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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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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青笑了一笑,拉著邊城道:「邊兄,你別走,還有很重要的問題待商討,至於我跟珠姑娘之間的事,那更不成其為問題,幾句話就解決了。」 邊城被拖了進來,白紉珠也感到如釋重負,顯然地她也很希望邊城能在旁邊,杜雲青笑著坐了下來,從頸項貼胸處取下了一具小小的玉鯉魚;白紉珠也紅著臉取出另一個,兩條魚都是半面的,合在一起恰好成了一條整個的鯉魚。 杜雲青拿著玉魚,苦笑道:「這是我恩師昔年與白仙子定情的信物,那時他們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直到相互瞭解後,才想到可能因為信念立場原因,無法結合,因而各取一,盟誓說希望能緣訂再生。他們的想法中是彼此還年輕,大家都有傳宗接代的責任,各人都可能會為了責任而另行婚嫁,但希望能以對方的子女互結連理而補此情天之缺,即以這一對玉魚為憑,是不是這樣的?」 白紉珠點點頭,低聲道:「是的,姑姑也是這樣告訴我,可是她老人家發現對柳師伯負疚實在太深,發誓一定要聽見柳師怕再娶的消息後才肯嫁人,那知一等就是三十年,現在已心若死灰,才把這半條玉魚給了我。」 杜雲青歎了一聲道:「思師也是同樣的情形,一直到他老人家臨終時才把這信物交給我,卻並沒有規定要我一定要遵守約束。」 邊城與白紉珠的臉色都微微一變。杜雲青道:「相信白仙子對珠姑娘也說過同樣的話,因為這只是他們本身的一項信約,硬加到第三者身上就太勉強而不合理了。」 白紉珠憤道:「我姑姑可沒有這麼想,她對這項信約十分重視,因為我是她的侄女兒,才交給了我。」 杜雲青一笑道:「我相信白仙子也是有條件地要求珠姑娘履約的,至少絕不會盲目地把珠姑娘的終身託付給一個未知的命運,所以珠姑娘在邊兄處得知我是寒月傳人時,問得很詳細,假如我是個身有殘缺,或是個又醜又怪的男人時,珠姑娘也有權利不受這個約束。」 白紉珠終於點點頭道:「姑姑雖然說過,但她也認為那情形不太可能,柳師伯本人是個風雅儒秀的人物,在選擇傳人時一定不會太差的。」 杜雲青道:「這是白仙子安慰姑娘的話,她應該知道寒月劍法是以一種罕異的內功為基礎,必須要有特殊體質稟賦的人才能承繼,恩師找到我時,已經很遲了,來不及看我從基礎練起,不得已乃用移玉心法把他老人家的修為轉注給我,因而才使他老人家提前五年離開塵世。」 白紉珠沉默片刻才道:「杜大哥,那些話都不提了,現在我總算找到你了,我也知道這玉鯉的信物是有伸縮的,雙方都有權拒絕,我還等你一句話。」 杜雲青答覆得很乾脆:「杜某已經三十歲了。」 白紉珠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道:「我二十三歲,這年齡差距並不大。」 杜雲青微笑道:「姑娘會錯了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告訴姑娘,在我們家鄉男人在二十歲前,很少沒成家的。我如果不想遵守這個約束,早已娶了老婆了。」 白紉珠的臉紅了一紅,低聲道:「杜大哥如果對我這個人不願意,還是可以不答應的,尤其在我剛才那番表現後,你也有理由不要我!」 邊城笑道:「杜兄珠師妹經我開導後,也自悔孟浪,她對你目前的情況已經有了相當的瞭解,事前並沒有任何消息,乍然而來,當然不能要你把過去的交誼完全抹殺,何況家師也交代過,找到寒月傳人時,對方很可能已經娶妻生子,因此珠師妹要求的只是能夠容下她,有她的一個名份已足,絕不想獨佔……」 杜雲青一笑道:「這個不是太委屈姑娘了?」 邊城笑道:「芙蓉郡主是京師第一才女,眼高於天,連她都對杜兄青眼獨加,可知杜兄是人中麟鳳,也不是珠師妹能獨佔得了的,這倒不稱什麼委屈……」 杜雲青一笑道:「芙蓉的事不必談了,我跟她原本也沒什麼,今後也不可能再進一步了,只是小如那邊,我希望珠姑娘能去道個歉!」 白紉珠的臉色又是一變!