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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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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長官很興奮地分析了案情之猙,駱希真道:「看來長官是不准備用那個人去交換美子了。」 山下長官有點歉然地道:「是的,駱君,這是不可能的,本部是司法和執法機構,我們的任務是掃蕩罪惡,向罪惡作戰,絕不可能向罪惡低頭投降的!」 他看見駱希真低頭不語,又加以補充道:「我不是對美子忍心,她是我最優秀的部屬之一,又為本部建過大功,我比任何人都關心她,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相信美子本人也會同意的,本部人員,在加入之初,就作過慎重的考慮,如果她沒有為組織性的決心,在宣誓時,就可以拒絕加入的。」 「我是說長官是否考慮一下,先作了交換,然後再盯緊他們三個人!貴部的力量做得到這一點的。」 山下長官搖頭道:「我不能冒這個險,李卡度和露露還沒有作多少的透露,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知道多少,無法對他們作徹底的偵訊,現在他們的重要性增加了,我更不能放他們。」 「他們不會比鳩造更重要吧!」 「那當然,在檔的顯示上,鳥是他們的靈魂,但鳩造是國會議員,如果沒有他們的指證,我們就動不了他,這兩個人一被放出去,很可能就會被滅口了,那就失去了兩個重要的人證了。」 「他們肯合作嗎?」 山下點點頭道:「現在應該會了,因為鳩造用了很笨的方法,他們也明白,鳩造的目的不是要救他們出去,而是要他們的命。」 駱希真也知道交換的可能性極微,歎了口氣道:「那只有盡可能地找出美子的下落去營救她了。」 「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只要能確知美子的下落,我將不惜一切去救她,那怕是攻擊鳩造的私邸也在所不惜。」 「鳩造的那輛轎車,該是個線索。」 「那還用你說,服部在一個小時前,就通知了警視廳,出動全部警力,在附近六十公里的範圍內,全力注意那輛轎車,一有發現,立刻知會我們,鳩造本人的下落也是一樣,找到了他,也立刻通知我們。」 「假如他把人質轉了手,問他有什麼用?」 「至少有點用的,他是唯一在案發時離開的人,涉嫌最重,我們有權利問他,也有權利要他交代出行蹤以及開車的人,綁架本部的警探人員,這是大案子,我們掌握了人證,他再有權利,也無法抵賴和拒絕合作的。」 「那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這也有好處的,第一、讓他知道涉嫌,他就不敢危害美子的性命,第二、他的行為公開出來,對他的行動就失去了保障,別人知道他已受警方注意,就不敢再跟他來往了,甚至於有人要考慮對付他了。」 「那對他似乎不太公平了。」 山下長官臉色沉下來:「沒什麼不公平,至少我們知道綁架美子的一定是他,如果必要,我不惜把一切案情公佈出去,讓社會大眾來制裁他,我為美子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駱希真心中也頗為感動,山下是個好長官,他對美子不能說是不愛護,但他也有立場,以他的立場如果真像他剛才所說,他的犧牲也將很大,固然可以整倒鳩造,但自己也可能倒下去,因為在沒有掌握確切證據前,攻擊一位國會上議員,必將引起很多非難的。 想了一下,駱希真道:「最好,我們先在本案上求證,把關係人都找齊了,再來對鳩造下手。」 「這當然更好,駱君有什麼建議?」 「我想這些藝妓們中間,必然有一個涉嫌的。」 「那很容易,服部在聽完你的分析後,已經通知了旅館的經理,把全部的藝妓都集中此地,一個也沒離開,我們一起來偵訊好了。」 駱希真也沒有推辭,他陪著山下長官,把那些藝妓們一一叫來,分別訊問,問的重點很簡單,她們在表演開始時,有沒有離開出去過?到那兒去,有沒有證人?