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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軒轅奇道:「他當然不會心甘情願的,可是葛女俠機警沒有入圍,在外面遇到張永,那個太監說他很愧對各位,故而特來看看有沒有可效勞之處,結果他就帶著葛女俠,偽稱皇帝有急旨頒到,尚書不敢不出來接旨,一照面,葛女俠就把他給制住了,逼著他把門戶—一開放,把我放了出來,不過那老兒十分狡猾,他又把一切都推在皇甫和的頭上,說是受了皇甫的和挾制……蠱惑」

  楚平歎了口氣道:「事實上是有一點,不過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兩個人相差也有限,這件事情上,他們總算是捏住了律法的把柄,無法認真追究,只好逮住一兩罪人,略為死者申冤屈而已!」

  軒轅奇苦笑道:「老朽十分歉朽,誤為奸人所惑,作出了這種事,而且也認清這些人的真面目,因此老朽情願不辭一死而為證,務使奸徒伏法……」

  「真作證,只能攀住長孫弘,那是個糊塗蟲,已經去死不遠,而他的女兒長孫皇后卻又頗為賢明,根本不知乃父所為,如果追究起來,又與傷害了賢明的皇后,卻又扳不倒真正的主使者,我想也只有算了,前輩也犯不著為這些而白陪一條命,只是這個皇甫和實在可惡,萬萬不可輕恕!」

  軒轅奇道:「是的,我也不知道這個老奴才如此可惡,他懷有這麼一身絕技,居然還裝作不會武功,每個人都被他騙了,我絕不會恕他!」

  楚平目注戰局,但見皇甫和一把摺扇,在幾個人的包圍下,仍然是奮戰從容,毫無敗像,不禁道:「他說是天龍門中的長老,雨果與雨桑都是他的師侄,是否確實」

  軒轅奇看了下道:「有此可能,否則那兩個老禿子在天龍寺中的地位極高,而天龍一派,在關外也算是相當有勢力的一大門派,不可能會聽他驅策的,大俠放心好了,天龍瘦子如果要找麻煩,老朽一個人來擔當。」

  楚平道:「那倒不必,我行事但求無愧於心,並不在乎誰來尋仇,我只是希望前輩能不記前嫌,不要再跟他們為難作對,冤家宜解不宜結!」

  「楚大俠,老朽並不是兇殘嗜殺之徒,否則在寶林寺中,老朽就不會放過那兩個禿驢,對天龍寺,老朽為了活命而奪取舍利子,自知理屈,已經容忍再三了,其實在寶林寺,老朽早知那兩個禿驢守伺在側,也有很多機會殺死他們,老朽一直沒有下手……」

  「那就好,皇甫和絕不可恕,因為這個傢伙太不安份,仗著一點邪術與武功,寄身權貴之門,蠱惑煽動,無所不用其極,而且他也不會悔改的,如果這次放過他,他很可能會策動天龍門下,再行為禍人間……」

  軒轅奇點頭道:「大俠說的是,只是這個老怪物功力不凡,要想制他很不容易,老朽如果沒有受到那一支箭傷,還可以跟他搏一搏,只是此刻箭毒在身,老朽必須要把全付功力用於鎮壓箭毒,不耐久戰……」

  楚平又算了一下道:「前輩是否還有一擊之力?」

  軒轅奇道:「老朽可以一試,只是大俠如何能逼他退過來呢?這老鬼刁滑得很,不會中伏的。」

  楚平道:「不怕他再刁,我根本就不給他考慮的時間,前輩準備好了,我要出去了。」

  說著將身子一縱而出,落在皇甫和的對面道:「大家都退下,我一個人來對付他!」

  端劍凝立,劍尖前指,大家忙退下了,朱若蘭卻急忙道:「爺!你可沒有再施展馭劍術了,你今天已經施過一次,那種功夫太耗真力!」

  楚平道:「沒關係,我已經調息過很久了,今天絕不能放過這老賊逃生,否則他不知道還要害多少人呢!」

  身隨劍進,劍化一道寒芒,挾著一股淡淡的身影,而皇甫和也真了得,伸出了招扇,擋住寒芒,劍光三度進擊,總算把他逼得退了幾步,但是劍勢卻越來越弱,到了第三次,楚平的身形明顯可見,但劍勢還是具有相當威力,皇甫和擋住了哈哈笑道:「楚平這一陣攻擊後,你的氣勢已衰,該老夫來制你了!」

  才說這句話,軒轅奇的身形由石後閃出,一指點來,寒冰煞氣起直襲他的背後,皇甫和身子一顫,黯然倒地!

