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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元朗卻道:「元空師兄是無相師伯的首弟,入門最早,是我們的大師兄。」

  元空怒道:「師弟,門戶私事,告訴外人幹嗎?」

  元朗道:「夏侯施主與風師弟是朋友,告訴他有什麼關係呢!」

  元空冷冷地道:「風師弟是俗家弟子,他的朋友,不一定是我們的朋友。」

  說完又對夏侯傑道:「這匹馬既是風師弟的,寄存本寺並無不適之處,元朗師弟已經檢查過馬匹,證明施主的坐騎不在敝寺,施主可以請便了。」

  夏侯傑聽說元空是無相的弟子。心裡已經了然,無相是受了萬里追魂的誘惑而叛離師門,被風無向用青磷彈所殺。則這個人可能也大有問題,他心中默默地考慮如何進行下面的步驟。

  元朗見他不走,忍不住道:「施主莫非還認為尊騎是在本寺嗎?貧僧已經檢查過所有的馬廄了。」

  夏侯傑道:「大師可曾檢查過其他的地方?」

  元朗搖頭道:「沒有,本寺除了馬廄之外,都是佛堂經殿與僧舍,那裡絕不可能收藏馬匹的。」

  元空怒聲道:「施主如若信不過元朗師弟,本座可以親自陪施主搜查一遍,只要能找出尊騎,本座依然維持前議,焚寺自裁。」

  元朗忙道:「師兄,使不得,風師弟的坐騎無端出現,小弟發現門下弟子的確太不小心了。否則風師弟行蹤儘管隱密,多了一匹馬,總不會毫無所知的。」

  元空冷冷地道:「那麼你也相信我們會偷馬了。」

  元朗道:「小弟沒有這麼說,不過本寺弟子守衛疏忽已是顯然的事實,萬一真有不肖弟子做出那種事,則師兄以門戶為注,似乎太草率了一點。」

  元空怒聲道:「少林如果出了個偷馬賊,門風即己蕩然無存,付之一炬也不為過。走。夏侯施主,我們搜寺。」

  元朗道:「掌門人入關練功,實不容打擾。」

  元空叫道:「練功事小,門風事大,如果夏侯傑到外面宣揚少林偷了他的馬。這個責任誰能擔負,本座代理掌門,必須把這件事弄個清楚。」

  元朗還要說話,元空卻沉下臉道:「師弟!此刻究竟是誰在作主?是誰在負責?」

  元朗只得道:「自然是師兄作主。」

  元空冷冷道:「你知道就好,我能作主我就敢負責,嗚鐘召集全寺弟子。」

  元朗一驚道:「召集弟子幹嗎?」

  元空怒聲道:「要搜就徹底搜,免得人家說話!」

  夏侯傑道:「在下並沒有說什麼!」

  元空冷笑道:「現在你自然不必說,可是回頭搜不到尊騎。你又說我們有人把馬牽到別處藏了起來,少林豈不是永遠無法洗脫賊名,所以本座先將全寺弟子集中在大殿上,再開始搜索,閣下就沒有說詞了!」

  元朗道:「掌門人正在坐關,如為鐘聲所擾而散神,豈非前功盡棄!」

  元空道:「功可似重新再練,門風掃地,就再也無法收拾了。夏侯傑如果是個無名小卒,我們自然不必如此慎重其事,他是本屆劍會盟主,為天下武林矚目的人物,他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毀掉我們!」

  元朗長歎一聲,腳下仍是不動,元空道:「本來我可以相信門中弟子,可是風師弟的突然出現,連我也失去信心了,全寺的防衛是你負責的,因為你的疏忽,我才對人無以交代,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元朗無可奈何地轉身欲行,夏侯傑突然明白了元空的用意,他知道搜寺的結果,馬匹一定會找到,然後利用這個機會,假借維護清譽之名,焚寺解散門戶,使少林毀於一旦這個方法太惡毒了。

  元空一定是魔心聖教的奸細,受王俠之命設法摧毀少林的基業,而想不到自己也成了他利用的工具!

  情急之下,他連忙叫道:「大師請留步!」

  元朗停住腳步回頭道:「施主有何見教!」

  夏侯傑道:「大師既然已經看過馬廄,在下相信大師的查看一定很確實,不必再麻煩了!」

  元朗神色一喜道:「多謝施主!」

  元空卻沉下臉道:「夏侯施主當真相信我們了!」

  夏侯傑道:「元朗大師乃有道高僧,在下絕對相信!」

  元空冷冷地道:「那麼施主承認敝寺未曾偷盜尊騎了!」

  夏侯傑道:「在下從未說貴寺偷盜馬匹!」

  元空道:「不久前施主明明說尊騎藏在敝寺!」

  夏侯傑只得道:「那是在下的誤會!」

  元空道:「施主自己承認錯誤了!」

  為了避免給他搞大事故的機會,夏侯傑只得點點頭。元空臉色一沉道:「很好,施主也曾說過如果寺內找不到尊騎,施主就擠目割舌,現在就請施主實行諾言!」

  夏侯傑不禁一呆,想不到他會翻出這句話來,那時自己有絕對的把握,才信口開下這個條件,現在洞察他的陰謀,明知馬匹藏在寺內,也只能是不承認,自己的諾言又怎麼辨呢?元朗道:「師兄,夏侯施主只是一時誤會!」

  元空道:「笑話,我拿少林的命運與他作的賭注,豈能憑誤會兩字就解決了!」

  夏侯傑十分為難,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忽然蹄聲得得,斜裡有一個人騎在馬上穿林而來,老遠就叫道:「夏侯兄,你這馬真好,比我的追風駒好上千百倍!」

  馬匹來到臨近,那人跳了下來,正是夏侯傑急欲尋覓的風無向。元空神色一變,厲聲叫道:「風師弟,你這匹馬是從哪兒來的?」

  風無向微微一笑道:「是在門口騎進來的,我問過守門的人,知道這是夏侯兄的馬。我與夏侯兄是莫逆之交,跟他開個玩笑,把他的馬藏起來了。」

  元空神色又是一變,冷冷地道:「你這個玩笑可開大了,把少林的門派都開掉了!」

  風無向淡然道:「沒這麼嚴重吧!」

  元朗也是一歎道:「風師弟,這個玩笑的確很嚴重,夏侯施主上門索騎,空師兄為了保證門中子弟的清白,力辯沒有偷他的馬,還立下了很嚴苛的條件。」

  風無向一笑道:「什麼條件?」

  元空沉聲道:「火焚少林寺,加上我一條命。」

  風無向嗯了一聲道:「這的確很嚴重,元空師兄,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呢?」

  元空怒道:「少林為堂堂名門正派,門下弟子怎能扣起偷馬賊的惡名,誰知師弟真幹了這種不名譽的事!」

  風無向道:「我與夏侯兄的交情不同,別說這點小事,再大的玩笑也沒有關係。」

  元空沉聲道:「有關係!」

  風無向道:「那麼師兄當真要焚寺了。」

  元空道:「夏侯施主的馬確實在寺院內,我只好遵約即日召邀武林同道,公開焚寺。」

  風無向道:「公開焚寺,還要召邀武林同道前來參觀,那不等於是宣佈解散少林嗎?」

  元空沉聲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而且這也是你該舉動的結果。」

  風無向冷笑道:「師兄,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可是這件事你不能怪我,誰叫你胡亂起重誓?」

  元空怒道:「風無向,你仗著掌門人的寵愛,任意行動。對我們這些師兄都不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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