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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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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兩敗俱傷之鬥,但是朱若蘭受的傷較輕,齊元倒也妙,收追退後道:「郡主!齊某是受了令尊之托,事非得已,而齊某活動的範圍在江上,多半是令尊的轄地,齊某實在得罪不起令尊。」 朱若蘭冷笑道:「你也得罪不起我們!」 齊元微笑道:「不錯!齊某有自知之明,憑一己之力,實在對付不了二位,就算齊某能殺死郡主,也難逃楚大俠的劍下,原本齊某是寄望于冷氏兄弟能得手,現在冷家哥兒倆也完了,齊某覺得這筆生意就沒有做下去的必要,如果郡主肯綱開一面。我們就此為止如何!」 朱若蘭冷笑道:「你說得倒輕鬆,就這麼放過你!」 齊元道:「哪主,齊某並不是毫無條件的,只是一命換一命而已,算起來你並不吃虧!」 朱若蘭道:「你拿誰的命來換?」 「郡主的,你已中了齊某的流星藏刃上的斷魂劇毒,如果沒有齊某的解藥,七步斷魂,那可是快得很。」 朱若蘭摸肩頭的傷口,居然是黑色的血,葛天香連忙趕過去看視了一下問:「蘭妹,痛不痛?」 朱若蘭道:「不痛,好像全無感覺!」 葛天香笑笑道:「那是真的了,齊元,快把解藥交出來!」 齊元道:「齊某在等候各位一句話!」 楚平道:「齊元!你放下解藥去吧,我所以答應你,並不是要跟你換一命,而是你為為還不錯,至少你這些部下對你是忠心耿耿,沒有一個人想背叛你,也沒有一個肯捨下你而私自逃命的。」 那四名年輕漢子各執兵刃,緊緊地擁著齊元,當局勢轉變到對他們極為不利時,還能有如此忠的表現,的確見得齊元頗得人心。 齊元掏出一個瓷瓶丟給了葛天香道:「一顆內服,一顆外敷就夠了,齊某交出瓶,表示以後也無意再與各位為敵了,葛女俠總信得過了吧。」 葛天香打開瓷瓶後,立刻就為朱若蘭療傷了。 齊元卻走到冷大先生面前,看看他的情形道:「冷大兄,你這一劍的位置挨得很運氣,居然在心肺之間的空隙處透了過去,你這條命還能保得住。」 冷大先生苦笑道:「我知道,我能說這麼久的話,就是傷勢並不重,否則我早該倒了,可是老二他……」 齊無道:「冷二兄可是叫你給害了,他以為你無生萬理,失神之下才被楚平腰斬的,冷大兄,我這次交你們這個朋友可真交著了,你自己的手下倒戈,卻連累了我折損了四個弟兄,這是怎麼說呢;我的弟兄可不是你的手下劍手,每一個都和我的手足一樣,這筆損失你可得賠來,否則我難交代,」 冷大先生苦笑道:「齊兄!如果你要冷劍堡,你就整個拿去,那兒還有四名殺手……」 齊元一笑道:「五六七八四名殺手對嗎?沒關係,他們願意投到這邊來。」 冷大先生神色一變道:「齊元!你……」 齊元沒等地再說下去雙追突綻,纏住了他的脖子道:「你們弟兄對人的手段,眾叛親離是遲早的事,但齊某遵守江湖道義,沒有你一句話,絕不強取,剛才你已經說過把冷劍堡交給我,齊某就領了,多謝!」 雙手再抖,把冷大先生一拋,冷大先生生屍身倒地,已經氣絕了,齊元收回流星道:「陸老弟!你放心,齊某不要冷劍堡一財一物,只要那四個人,煩請你歸告那四位,叫他們的人來就是,至於冷劍堡的財物,聽由各位處理,齊某雖然也幹的是殺手行當,卻絕不賺昧心錢,我們接下一筆生意,至少還要看看被殺的物件是誰?這就是我們與冷劍堡不同之處,你們三位如果有意加盟,齊某也一樣歡迎!」 陸華道:「齊老大,盛情心領,在下蒙楚大俠劍下超生,已經決心不幹殺手了但是可以替你把話帶到!」 齊元道:「人各有志,齊某不便相強,告辭了。」 他拱拱手,帶著人去了,倒是把找邊的幾個人呆住了。 回到了客棧,大家都有劫後重逢之感,而楚平對陸華尤為感激,如果不是他,他們三個人是死定了。 在客棧中休息了兩天,朱若蘭已養好了肩傷,恰好又遇上了燕玉玲原有的主艦,那是來接燕玉玲她們的,燕玉玲已經跟隨劉笑亭等人騎馬陸行了,兩下錯過了頭。 楚平感到一路上的阻礙重重,不知道甯王還派遣了多少人追殺他們,於是改變了原意,乾脆乘舟直放金陵,在船上不靠岸,至少安全得多。 石生與陶術祖被遣去處理冷劍堡的善後,陸華跟著他們一起上了船。 這是一個月圓夜船在江心順流而下,楚平忽然高興了,抱了燕玉玲的古琴坐在船上撫琴,朱若蘭以洞蕭為和,葛天香會彈琵琶,於是借用了燕玉玲的玉琵琶,三個人在船頭上一面奏樂,一面賞月,構成了一幅行樂圖。 彈了幾支曲子後,三個人的心境中充滿了平和之感,楚平歎道:「若蘭,記得上次在金陵劉笑亭的松雪園中,我們合弄過一回音樂,忽而流光半載了,這半年來我們西出大漠,跋涉萬里,九死一生,又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險,只有今天算是最平靜的了!」 葛天香則望著他笑道:「相公,不知怎的,我依然有點不尋常的感覺。」 楚平哦了一聲道:「怎麼樣的不尋常呢?」 葛天香道:「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總覺得好像要出事情,而是天翻地覆,極為重大的事情!」 朱若蘭笑道:「天香姊,你是驚心動魄的事情經歷太多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葛天香道:「也許是這樣吧,不過這種感覺對我而言,倒也並非是完全無稽,每當我有這感覺時,總是會發生點事情,百試不爽!」 朱若蘭道:「這麼說來,天香姊竟有預知休咎,先測靈變的能力了?」 葛天香道:「蘭妹,我不是在跟你說笑話,雖然我知道我很荒誕無稽,但每當我有這種時,就一定會發生事。」 楚平哦了一聲道:「什麼樣的衝動?」 葛天香的神情有點扭促,想了一下才道:「說出來你們不許笑我,那是一種想要洗澡的衝動。」 朱若蘭仍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天香姊,我聽說你以前殺人多半是在在沐治時。」 葛天香點點頭道:「是的,我知道為這件事很多人對我生出誤會,認為我是故意的,使我感到也是有口莫辯,因為我自己也感到難以解釋,只好說我有潔僻,非經沐浴後無以入眠,而且為了遮掩這種解釋的勉強,有時我迫得在不想洗澡時,把腳上料理妥當,水已涼了,我幾乎是咬著牙齒跳下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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