杜雲青道:「以我未婚妻子的身分去道個歉,這是應該的,因為人家是個女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為爭風而打架,對她的名譽有虧,而且珠姑娘並沒有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更沒有向她說明自己的身份,這是珠姑娘的不對!」 白紉珠的臉色轉緩過來道:「那當然是應該的了,只是這對她不是太殘忍了一點嗎?」 杜雲青一笑道:「我由始至終就對她沒存什麼心,完全把她當做個小妹妹,我覺得越早讓她知道越好!」 他拿起玉魚,把自己的那一半給了白紉珠,卻保留了她的一半道:「珠姑娘,假如你不嫌棄杜某人是個落魄潦倒的江湖人,我們之間的事就算定了!」 白紉珠瞟了杜雲青一眼粉瞼嬌羞地收起玉魚。邊城笑道:「好!好極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儘快稟告家師去!」 杜雲青道:「白仙子尊駕駐所在何處?」 邊城道:「家師因為京中熟人太多,不便來此,暫時住在北通州的的一隊田莊中,那是白家的祖業……」 杜雲青看了白紉珠一眼道:「紉妹,我們的名份既定,此後就是禍福與共了,我有件事希望你能從實地告訴我,關於你我之婚事,你還告訴了誰?」 白紉珠道:「沒有呀!這事只有姑姑跟我兩人知道,連師哥都不知道!」 杜雲青掏出袖中紙卷道:「你是看了這個紙卷去找小如打架的,假如沒有人知道你我的事,怎會寫這個條子!」 白紉珠也怔住了道:「是呀!當時我看了字條,糊裡糊塗就找到紀姑娘理論去了,並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邊城也詫然道:「字卷是什麼人給你的?」 「是個大鬍子男人!」 杜雲青道:「是九城捕頭雷大鬍子。」 邊城不禁愕然道:「是他?這傢伙才氣平平,手底下功夫也不見得出色,只因為他本身是個混混兒出身,人頭兒熟,耳目靈通,又善於逢迎,才幹上這個差使。九城捕頭本來就是個不好當的差使,因為龍蛇混雜,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大有來頭的主兒,連本官都吃不了兜著走。 「雷大鬍子接事後,倒沒有出過什麼庇漏,因為他眼皮子活,這個差事但凡稍有點氣節的人都不肯幹,什麼事都得管,什麼人都不敢得罪,只有他這種人才可以幹得下,可是我卻沒想到他竟是深藏不露……」 杜雲青笑笑道:「邊兄可把他看得太神了,雷大鬍子不過是個庸才,字卷兒是他遞的,可不是他寫的,那跟塞在銀包中交給我的字條是出自一人之手,字跡絹細有力,極似女子的手筆。」 邊城把字卷又看了一遍,而且放在鼻子前聞一聞道:「不錯,是個女子寫的,這上面還帶著一點脂粉的氣息,奇怪的是這種氣息很熟,我好像在那兒聞過似的。」 杜雲青一笑道:「邊兄有辨嗅識人的本事。」 邊城道:「這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本事,寒月門下,差不多全有這個能力,因為我們生長在關外,除了習武之外,只有獵貂為消遣,貂性最靈,毛色雪白,跟雪地是一個顏色,目色極難辨別,完全要靠嗅覺去找尋它的蹤跡。」 杜雲青道:「邊兄既是對這種氣息很熟悉,想必見過那個人了,不妨想想平時跟那些女人來往過。」 邊城苦笑道:「這可難了,光是我棲身的禮王府內眷就有上百人,上那兒記得清去,我還是去找雷大鬍子問問,還容易找到答案。」 杜雲青道:「那倒不必了,我已經請徐兄派人去找雷大鬍子問話,現在我們要研究的是遞這紙卷的人用意何在,是敵是友,如果從第一張紙條上看,她好像是一流宗的以外的人。可是這個字卷,卻又近似一流宗內的人所為,我才深感不安。」 邊城想了一下道:「是啊,這個人不僅對清華郡主的底子很清楚,對我寒星門中的事也很清楚,珠師妹跟杜兄之間的事,家師連同門都沒告訴,這個人居然知道了,這件事是值得推敲。」 三個人都苦苦地想了一陣,仍是沒有結果。杜雲青一歎道:「不去想她了,看著徐兄在雷大鬍子處能否問出結果來,不過找們一定要找出這個人,瞭解她的立場與居心,一個對我們太瞭解的人,如果是敵人,那就太危險了。」 邊城道:「我對這氣息已經有了印象,再次見到那個人時,一定會找出她來的,現在兩位談談,我要回去了。」 杜雲青道:「我也要走,紉珠,你住在那裡?」 白紉珠道:「我住在客棧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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