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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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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夫人一笑,閃身而去,楚平舉刻相攔道:「把七寶奇珠留下再走。」 廣法上人輕輕揮劍,架住了楚平的長劍道:「楚施主,老袖對賢仇麗,只有抱歉二字,孽障你還不快滾。」 他的劍限定了楚平,纏得楚平無法分身,蝙蝠夫人一笑而去,朱若蘭要追,也被廣法上人揮出一股拳風擋住了。 朱若蘭連沖幾次,都被廣法上人拳上的勁風通住,眼看著蝙蝠夫人閃入一條小徑去遠了。 朱若蘭不禁怒道:「上人,你乃是一代高僧,堅守自盜已不該,現在居然幫助一個賊人偷盜,你修的什麼行?」 廣法上人臉色又是一變,但仍是忍住了歎道:「女施主,老衲實有萬不得已的苦衷,萬裕見諒!」 朱若蘭道:「你的若衷就是因為你女兒要取易筋經,你放棄了職守給了她,你女兒又要我們的七寶奇珠,你也幫助她輸到手,你是個出家人,本不該有這些兒女私情,但是那是你的私事,我們可以不管,但是你幫你的女兒偷了我們的東西,我們不可以不管!」 廣法上人道:「老衲自知此舉確是不當,但是事情已經做了,侮亦無益,聽憑女施主責駡便是!」 他的語氣充滿了懺悔,但他的神根卻很堅決,守住那條路,不肯讓兩個人過去。 楚平用眼色止住了朱若蘭的詰問,然後向廣法上人道:「上人!他真是你的女兒?」 「是的,老衲一生中就做了這麼一件錯事!」 「少林有職事的高僧都是自幼出家的,上人與她的年齡至少也差不了三十歲。」 「不錯,她今年四十五歲了,足足小了老衲三十歲,但是也是在十五年前,她上少林寺來盜經時,被老衲所執,才知道有此一女!」 「上人既然在十五年前才知道有親人在世,可見他出世時,上人並不知,何以能確定她是上人的骨肉呢?」 「那是因為她的面貌酷肖乃母,而且她身邊帶著他母親的表記,絕不會錯的,而且她是受乃母所囑來盜經,攜有乃母的遺書為證,老油只有讓她把經書盜走了。」 朱若蘭道:「上人生她的時候已有三十一歲了,而且已是少林極具身份的門人,為何還會……」 廣法上人苦笑道:「那時老衲奉下山辦一件大事……」 楚平神色一動適:「四十五年前,武林中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少林掌門人悟元大師參與武林大會,在赴會途中經過萬封山莊,與萬封山莊的主人花無忌因誤會而衝突,被花無忌使用機關與陣圖之學困了兩天,後來聽說有一位少林弟子破了萬劍山莊,那就是上人了?」 廣法上人臉色又是一變道:「此事極少有人知道,施主是如何得知的?」 楚平一笑道:「如意坊楚家封武林中的掌故都很清楚,只是極少對人道及而已!」 「施主既然知道,老衲也不必隱瞞,老衲聞知掌門師尊被陷,因為老衲曾經習過陣圖之學,乃攜劍往闖,便是老衲所習只是一點皮毛,比花無忌差了很多,也被陷在裡面,那次衝突之生,實是少林理屈,花無忌要把先師傳交武林大會處置,如此一來,少林聲譽立毀,無可奈何之下,只是向她情商,花無忌中年未嫁,要求老衲還俗入贅,老衲為了門戶聲譽只得同意了,只是求她不得宣揚此事,她也答應了!於是她釋放了先師,關閉萬劍山莊,但是老衲卻在成婚一個月,因為不習慣俗家的生活,跟她發生了口角,決襲而去!」 「她難道就算了嗎?」 「她倒是很明情理,只是在一年後找到了少林,向先師探問老衲行蹤,老衲回到山中,不想再跟他重續姻緣,乃請求自閉于聖關,除了老衲自願,誰也無法叫老衲出關的,她沒有辦法了,乃在山下結廬以居,就是這個地方,苦守老袖出關後,再向老衲陪罪,以期重圓,但是老衲卻一直不肯出關,如是十年,她終於去世了,老衲才出關來!」 