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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梁上春全神去注意那支劍,陸華閃至他背後,一掌擊中在他的背上。

  梁上春的身子一個踉蹌跌了出去,陸華及時接住了空中落下的劍一下子比在他的後腦上笑道:「梁大當家的,我的劍拔出去了,你還有意思賜教嗎?」

  梁上春身子剛動,可是陸華的劍比在他的後頸上,身形跟著移動。一連幾步都沒有離開隊的背後。

  冰涼的劍尖上一股森冷的寒意,一直透進他的心裡,他知道對方存心戲弄他,他無可諱言,對方的劍術造詣也著實驚人,如果陸華存心要殺死他,有十顆腦袋也掉下來了,由此可知陸華並殺死他的意思。

  一個很狡猾的人,冷靜下來時,就是在動歪點子的時候了,粱上春看穿了陸華不會殺他,乾脆站住了身形,一挺脖大道:「姓陸的,大爺把命賣給你了!」

  陸華淡淡地道:「梁大當家的,我姓陸的出身冷劍堡,也是聲名狼籍的冷劍殺手,殺人本是的的職業,你別跟我來這一套,只是陸某沒有忘記殺手的本份,絕不在沿線代價和條件下殺人,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出我殺你,我才留下你這條命,現在你自己要賣出這條命,那真是求之不得,你開出價錢來,看有沒有人肯出價,只要有人點頭,陸華立刻斬下你的人頭」

  聽說陸華竟是冷劍殺手出身,的確得好幾個人為之一震,馬鈺立刻問道:「楚大俠,這是真的嗎?」

  楚平淡然笑道:「當然假不了,最近冷劍堡已經瓦解了,冷氏兄弟同時葬命,陸兄失了業,偏又新接了家小極力要賺錢養家,馬大當家的是否有生意照顧他呢?那時正是機會,因為陸兄自己開了買賣,正在創牌,很希望做兩票以廣招客來,前向天他接下兄弟的委託,殺了二羅刹,因為是開張第一系生意,算得特別客氣,只以一百兩銀子,你若有意賜顧,兄弟給你說說,也照那個價格優待你一次!」

  馬鈺被他這番話弄得怔住了,呆了半晌才道:「兄弟實難相信,如意訪與八駿友都是俠義君子,大俠怎麼會跟那個冷劍殺手在一起的!」

  葛天香冷笑道:「冷劍殺手有什麼不好,他們雖以殺人為業,究竟還是正大光明的憑真武功下手,比那些在暗中下毒,卑鄙豁人的無恥小徒可敬多了!」

  馬壓惱羞成怒地道:「葛女俠說的是誰」

  葛天香道:「在當家的自己心裡有數,剛才我把壺裡的酒灑了,把壺也毀了,就是給你個面子,難道還要我把說點明出來不可。」

  馬鈺怒道:「女俠是說我們在酒裡下了毒,這真是豈有些理,壺裡的酒還沒有倒幹,我當你的面喝下去。」

  他拿起那具拔掉了壺嘴的壺,傾出壺裡面的殘酒,居然還有大半碗,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葛天香笑道:「馬大當家的,別以為你來上一手就可以唬過人了,我葛天香單身一人間江湖也有幾年了,什麼鬼花樣沒見過,什麼鬼門道不懂,你那把壺是一斤裝,滿裝連壺是四斤四兩重,可是那把壺倒空了還有四斤多重,因為中間用了一斤夾層的錫,夾層鴛鴦壺放置毒酒,是下五門江湖手法,想不到這堂堂的集義堂,也會用上這一手,連我都替你臉紅」

  馬鈺沒想到秘密一下子會被當眾揭穿,一張臉漲得通紅,說不出一句話來,還是崔小小臉皮厚,淡然一笑起立道:「高明!高明!想不到葛女俠是個大行,難怪多少人想占占你這武林第一美人,挖空了思心,仍是碰一鼻子灰,酒中用藥是我出的餿主意,不過可不是毒,只是一點迷藥,想讓大俠吃完好休息一下,因為最近這一陣子,他行俠江湖,憂國憂民,的確是太辛苦了一點,沒想到一片好心,反而招來了誤會,這是從那兒說起呢?」

