然要為虞志海撐腰了,劉老爺子有五個兒子,除了劉五爺的神刀劉昆外,都不是好人,跟虞志海是一丘之貉,在長辛店,因為劉五爺還常來探望羅總鏢頭。他們略為有點顧忌,到了別處,舉凡跟劉家沾的關係的人,更是橫的不得了!」 李韶庭怒道:「他們難道不怕王法?」 寶珠歎道:「王法,山高皇帝遠,王法管不到的地方,劉家還能管得到,王法能治得了他們嗎?」 李韶庭道:「我離了南宮,就只到過長辛店跟京師,不知道劉家竟有這麼大的勢力!」 寶珠道:「劉老爺子倒不是真正的壞人,他的武功的確能鎮在一般綠林盜匪。一些地方官只求安然無事,就得跟劉家的子弟十分客氣,造成他們在各處橫行不法……」 李韶庭想想道:「不說了,我們先去瞧姚掌櫃去,他雖然是個生意人,倒是古道熱腸,這次完全是受我的累才受的傷。」 寶珠道:「是我累了你們兩位!」 李韶庭苦笑道:「沒你的事,如果不是我,你最多受虞志海的剝削而已,也不會受這種苦,走吧!」 寶珠道:「我這個樣子怎麼能出門呢?」 李韶庭道:現在是半夜裡,怕誰看見,何況你就是這樣來的!」 寶珠道:「那時是逃命,現在我總得洗把臉!」 李韶庭輕歎一聲,出去打了一盆水,拿出自己的臉布,竟是又破又髒,感到很不好意思,寶珠卻不在乎,把臉上的血淚洗乾淨了,還借了李韶庭的木梳,攏了攏頭髮,才款款出了門。 李韶庭趕得很急,寶珠追的氣吁吁的,忽而啊喲一聲,又摔了一跤,大概是傷了腳,跪在地上不能起來了,李韶庭真想把她摔在不管,可是看她可憐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只得扶著她,慢慢的走著!到了姚胖子的四海春酒館,只見門還開著,桌椅淩亂,滿地都是碎盤破碗,姚胖子躺在櫃檯上直哼,見他們來,掙扎著要坐起來,李韶庭把他按住了道:「姚掌櫃聽說你受了傷,怎麼樣?」 姚胖子直哼:「沒什麼,金鏢牛勝在我腰上打了一鏢,我用塊膏藥貼上了,死不了,等羅世蕃回來,我再找他算帳,非拆了他的靈武縹局不可!」 李韶庭揭開他腰上的膏藥一看傷倒是不重,姚胖子疼得直咧嘴,李韶庭又給他貼好,憤然道:「何必要等羅世蕃呢,我這就找他們去!」 說完提著劍,就要出門,姚胖子趕緊叫道:「李爺,別忙,要去也等天亮了……」 李韶庭不理他,一逕奪門而去,姚胖子忍著疼,一拐一拐地追了上來。 靈武鏢局在大街的西北角上,氣派很大,白粉牆,高門樓,懸著靈武鏢局的橫匾,而且還樹了兩根數丈高的木杆,到了晚上,杆頂扯起一對大燈籠,油紙上也寫著金鏢牛勝的名號,燈籠下還飄著他的鏢旗是一個牛頭,牛角用兩枝金鏢代替了。 李韶庭持劍走到鏢局門前。因為是半夜,雖然用氣死風的燈照得通明,門中已沒有人輪值了,裡院還傳出猜拳喧鬧的聲音,姚胖子追至附近,卻不敢過來了,躲在一家店鋪的廊簷下伸頭探腦地偷看! 李韶庭懷著滿腔怒氣,先用劍把木杆上吊燈籠的繩子削斷了,燈籠掉了下來,他用腳踩熄了,又把那面繡著牛頭的鏢旗卷了起來,然後用劍在大門上直敲,厲聲高叫道:「有人沒有?」 叫了幾聲,拂面才出來一個睡眼惺松的夥計,也沒看清是誰,就滿臉不高興地道:「你幹嘛?」 李韶庭道:「有生意照顧你們!」 那夥計看看李韶庭的打扮,雖然他拿著劍卻因為衣衫襤樓,不像是大主顧,乃冷冷地道:「你懂規矩不懂,那有半夜裡來談生意的!」 這夥計可能是值夜班的,對白天發生的那些事還不知道,仍然把李韶庭當作個普通讀書人,以為他發了神經病,沉下臉來訓斥,李韶庭漠然道:「我有十萬兩銀子的紅貨要交給你護送,快把牛勝給我叫出來!」 那夥計一聽他公然叫總鏢頭的名諱,老大不高興的道:「你怎麼這樣不懂禮貌,隨便叫總鏢頭的名號!」 李韶庭冷笑道:「他是你們的總鏢頭,又不是我的總鏢頭,我當然可以叫他的名號!」 這夥計聽他口氣很大,倒是改了態度,因為十萬兩銀子畢竟是大生意,多半是珠寶之類的貴重貨品,而貨主為了隱藏行跡,把衣服穿的破舊點也是常有的事,因此頓了一頓才道:「你的貨是隨身帶著的?」 李韶庭將卷起的鏢旗往他手中一遞道:「不錯,就在這裡,你去把牛勝叫出來,我要立刻動身!」 由於鏢旗沒展開,那夥計也不知是什麼,但想到這個布卷價值十萬兩銀子,還是不敢收了,忙又還給他道:「還是你自己拿著吧,我去請總鏢頭出來!」 李韶庭笑道:「在你們鏢局裡,還怕丟了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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