朱若蘭道:「只是為了幾句口角,上人居然舍卻夫婦的情份於不顧,也算是忍入了!」 廣法上人歎道:「老衲自幼出家,本是人清淨的性情,無法與俗人相處,是被她協迫以居關的!」 「既然成了親,就不該舍她於不顧!」 「老衲與她成了親,並沒有騙她,婚後夫妻反目批離,乃屬私事,老衲進入聖關,仍是俗家弟裝束,是出關後再度被發出家的,佛門講究的是個緣字,老衲與她緣盡於此,何況她死後是老衲為她料理善後,以老衲俗家姓氏為葬,那已經盡了一個丈夫的責任,於理無虧!」 楚平倒是不能再說什麼,花無忌以要協的手段,強迫一個出家人還俗成婚,本身犯錯誤,婚後成變,也是意料中事,廣法上人果然是以俗裝入關,一直等她身故後再重返師門出家,的確是於理無虧!」 「老衲雖然是為了門戶還俗,但畢竟是有違佛門之戒,所以出關後,雖然先師遺言要老衲繼任掌門,老衲仍自行引退,居藏樓住持之職,將掌門一職交給師侄智圓接任,那知十五前,又來了個女子入樓盜取易筋經為老衲所執,她卻出示花無忌的遺書,要協老衲,說如果不將易筋經交給她,即將公佈少林往事——」 朱若蘭道:「過往的不談,但上人卻不該再助她把我們引來此處,使她再盜七寶奇珠,一念之差,後悔莫及!」 廣法上人道:「女施主,你這話怎麼說?」 朱若蘭笑道:「上人阻我們以便令媛逃走,但少林的人卻不會放過她的,上人到前面去看看即知!」 廣法臉色微變,抽揣就走,來到路口上,卻見蝙蝠夫人已經換回俗家裝束,跟文若虛困在僧人中間。 這兩口子武功雖然了得,但是待戒院中的執事僧都是少林的武功高手,所以他們雖然盡力衝突,仍是難以突圍,廣法上人來到之後,沉聲喝道:「智凡,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破禁來到我這文殊禪院。」 智凡合什道:「師叔,請原諒,弟子是來追查盜經的事件的,這是弟子的職責。」 廣法上人怒道:「本座離開少林時就曾宣佈過,本座必有會將失經送回,而且也保證過絕不讓易筋真經功夫流失在外,掌門人敢答應過我,在本座有生之年,少林本身絕不從事追索失經的行動。」 智凡穆然道:「師叔請諒鑒,掌門人的口論能及于少林其他各院弟子,唯獨戒持院地位超然獨立的,在少林的時候,可以不受令論的約束,甚至於掌門人本身在錯誤時,戒持院中執事弟子同樣可以施予懲戒!」 廣法上人憤然道:「好!你既然提出寺規來壓我,本座也以寺規來對話,戒持院種內超然在上,對外呢?你們是否可以代表整個少林,超乎掌門人之上」 智凡道:「戒持院的許可權僅對內,不及外務!」 「你既然知道這一點,便不該前來,這文殊禪院所有屬地,乃是少林對外所立規約,爾等理應遵守!」 智凡道:「弟子並未違約,這已是道路,不在文殊神院的範疇之內,故而弟子自己追查到盜經主犯而加擒拿……」 廣法上人道:「你知道他們他們是盜經主犯嗎?」 智凡道:「弟子親耳聽見師叔在口述的。」 廣法上人冷笑道:「本座是在裡面說這話的,而有本座只對楚施主伉麗說過一次,從未告訴過別人,你如若聽見本座親口敘述,就是你違論背,私入了文殊禪院!」 智凡頓了一頓道:「弟子領責,而且弟子不敢打詼言,確曾私入文誅院過,但師叔已非少林門下,即或弟子有錯,師叔也必須到本院去告弟子,弟子必會領責!」 廣法上人道:「我不必去告你,我只是根據規約,著令你們放下兵器,否則本座就以擅入禁地,格殺勿論!」 智凡道:「師叔,這兒已是道路,不是文殊院!」 「這是文殊院自辟的道路,而且文殊院是私人禪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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