  楚平劍住劍勢,神氣顯得很萎弱道:「陸兄!把這老兒帶著,到李妃的靈前,斬首血祭!」

  軒何奇道:「楚大俠,還是就地解決的好,老朽的威力不足,恐怕只能制住他一柱香的時間而且。」

  楚平道:「夠了,立刻動身,我一定要他死得瞑目!」

  陸華俠起了皇甫和,快速來到感恩寺停靈之所,找到一個木架,把皇甫和麵南而跪架好群俠也到了!

  那是一個犧牲的木架,陸華為了安全起見,用兩條牛筋把他的雙手縛在兩邊。

  楚平已經穿上了一件長衫,點了一往香,向著靈位獻香,道:「李夫人,我楚平在此很慚愧,未能善盡保護之責,使你死于奸徒之手,往者已矣,仙凡路隔,招魂無途,我只有略盡寸心,碟此元兇,以慰勞靈……」

  皇甫和已經慢慢地把體內的寒煞煉出體外,只是穴道受阻,無法運氣,一面沖穴一面道:「楚平,算你厲害,可是老夫不服氣,你不能殺害無辜的人。」

  楚平沉聲道:「殺人者死,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

  皇甫和道:「就算老夫罪惡滔天,身該萬死,你也不能用私刑,該把老夫交大理寺鞠訊定罪……」

  楚平冷冷地道:「你別使狡猾,楚某今天不跟你講國法,而是以江湖人的身份來處置你,江湖人替天行道,執行的是法外之法,只要你不冤枉,你就該死!」

  皇甫和道:「自然是你冤枉了老夫,你老夫殺了人,是你親見的?」

  楚平為之語塞,皇甫和道:「如果你以江湖手段行事,就該在現場,一劍殺了老夫,老夫死而無怨,但是你既然把老夫架到這兒來,就得給老夫一個明白,何況老夫身為一介平民,既理由也沒有這個膽子去謀害一位貴妃,你指證老夫犯了這些事,想必已經掌握了證據!」

  楚平道:「我當然掌握了證據,人證物證齊全。」

  皇甫和冷笑道:「你既然掌握了證據,自然也知道老夫做這些事並不是為了自己!」

  楚平道:「你為了誰也指供得清清楚楚了!」

  皇甫和道:「老夫是對你說過一些話,但是話只出老夫之口,入你之耳,那又稱得了什麼證據,老夫殺人固然該死,但是那些利用老夫的人畏道縮尾,事到臨頭又出賣老夫,豈不是重該死,你為什麼不去辦他們!」

  楚平道:「你自己也很清楚,能不能辦得了他們!」

  皇甫和哈哈大笑道:「楚平,你自命俠義,不避權勢,原來也是個畏避權勢的小人,豪門的走狗!」

  楚平憤然道:「胡說,天下沒有人用得了我這種走狗。」

  皇甫和大笑道:「不錯,你楚大俠的大名已名震天下,萬人欽仰了,可是你殺了我,卻又沒能力繼續追究下去,你就是豪門的走狗,因為人家要殺我以滅口,你卻替人代勞了,你惑不起人,老夫卻不在乎,你沒本事把案情追到水落石出,老夫卻不甘心,你若是殺了我,就得替我盡力,把那些人都抓出來伏之以法,否則你就不要做幫兇,等老夫自己把他們一個個的原形都現出來!」

  這老兒果然是巧口利舌,然而他說的也是道理,楚平不禁怔住了。

  朱若蘭道:「爺!別聽他的這一套,我們不管官家的事,他是直接殺人的兇手,我們殺了他,為死者雪冤也就行了,到於內中的宦海糾纏,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把真實情形,告訴朝廷,由朝廷去處置好了,那些雖然抓住了律法的疏忽之處,但是他們人在京師跑不了的,今天如果放了這老兒,以後再要找他就不容易了!」

  楚平正在猶豫,葛天香也道:「相公,縱虎容易擒慮難,長孫弘、裴采都在掌握中,國法制不了他們,我們以法外之法,不怕他們逃得以公道,但皇甫和不死,禍亂不會止,你認為不便,妾身這內廠大檔頭的職務還沒有辭掉,由妾身來執刑好了!」

  提到正等砍下去,忽然沖來一個人攔住道:「葛女俠,佛堂之上不可濺血冒讀菩薩,聽家奉旨提鞠人犯,交大理寺審訊!」

  來的正是張永,他一面攔住了葛天香,一面去解開黃甫和的繩子,皇甫和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敢殺我!」

  他才說了這句話,臉色已是大變,因為趁他開口之際,丟了一顆東西在他嘴裡,一捏他的下頷,用內力把那顆東西硬送進他的肚子裡,然後道:「皇甫和,那是天下第一劇毒鶴頂紅,你作的孽已經夠多了:能留作一個全屍,實在是你運氣,來人哪,別讓他死在這兒,冒瀆了怫祖!」

  來了四個小太監,把皇甫和架了出去,群俠跟在後面,到達寺門外,皇甫和已經七孔流備,死於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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