有沒有看見誰出去過? 答案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她們沒有離開過,化裝室和道具都在一向較大的房間內,她們也都集中在一起,互相都可以證明。 但是駱希真卻找到了一個有嫌疑的人,那是個叫有馬稻子的女人,已經四十多歲了,是藝妓中的教練,她平時不出場表演,卻要負責隨時監督,因此她的行蹤是活動的,而且也是最不受注意的! 駱希真知注意到她的襪子,藝妓們所穿的襪子是用白布縫的,別人的都很乾淨,只有她的比較髒!上面沾了些泥上。 駱希真沉聲道:「你出去過。」 「我沒有,我的襪子比較髒,是因為我到處走動,可能能不小心沾上的!」 駱希真道:「我有證據證明你出去過,而且在美子的窗子外面站立過。」 他取出懷中的香口膠,取來道子的木屐,果然沒錯,屐底上還沾著一點殘餘的香口膠。 山下長官帶來了化驗師,他們立刻展開了化驗工作,證明了屐底的泥土是花園中的,那是一種作培植用的堆肥,只有灑在花園中,而且香口膠的口沫也驗明是美子的,她在緊張時,有嚼香口膠的習慣,而且她留在屋中,只把香口膠的殘餘吐向窗外,稻子如果沒有到過那兒,是不可能踩到這種東西的。 證據確實,她無可抵賴了,只有承認道:「我到過外面,也和美子小姐隔窗講過話,她是為了化裝的問題向我請教,我告訴了她,如此而已。」 「你先前為什麼不說呢?」 「我談話完畢時,美子小姐還是好好的,我想這些跟她的失蹤沒關係,我也怕麻煩!」 「你跟美子談話時,對面的屋子裡有人嗎?」 「我沒注意,不知道那兒是否有人。」 「那時天已黑了,對面屋子裡是否有燈光,你怎麼會沒注意。」 「我是真的沒注意,這些屋子即使沒人時,廳中的燈也是亮著的,這樣會顯得熱鬧些!」 她說的倒也是實情,駱希真又問道:「你見到美子小姐時,她已經化好妝嗎?」 「不!化了一半,因此才會問我的。」 「她的衣服穿好了嗎?」 「穿好了,是一件純白的和服。」 「她的窗子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是開著的,我在園中透透氣,剛好她伸頭出來,看見了我,才向我問話的。」 「是她先看見你,不是你去敲窗找她的?」 「是的,我們習慣上不會主動去找客人談話的。」 「稻子小姐,我發現你說了謊,美子如果正在化妝,她不會穿好了衣服,那件白色的衣眼很容易弄髒,她在屋中試穿時,都是先擦掉了口紅再穿的,又怎麼可能穿好了服裝再化妝呢,假如她正在化妝,一定沒穿衣服。」 「這我不知道,我看見她,她是穿好衣服的。」 山下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很重要,如果她沒穿衣服,就不可能開著窗子,她在化妝時,有著不穿衣服的習慣,最多只穿一條底褲,她不可能開著窗子讓人家看見的,除非她聽見窗外有人叫她,而且確定是個女人時,她才會來開窗!假如是稻子主動地叫她,那就有問題了。」 「什麼問題。」 「方便讓對屋的人瞄準射擊,稻子顯然有共謀的嫌疑!」 山下長官點點頭,可是稻子卻一口咬定她所見,這卻是無法對證的。 駱希真道:「長官,我雖然是根據美子的習慣,無法提出更確切的證據,但我還有旁證,請你立刻檢查一下稻子的身體以及化驗一下她的尿液,看她是否一個吸毒犯。」 山下長官的眼睛發了亮,這個稻子黑黑瘦瘦的,一付精神不振的樣子,但老年藝妓,多年是那份行狀,所以沒有持別注意。 不過駱希真卻是中國人,她對藝妓的生活毫無所知,只憑他的直覺,這個稻子一付仙風道骨,就是道友的樣子,駱希真見過不少的道友,對他們共同的特徵有著很深刻的印象。 國際警探帶來的化驗師經驗很豐富。同來的兩名女警也很有經驗,她們把稻子帶到一邊去,只花了十幾分鐘,還沒等尿液的報告出來,她們已有了結論。 稻子的大腿根部針痕宛然,果然是個海洛英的注射者,而且癮已很深。 這與美子的失蹤案子並沒有直接關係,但卻是極為有力的旁證,稻子涉嫌參與綁架,缺乏明顯的動機。 不過,有了稻子吸毒的證據,一切就明朗了,一個毒癮很深的人,是會做出任何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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