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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我交給她了,她說要調查一下再作決定。」

  杜雲青道:「那就等她調查過後再說好了。」

  「可是貨主很急,明天就要聽回音了。」

  杜雲青道:「有一天功夫就夠了,你先回局子裡去,把七票老主顧的單子安排一下人手先保出去。剩下的兩筆等明天我去跟他們交涉,是接還是拒,我會斟酌的。」

  紀小如興奮的道:「杜大哥,你答應幫我的忙了?」

  杜雲青道:「我不是托杜九娘轉話說我答應了嗎?」

  紀小如高興地笑道:「杜大姐雖然說了,可是沒有你親口一句話,我還是放不下心。」

  杜雲青歎了口氣:「小如,我答應的事絕不會更改的,何況我也真需要找一分工作呢現在事情鬧大了。我這算命的攤子擺不下去了,只有靠保鏢來混飯吃了。」

  紀小如道:「好極了,我馬上把約子送來,聘你為總鏢頭,有了大哥來撐場面,天馬鏢局什麼鏢都敢接了。」

  杜雲青道:「也不必送約子來,你填好了就寫上我的名字好了,我們之間還要什麼手續,大哥一句話,就把命賣給你好了,不過我要明天上午才能到鏢局去,今天我還得把一些事料理清楚。」

  紀小如撅起嘴道:「杜大哥,兩三天才找到你……」

  杜雲青苦笑道:「小如,這兩天發生的事是你無法想像的,如果你急於知道詳情,不妨去找杜九娘問問,只是行動要謹慎一點,因為人家的身份是隱密的,如果因為你而宣洩了出來,咱們就太對不起人了。」

  紀小如本來滿肚子的委屈,可是杜雲青最後一句話中咱們兩個字使她滿臉雲霧全消,這兩個字表明了她在杜雲青心中的地位,因此她也要裝出點懂事的樣子,不能再那麼孩子氣了,挑著眉毛笑了一笑道:「那就算了,杜大哥,我還是回鏢局去等你吧,我是個女孩子,跑到杜大姐那兒也太引人注意,明兒一早,你可得准來。」

  「當然了,那兩筆生意是否要接下,還等著我決定呢,我豈能開這種玩笑,從明天開始,我也搬進鏢局子裡住了。」

  紀小如這才歡天喜地的走了,徐明湊過來笑道:「杜爺,您還真有兩手兒,窮途潦倒中,都會有佳人垂青,黑天白地的,會有個大姑娘冒出來為您拼命爭風打架……」

  杜雲青苦笑道:「徐兄別開玩笑了行嗎?」

  徐明遞上個小紙卷笑道:「胖子可不是空口說瞎話,這是那位寒星刀白姑娘袖裡掉出來的,她也是看了這個紙卷兒,才跟紀姑娘打起來的。」

  杜雲青展開紙卷,卻是跟先前同樣的字跡寫著:「身畔之女姓紀,系寒月膩友,欲偕連理,小心情敵。」

  杜雲青看了臉現慍色道:「這簡直豈有此理。」

  徐明卻笑道:「杜爺,再納悶兒的事我也能理出個頭緒來,今兒個可把我難住了,那位白姑娘根本就沒見過您,否則她早就來找您了,可是這紙卷上的口氣看來,好像她跟您已經很不錯了似的,而她居然會為了紙卷上的話去找紀姑娘拼命打架,這是怎麼說呢?」

  杜雲青歎了口氣,把紙卷掖在袖口兒邊上問道:「徐大哥,遞紙卷兒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徐明笑道:「那好找,是個長了鬍子的大男人。」

  「徐兄能夠摸清他的底子嗎?」

  「不用摸,這傢伙姓雷叫雷大鵬,是九門提督府的班頭兒,常在四城晃動,大夥兒管他叫雷大鬍子。」

  「我的意思是在不著痕跡的情形下,架住他再詳細地掏掏他的底細,這傢伙很不簡單,剛才塞在銀包裡的紙卷兒也是同一人之手,這得好好兒問問。」

  徐明不禁一怔:「那倒沒注意,回頭我就找兩個弟兄去,這傢伙透著邪門兒,杜爺,什麼時候要回音?」

  「明天上午,我在鏢局裡候信,還有鏢局裡接到了兩票來歷不明的重鏢,小如已經托九娘去調查了,也請你多費心,明天我要決定是否該接下來。」

  徐明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假如真是對方有意要天馬鏢局的難堪,一時是很難刺探出詳細的,杜爺,如果怕麻煩,還是推掉的好。」

  「麻煩?我進天馬鏢局就是為了要找麻煩。」

  「那就放手接下來再說,不必去調查!」

  「不!我還是要瞭解清楚,萬一不是對方的主意,我就須全神貫注,親自跟了去了。」

  徐明笑道:「杜爺,不管是不是,您都不必跟著去。假如這是一流宗的主意,一流宗已經換了主兒,那位郡主不會讓人來刺激您的,假如跟一流宗無關,就沒有人敢動那兩件鏢,您插面鏢旗也能送到地頭兒。」

  杜雲青笑道:「我擔心的是有人故意不讓我在京城裡耽下去,變著手段支使我離開。」

  徐明點點頭道:「是的,這一手兒也得防防,那我就出動全力,分頭進行,明兒一早就給您回音,杜爺,您可真能找麻煩,一夜之間交下了三件差使,我那些小弟兄這一晚上可就別想睡覺了。」

  杜雲青笑笑道:「那可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你不在這兒擺攤子,交上我這個朋友,我也不會沾上你了。」

  徐明笑道:「說歸說,為您出點力,胖子還是捨得拿性命巴結上的,因為您這份兒風標值得人巴結,一位郡主、兩位俠女都在為您害上相思病,胖子能湊上一腳,這是胖子的光榮,別人想已結還沾不上邊兒呢。」

  杜雲青苦笑一聲,信步踱回廟裡,他的住所是在後院,也是香客們不准進入的地方,倒是很幽天然,玄真老道在月洞門口等著,似乎要跟他說話。杜雲青卻搖搖手道:「道長,咱們改天再聊吧,今兒我可沒空,你要問的話我知道的你全知道,我不知道的,你問了也沒用。」

  玄真子道:「貧道只是想問問大俠,有沒有要貧道效力的地方,並不想問大俠什麼秘密。」

  杜雲青道:「杜某沒有秘密,與道長各行其是,對道長的盛情,杜某只有心領,卻不敢麻煩道長。」

  「這是什麼話呢?在某些事情上,我們是殊途同歸。」

  「不,只能說機緣巧合,同船過渡而已,下了船,我們就各奔東西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

  「可是在船到中流,遭遇風浪,我們必須同舟共濟。」

  「目前尚非其時,風雲險惡可測,還只在暗地醞釀,而且目標對準著杜某個人,道長要免麻煩,還是遠離的好。」

  說著他走向自己的居處,邊城聽見他的腳步聲,早就摹簾以待,他走了過去,但見剛才那個女郎滿面通紅,訕訕地站了起來。

  邊城笑道:「師妹,杜兄跟你雖是初會,但相互淵源很深,就如同是一家人了,有話你直說不妨,我在前面找老道士下棋等你,你們談談吧。」

  邊城顯然是想避免一個尷尬的局面,所以搶先要離去,可是他來到杜雲青身邊,又低聲道:「杜兄,敝師妹只是孩子氣重了一點,心中並無惡意,請多原諒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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