  這個女人的嘴真行,一件極為尷尬的事被她一說,居然讓人無從駁起。

  而梁上春配合得更好,故意憤然道:「大嫂!你這麼做就太不應該了,縱然你是一片好意,也難免會招致誤會的,何況你究竟安的什麼心誰都不知道,卻把我們集義堂的招牌給砸了,馬老大,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他氣勢凶凶地直向馬鈺撲去,因為他的態度太逼真了,陸華也沒有再持劍跟上,但是梁上秋卻知道他這老哥的為人,連忙向楚平作了個眼色,楚平會意走出來,擋在陸華的面道:「算了!梁大使,既是出於一片盛情,在下就心領了,不必為此傷了彼此的和氣!」

  梁上春道:「不行,你能算了,我可沒有罷手,非得問個明白不可,集義堂的名聲可不能受辱!」

  說著話徐徐回身,雙手一攤,誰都會以為他是在用手勢加強說話的語氣,但楚平卻已成竹在胸膛,在他身之際,手已按上了劍柄,掀住了卡簧。

  梁上春攤開雙手時,楚平的長劍也出了鞘,只聽見颶颶聲響中,先是兩支飛刀,挾著一篷鐵蓮子,繼而是四五支鋼縹,十來支沒羽鐵箭,密如飛蝗地罩了過來!」

  在如此近的距離,而且又是突然發作,楚平如非早有準備,萬難躲過這一大片暗器的!

  幸好他是得了梁上秋的暗示,而長劍及時出鞘,而且蓄意防備,乍見點如雨,他的刻也舞成一片光幕,不但護住了自己,也護住了後面的陸華!

  叮叮之聲,不絕於耳了,好一陣子,梁上春的暗器才放完了,地下散了一地的零雜碎。

  陸華也這種景象驚呆了,直等驚駭過去,他才噓了口氣,向楚平一揖道:「多謝楚兄相救之德。」

  楚平微笑道:「沒什麼。」

  「陸兄心思鎮密,江湖見聞卻太隔閡了,既然開罪了八臂哪叱,就得防備他的一雙手,尤其是在他背向你的時候,萬不可大意!」

  陸華輕歎一聲道:「兄弟並非沒有戒備,而且一直在警戒中,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那種情形下出手的,兄弟是冷劍殺手出身,一個冷劍殺手,最重要的就是不輕信敵人,在付方沒有完全氣絕前,絕不會放鬆警覺,所以冷劍殺手殺人的方法,都是一劍果首,那是乾脆的方法,可是梁上春這傢伙實在太卑劣了,他竟然借著轉移目標的當兒辭然反擊……」

  梁上春怒道:「你自己說過的,在敵人沒合證實死亡前,絕不放鬆戒備,那是你自己忘了信條,怪得誰來!」

  陸華冷笑道:「當然不能怪你,怪我自己對綠林道上的認識不夠,我以為此堂以集義為名,即使不行仁義,多少也該有點綠林英豪的豪氣,那知道你們耍陰謀,下毒,暗算把什麼卑鄙的事部幹絕了,我身為冷劍殺手,認為天下最可鄙的人就是我們這一行了,為了錢,可以毫無理由地殺死不認識的人,看到你們的行徑之後,才發現世上居然還有更可鄙的人!」

  他的嘴膽夠損的,一面刻薄自己,卻將對方貶得更低,使得馬鈺、崔小小以及梁上春的臉上都泛起一片芳紅,梁上春怒道:「姓陸的,你高到那兒了,你說過你是用劍的,卻發掌偷襲,要不是梁老子上了你的當,全叫你這麼容易的用劍制住,這是你不仁在先。」

  陸華走到一邊的石旁,忽地一掌拍在柱身,柱子震了一震,粗硬的青石柱上,居然陷下一個半寸多的掌印,然後才冷笑道:「陸某這一掌並殺不了人,但是為了要貫徹自己所說的話,那一掌連一成都沒有用到,否則那有你的命在,唯其如此,陸某才不齒你的為人,因為你一開口就說出要用雙掌來會會我的劍的,我才不防備你的暗器,那知道你的知竟如同放屁!」

  梁上春陰沉沉地一笑道:「姓陸的,永遠不要相信敵人的話,冷劍難道連這一點都沒有教過你。」

  「教過!但我們是被你們以禮邀請而來的,根本沒認為你們是敵人,你們也不敢言敵,如果你們公然揚戰,不必楚兄出手,我陸華一人也夠你們受的,冷劍殺手要殺死一個人時,從來也沒失過手,上天入地,也會把你們的命追到手!」

  梁上春受不得激,大聲怒叫道:「姓陸的,現在我們已經公開叫陣的,你就來追梁老子的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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